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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荒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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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在外合上,满室悄寂。乐悦笙倒一盏冷茶喝了。男人仍如先时一般,伏在砖地上一动不动。乐悦笙道,“地上有金子么,舍不得起来?”

男人不动,扣在砖地上的指尖慢慢收紧。

乐悦笙走过去。男人猛一翻身,爬起来便往后退,厢房极其狭小,瞬间便到墙角。

乐悦笙握住男人手腕,只一碰触便觉指下皮肤紧绷得似一块铁板,脉搏已经快到了惊人的程度,仿佛下一时就要冲破血脉。男人被她一握便大力挣回,手肘砸在青砖地上,碰一声大响。

乐悦笙看一眼,“把脉。”

男人瞪着她,指尖死死抠在青砖地缝里。

“罢了。那里边浴桶里有冰,自己去。”乐悦笙道,“药劲消散之前好生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叫人瞧见。”

男人拉风箱一样喘,“叫……叫人瞧见又怎样?”

乐悦笙斟酌着寻出合适的言语,“不合宜。”

“不合宜?你说我吗?”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又慢慢笑起来——这是一个人的躯体在拼尽全力做出一个笑的形态,与灵魂没有一丝关联。

乐悦笙皱眉。

“我不合时宜?”男人仍在用力地笑,“我丢人现眼?我丢人现眼与你有什么相干?”

乐悦笙懒怠同神志不清的人计较,“休息吧。”

“站着——”

乐悦笙回头。

男人撑着墙壁站起来,一双眼睛被药物劲激得通红,如同哭泣。男人仍然在笑,强撑的倔强却被这一双眼出卖,“你为何管我?”

“管你?错了,我是救你。”乐悦笙纠正,“春风醉和喜岁散都是禁药,有人滥用,非只是你,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男人怔怔的,浑浊的河水从乌黑的发间滴下来,打在青砖地上,洇出一个青黑色的水痕,“原来如此。”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往外走。

“你做什么?”

“不敢脏了你的地方。”

“你现时出去,又去投湖吗?”

男人已经走到门边,“我便是去投湖,又关你什么事?”

乐悦笙悠然道,“方才是我把你从攒金河里捞上来,救命之恩,你不思报答吗?”

男人沉默。

正僵持,乐秋风风急火燎跑进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先进来,“少掌教可回来了,我出去煎个药的工夫,人就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再寻不着说不定焚身而死——哎哎哎,你怎么跑回来了?”目光在屋子里走一回,恍然大悟,“外头疯传今天夜里神仙显灵,救苦救难,带走被水鬼索命的冤大头——原来是你们俩?”

乐悦笙一窒,“这传得也太没谱了。”

乐秋风指着男人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今日不是我们,你这会子说不定已经弃尸街头了。还敢对我们当家大呼小叫?”说着一根手指点在男人心口。

男人被河水压下的药性早已经冲上来,正熬得难受,用力掐着门框才勉强保持站立,被乐秋风一戳便滑跌在地。

乐秋风退一步,“你讹我?”

男人勾着头,一言不发。

乐悦笙骂乐秋风,“安静。”走上前道,“你——”话音未落,男人头颅向侧边沉倒,乐悦笙本能地伸手托住,男人一张脸便贴在她掌心——已经是烫得惊人的温度,确实离焚身而死不远了。乐悦笙无语,拖着他浸入冰桶。男人神志昏茫,身体不受控制,直往水底钻。

乐悦笙只能托住,免得这人淹死。

乐秋风看得目瞪口呆,“这人如此不识好歹,少掌教何必管他?”

“去煎药。”

“是。”乐秋风走一步,又回来,“先时那管事带话,说县府正往这赶呢,至迟明日必定过来拜望,少掌教见吗?”

“不见。”乐悦笙道,“我们只是路过,不管闲事,案子在喜岁坊,请县府自行处置。”

“若是艳鬼,县府能处置什么?”

掌下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乐悦笙转头,男人被冰水激得醒来,目光迟滞地在两个人身上走一遍。忽然掀开乐悦笙,双手掩面沉入水中。

乐秋风一头雾水,“哎——你什么意思?”又道,“寻死也要换个地方吧,没听说浴桶里能淹死人。”

乐悦笙便撵乐秋风,“你可以走了。”

“少掌教——我还没说完——”乐秋风不依不饶道,“艳鬼的本事咱们是知道的,县府那几个三脚猫——”

乐悦笙道,“还不出来?”

“什么——”乐秋风一语出口,后知后觉不是问自己,又闭上嘴。

乐悦笙一只手探入水中,握住男人胳膊,将他拖出来。哗啦一片水响,男人被她生拉着露头,双臂挥舞,“放开——”

乐悦笙随手扯一条大巾子掷在男人头上。

男人瞬间销声,双手各自攥住大巾子一角,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乐秋风哼一声,“一个伎人,竟还知羞耻。”

乐悦笙解了男人溺死之危,“礼城在安岳地界,我们在这里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说不得还要被武然竹记恨,不如让武氏一门同艳鬼先打打交道——你在听我说话吗,乐秋风?”

“在……我在听。”乐秋风艰难回魂,“艳鬼杀飞云,摆明是冲咱们来——”

“休要胡说。”乐悦笙转向男人,“昨夜同我在一处的人是他,什么飞云飞雨,与我无关。”

乐秋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白,便没话找话,“可惜飞云,是个真绝色——居然就死了。少掌教来喜岁坊,没见着个活头牌,只见着死的——”转念又道,“喜岁坊飞字辈儿还有两个也不差,今夜我与少掌教弄来?”

“我说——”乐悦笙一字一顿,“去煎药。”

乐秋风跑了。乐悦笙往案边坐下,“人走了,出来吧。”

男人慢慢扯落巾子,露出煞白一张脸——坚冰夺去大量体温——如此不显凶狠,倒添了七分可怜。

乐悦笙道,“日后警醒些,再叫人下这种阴损药物,没两年好活。”

男人眼珠迟滞地转一下,“你为什么管我?”

他第二次问,用词还都很奇特。乐悦笙纠正,“我不是管你,是救你。”

男人怔怔地望住她,慢慢泄了力,身体后倾,偏着头,前额抵着桶壁,垂头丧气的模样。

“今夜过去,应当无事,你不必太害怕。”

男人沉默。

“你叫卫栖?”

“……”

“昨天晚上来我房中的人,是不是你?”

“……”

“你是在同我使小性子吗?”乐悦笙渐觉好笑,撑着下巴盯住他,“我怎么不记得与你有这种交情?”

男人终于抬头,苍白的面上浮出一层红晕,一半羞愤,一半恼怒。

乐悦笙被他看得一滞,难免怀疑昨夜酒醉是不是真的对人家做了什么,好半日才正色道,“昨夜既然是你,今早为何不告而别?”

“为何不能走?”

乐悦笙眼珠子一转,“毕竟还没有把你银钱。”

“银钱?”男人冷笑,“你是说——渡夜之资?”

乐悦笙差点没绷住,索性还他一个默认。

男人语意极轻,“晚间同谁睡过都闹不清楚,怎么,伺候你的人太多,欢宠的姓名簿子太长,记不住?”

乐悦笙被他怼得颜面无存,“只说你为何不告而别。”

男人冷笑。

“你不说罢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乐悦笙道,“阿乐是谁。”

男人生生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阿乐是谁。”乐悦笙道,“昏迷时一直叫阿乐。想来对你而言极要紧,是谁?”

男人一双唇抖个不住,口里喃喃,不知在念些什么,忽一时清醒,目光凶狠,盯住乐悦笙,“休得胡说——我才不会叫她!”

乐悦笙已经没了耐心,站起身道,“不说罢了。算你运气不错,阿乐是我的小名,不是如此凑巧,我不一定管你——好生待着,明日再走。”

掀帘出去。

乐秋风正在外间摆饭,见乐悦笙出来,“一个流伎,好大的脾气。”

“我看他不是流伎。”乐悦笙坐下,拾箸吃饭。

乐秋风在旁陪坐,“我问过坊姐,卫栖早年虽然红过,但过气以后不得志,又缺银钱,沦落到在喜岁坊做流伎,是个生冷不忌的,一串大钱就能寻他过一夜——最下流的一等。”

乐悦笙又说一遍,“我觉得他不是。”埋头吃饭。吃完往里一指,“你去,与他送饭,药也送进去,看着他吃了。”

“一个男人而已,我伺候祖宗吗——”一语未毕吃一记白眼,乐秋风立刻消停,拾掇了进去,又飞速跑出来。

“怎么?”

乐秋风扔下餐盘,连连怪叫,“我伺候不起。”

“又怎么了?”

“他……那个……他在——”乐秋风忸怩一时,扔下一句“自己去看”跑走了。

乐悦笙摸不着头脑,只能自己进去。男人趴在桶边,背对房门,偏着头,脸颊枕在臂上,一身红衣浸得湿透,勾勒出薄而利的身体线条。

瘦得惊人。

乐悦笙走过去,“来把药吃了——”一语未毕,便怔在当场。

他在哭。

这个刺猬一样尖锐的男人,被烈性迷药激得投河也不肯乞求帮助的男人——他在伤心地哭。男人陷入难堪的梦境,眼泪从湿沉的眼睫下源源涌出,滑过翕动的鼻翼和锋利的唇角,坠在水中,荡出一层细细的水纹。

乐悦笙低着头,沉默地看着他。男人没有声音,却比先时大喊大叫更加让人难过。她这样看着他,仿佛能真切地感受他的心境——

黑暗,凋零,一个人的荒原。

这样悲惨的哭泣,她只在很多年以前见过。乐悦笙极轻地吐出一口气,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药碗边,默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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