比如说,上次她的作品被萧凌凌抄袭,是他想办法帮她正名,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恨透了她。
其实对于她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予理会的。
再比如今天,她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管她的死活的,让她就这么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他,终究还是插手了她的事情。
傅南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唯一能够听得到的,大概就是窗外的风声了。
月光落在房间的地板上,给这个房间带来了几分的光亮。
傅南臣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感冒药吗?”
“没有。”苏晴沫跟米果是两个过得比较粗糙的女人,好像从来都不会在家中备上这些东西,所以每次有人感冒生病的时候,总会手忙脚乱的。
说起来,这两个还真是有点不长记性。
“你等着,我出去买。”
“等等……”苏晴沫唤住了傅南臣。
傅南臣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脸上还是一样的臭,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外面下雪了,你小心点。”这是完全不受控的关心,她担心他。
她不知道傅南臣会不会
将她对他的这份关心当成了是某种矫揉造作的伪装,但她扪心自问,她并不会演戏。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她也没法强作喜欢。
她的职业是一名设计师,而不是一个演员。
傅南臣,没有理会她,转身便走出了她的房间。
随后,她听到了楼下车子发动的声音,转过脸去,她看到了窗外正一片片落下的雪花。
下雪了。
看来这座城市的冬天,是真的来了。
也不知道盯着窗户看了多久,苏晴沫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然后她是被人推醒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她床沿边上的傅南臣。
估计是烧傻了的缘故,所以她竟然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所以她对着傅南臣笑了笑:“是你啊?南臣……我最近做了一场噩梦,梦中你恨我,你说我不爱你,你说我只是把你当作工具。现在……那场噩梦是不是醒了?”
傅南臣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但是很快他便将那份情绪给掩藏起来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在这个女人面前狠狠地跌倒过一次,现在难不成还不吸取教训?打算再被她骗一次?
所以
他便强迫自己将苏晴沫的话给直接忽略了:“先起来,把药喝了。”
“退烧药。”
苏晴沫摇了摇头,开始耍起了小脾气:“我不想喝,苦……”
傅南臣的身上还待着残留的雪花,他的双手双脚冻得通红,大半夜的跑出去买药,跑了许多家药店居然都关门了。
傅南臣在她的床沿边上坐下,然后将苏晴沫从床上扶了起来:“快点,把药喝了。”
苏晴沫很听话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在下一瞬,她便脑袋靠在了傅南臣的肩膀上,那样自然而然的举动,就好像她跟傅南臣还是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
苏晴沫的举动,让端着碗的傅南臣,他的身体微微一怔。
傅南臣马上回过神来,然后将碗凑到了她的嘴边:“烫。”
傅南臣有的时候也会想揍自己一顿,为什么米果的一通电话,他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为了明天的会议,他不是还有不少的资料要看吗?
可是他竟然将会议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那些资料也不看了,马上就赶过来了……
难道在他的心里,不论苏晴沫如何伤过他,他还是没法放下这个女人吗?
类似飘
着雪的深夜跑出去买药这样的事情,在他长达快要三十年的人生当中,都未曾发生过。
可是现在,因为怀中的这个女人,他却一次地做出,连自己都觉得丧心病狂的事情。
为了将她永远束缚在他的身边,他甚至将苏晴沫的弟弟给带走了,并且安置在了一个苏晴沫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这样卑劣的事情,他竟然也做的出来……
苏晴沫一口一口地将碗中的药水给喝了进去,因为很苦的缘故,所以她断断续续喝了许久才喝完。
而他的耐心也是出奇的好,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就那么耐心地端着手中的碗,并且还帮她擦去嘴角流出的药水。
苏晴沫的意识仍旧有点模糊,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笑了笑:“南臣,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睡着了,然后就做了一场很长很可怕的噩梦。梦中,你恨我,你讨厌我,你将我推开……我很害怕,可是那个梦,无论我如何想要从梦中醒来,竟然都没有办法。”
傅南臣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并不想探讨这样的问题。
“喝完药,赶紧睡吧。”傅南臣说罢便打算起身。
可是苏
晴沫却拽住了他的胳膊:“南臣……我有点怕,你别走好不好?”
他印象中的苏晴沫不应该是这样缺乏安全感的人,而这样有点无助的她,竟让他的心直接软了,好像还掀起了一层涟漪。
最后,他坐回床沿边上,然后给苏晴沫盖好被子:“你睡吧,我不走。”
这样有点虚弱无助的她,竟让他连火都发不出。
明明他的心里知道,也许这个女人又在卖弄自己的演技了。
可他这个傻子,就好像心甘情愿被她欺骗一般。
她意识模糊,那么他也让自己的意识模糊一次吧……
就当做,一切都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时候。
苏晴沫躲在他的怀中,才觉得自己的那颗心彻底安定下来了。
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虽然脑袋还是胀痛,虽然四肢还是绵软无力,可她总觉得心里很踏实。
渐渐的,她便进入了梦乡。
而抱着她的傅南臣则是面无表情,暗夜中的他,表情冷得有点可怕。
次日天亮的时候,苏晴沫缓缓睁开眼睛,她揉了许久惺忪的眼睛,然后才睁开眼睛。
而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唤了傅南臣的名字:“南臣……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