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低头看向张溪说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张溪在心理默念,他是山大王,杀人无数,死了也活该,自己不要压力,这属于替天行道。
张溪动作干脆利落,后脚一蹬便冲着山大王面门砍去,二人力量悬殊,但张溪占个巧字,她功夫也许没那么好,轻功却是了得。
山大王强盗体型较大,相对于不太敏捷,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对抗他。
张溪像泥鳅般,山大王打不到她,也追不到她,不一会她就把山大王身上划的伤口满满。
“哈哈哈,你就这点本事,跟大王挠痒痒的?”
张溪头疼,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呀,难不成这个山大王练过金钟罩?
云姝在一旁看的着急,趁众人不注意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射了出去,正中山大王膝盖。
山大王膝盖上吃了痛,身形不稳,张溪这才瞅到机会把山大王撂倒在地,山大王刚要抬头,张溪便把刀横在他脖子道:“大王,你输了,放我们走吧。”
“无耻小人!”
山大王拔出膝盖出的金簪摔在地上,张溪一看金簪立马明白了,云姝被对面的张溪瞪了一眼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是在帮忙呀。
趴在地上的山大王喊道:“兄弟们,今日让这三人出不了牛头山!”
强盗们也不管地上大王安危,疯了似的奔向云姝和贺澄。
这时张溪刀下的山大王一个快速翻身,抓住刀尖,再一用力,硬生生的把刀掰成了两瓣。胳膊一甩,断裂的刀尖就冲着张溪咽喉飞来。
一瞬间又回归混乱。
贺澄护着云姝有些招架不住,一个没注意云姝的外衣就被强盗扒了下来。
“啊!”云姝尖叫声传了过来,正在和山大王缠斗的张溪赶忙回头:“你们不许碰她!”
由于张溪的走神,被山大王踹翻在地,那巨大身高体量下的一脚,她挣扎了几下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看着山大王拎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张溪害怕极了,她不想死。
我才活了十几年,明明许愿上天,这次要寿终正寝的。
“嗖”的一箭贯穿山大王脑袋。
随后从山上下来一堆人马,举着旗喊杀了下来。
贺澄赶紧扶起云姝,正要脱下自己外袍时,从天而降一件斗篷正好披到云姝身上,云姝抬眸间对上白袍小将的微笑,那人道:“姑娘,受惊了。”说罢手持双鞭转身继续杀敌。
张溪也注意到这位白袍小将,身手干脆利索,他的部下也训练有素,很快就将强盗打散了。
白袍小将来到张溪跟前道:“在下呼延彧。兄台没事吧?”
“在下云溪,多谢。”张溪拱手相谢,却发现呼延彧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的眼神里充满疑惑。
难不成他认识我?不应该呀?我怎么没印象。
云姝披着斗篷跑了过来,一把抱着张溪哭了起来,贺澄跟在身后唤了声表哥。
呼延彧这才把目光移开,冲着云姝淡淡的微笑。
张溪掏出手绢递给云姝道:“好了,别哭了,让人看了笑话,把斗篷还给将军。”
云姝抹了把泪就要脱斗篷,呼延彧看了连忙制止:“姑娘不必了,天气冷。”
云姝果然不脱了,裹紧斗篷低头浅笑。
“表哥,咱们的马车方才受惊跑掉了。”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走着吧,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良州,正当张溪犯愁时,呼延彧道:“这里离县城虽说不远,但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至于进城与否还得看运气。不知云兄可愿同路?”
有人保护,张溪自然不会拒绝,连忙拱手道谢。
张溪等人被安排在树下休息,呼延彧带领将士们打理战场。
“二爷。您看。”
呼延彧接过小兵递过来的断箭:“木家军?在哪里发现的?”
“贯穿在山大王脑袋的那把箭。”
呼延彧转着剑看着身后营帐中的三人囔囔道:“你们是何人?竟然会有木家军出手相助。”
云姝不会骑马,就跟张溪共乘一骑,贺澄紧随其后。
张溪回首见这个小队,有些人都没穿冬衣,从兵刃旗帜上也分不清隶属那个军的,军中克扣军饷的问题历朝历代都有,这事既然被自己这个便宜王爷碰上了,就有必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于是爱管闲事的张溪便问道:“你们隶属哪个府,那个军的?正月里出来剿匪辛苦了。”
呼延彧爽朗的笑道:“我们是云霄宫的。”
云霄宫!不是那个魔教吗?竟然被我碰上了。今日这么点背的吗,虎狼之窝来回横跳。张溪下意识的勒停了马。
呼延彧明白了,面前这位听说过云霄宫的名头。
“兄台知道云霄宫?”呼延彧又盯着张溪。
张溪连忙闪躲眼神道:“不不不,不是的。云霄宫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云姝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她现在心情平静多了,危机解除,又有帅哥养眼,什么烦恼也没了。
而贺澄的手已经悄悄的附在刀柄上。
张溪一行人凑巧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呼延彧就这么耀武扬威的,带着兵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看来有大楚正规军的军装掩护,给了他们不少便利。
来到客栈,张溪环顾四周找出路,这是她的习惯。
呼延彧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公子在找什么?”
“你叫我什么?”
呼延彧亮出手中的牌子,是张溪的金吾卫腰牌,她为了进出宫方便特意像皇帝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呼延彧摸走了,如今看来呼延彧把自己当成金吾卫小将了。
金吾卫向来有世家公子担任,呼延彧这声公子算是把身份挑明了。
“公子身份尊贵,在下方才也说了,护你安全入城。若是公子恩将仇报,动心思到府衙检举我们,你觉得我云霄宫会如何?”
贺澄刀都要出鞘又被张溪摁了回去,她笑着回答道:“检举你们?我没有兴趣。将军放心,我带弟弟妹妹回老家,不谈公务。”
云姝已经挑好房间,下楼看到呼延彧跟张溪讲话,便过来想打声招呼。
她披着斗篷笑语盈盈的先跟呼延彧问安,看着她恨不得眼睛粘上去,张溪气的摇头,上前把斗篷给脱了下来,扔给呼延彧,就拉着云姝上楼。
呼延彧看着手中的斗篷,摇头笑了笑。
“诶,诶。你干嘛呀!”云姝被张溪拉进房间里。
“你为什么用暗器。”
“你又瞪我,我不是为了你吗?”云姝委屈极了。
“没有你那暗器,我们也不会那么狼狈,我也不会被外头贼头威胁。”
云姝十分不服气:“你!你一身好功夫,不敢杀人就算了,还怪我。我看你是在古代待久了,越活越古板!”
“这是规矩,二者比武,哪怕我死在强盗手里也不能暗器伤人,你还是运动员呢,要是对手作弊,你什么心理?”
“大哥,他要你的命呀!能一样吗?”云姝急的都跳起来喊。
“这里是古代,不要妄想用你思想撼动社会的规矩。”张溪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但身体实在不舒服,有点支撑不住,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云姝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再回想今天的经历,她委屈的趴在床上痛哭,哭声响彻整个客栈。
张溪回到房间后,小心翼翼脱下外袍,后背上有条超长的刀疤露了出来,还好自己当时躲的快,伤口虽长但不算深,索性自己能处理。
先是用酒冲洗伤口,又敷了药,张溪就光着脊梁趴在床上等着药晾干。
“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张溪惊慌抱着一旁衣服起身。
这门明明反锁了呀!
来人正是呼延彧,他方才在楼下听到云姝的哭声便过来询问,云姝委屈正没出散呢,杂七杂八一股脑的都说给呼延彧,张溪瞬间被形容成一个老传统老古板的长兄形象。
呼延彧见不得女人哭,就来找张溪理论,先前敲了门,张溪那会儿睡着了没有应答。他怕张溪逃了去官府报信,情急之下就踹开门,正好看到张溪衣冠不整的模样。
张溪抱着一团衣服在胸口,裸露着大半个后背呵斥道:“滚出去!”
呼延彧腾的一下跑开,但立马又折返回来把门给张溪关上。
张溪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份会暴露在这个云霄宫的反贼上,还好他不知道自己是真实身份,但现在身份暴露也有一定危险,该怎么办?
也许可以借刀杀人?
朝中不正在商议攻打云霄宫之事吗,我修书一封就说自己在路上被他们截了,再添把火,让朝廷早日出兵。
不过这招好像有点阴损。
怎么看这帮云霄宫都不像是那种杀人放火的贼人。倒像是梁山好汉替天行道。
第二天,呼延彧出现在张溪门口,他敲了敲门道:“在吗?我能进来吗?”
张溪怕留他在外面,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嚷嚷出去,赶紧让他进来。
呼延彧端着早餐进来,他刚把早餐布置好,就在张溪面前深深作揖,吓得张溪赶紧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昨日唐突了姑娘,姑娘放心,在下会对姑娘负责,等回家禀告父母,定会三书六礼迎姑娘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