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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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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寺的寮房不比公主府豪华,床榻也硬邦邦的,处处弥漫着宁神的沉香味道。

乔绾这一夜睡得并不好,胸口燥热闷痛,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恍惚中,她又梦见了宫变那一晚。

一切就像是走马观花飞快划过。

肃杀的皇宫,萧瑟的雨夜,弥漫不绝的血腥味。

还有那个面容模糊、手执长剑的男子,乔恒死不瞑目的头颅,胸口那个十字形状的暗红伤疤……

一幕一幕,压抑且窒息。

可乔绾却清晰地感受到,这一次不同了。

那只掐着她脖颈的手慢慢收力时,她感受到的不只是窒息,还有心口处沉闷闷的痛。

痛得她挤出一大滴泪珠,砸在那人的手背上。

那只好看的手轻颤了下,这一次,她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就此死去,周围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公主,公主。”外间传来倚翠轻声唤她的声音。

乔绾深吸一口气怔忡地睁开眼,额头早已升起一层汗,胸口的闷热躁动不安,好一会儿才低应了一声。

倚翠低声道:“是慕公子那边的守卫说,慕公子好像身体不适。”

乔绾瞳仁微张,彻底清醒过来。

慕迟是在服下药引后一个时辰吃下雪菩提的。

吃进去的瞬间,除了一阵刺骨的冰寒外,再没有任何感觉。

内力仍被压制着,身体虚弱万分,依旧是那个不知疼痛的废物。

一直持续了近三个时辰,直至天色渐暗。

就在慕迟绝望时,体内那些被毒药压制住的内力像是逐渐被解冻开来,依旧冰冷,却如同有寒水在艰难地流动,一点点地冲刷着他的经脉。

可不过片刻,那股冰冷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只觉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漆黑的冰窟一般,血被冻住,肢体被冻僵,明明不痛,指尖却忍不住轻颤。

甚至……眨眼之间,他能感觉到睫毛上泛起了一层寒霜,关节处僵硬万分。

明明房中燃着旺盛的火盆,却没有丝毫暖意。

司礼察觉到什么,闯了进来,看到他说了句什么便惊惶地跑出去,他也听不清了。

就像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李慕玄第一次发现了地牢中他的存在,那是一个冬日。

二人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身形,体内相同的血,甚至连身上的伤都无差别。

还有那个“双子为大凶之兆”的预言,让李慕玄怕得不能自已。

没有皇命,无人能杀他。

但一个太子,要折磨一个低贱的“囚犯”,太简单了。

地牢的门被人锁住,牢顶唯一的天窗被封死,火盆被浇灭,太傅被拦下,每日送水与吃食的太监也不见了。

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地牢中,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水。

也许五日,也许十日。

恰如今日,又冷又漆黑,死一般沉寂。

慕迟逐渐分不清究竟是未来的自己梦见了过去,还是幼时的自己窥见了未来。

只是整个人难以克制地瑟瑟发抖着。

不知多久,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慕迟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撕开了黑暗,朝自己奔走而来,身上火红的狐裘像是在漆黑里燃烧的火焰。

而后,那狐裘张开大大的怀抱,将他用力地抱住了,抱进一个热烈的怀中。

在这一瞬间,光似乎眷恋了他。

慕迟忍不住用力地扣紧身前的纤细身影,蜷着身子缩进她的肩窝,拼命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她似乎在唤他的名字。

可慕迟听不清了,他弓着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甚至仿佛听见了她细嫩脖颈处,血脉里的血在奔涌的声音。

十二岁那年,独自一人在地牢内待的第四天,他也听见了自己手腕间的经脉里血在奔涌的声音。

如被蛊惑一般,他做出了和当年同样的举动。

他启齿,重重地咬了下去。

不同于他的冰冷与低贱,她的血清香而温暖。

“你是狗吗?”耳畔,清脆的女声抱怨着。

慕迟没有应声,忍不住舔舐着冒出的血珠。

身前的女人安静了下来,而后道:“是你先诱惑我的。”

慕迟困惑,可很快他的肩头被人不甘示弱地咬住了。

没有痛意,甚至还带着密密麻麻地痒,有冰冷的血流了出来,却被柔软滚烫的舌尖卷了去,她甚至用力吸吮着,“咕咚”咽了几口。

慕迟呼吸一颤,那种失血的眩晕及滚烫的体温令他格外舒服,鼻息间忍不住发出重重的喘息。

体内的寒冷被一点点地驱散,反而撩动起陌生的欲望,一点点地下坠着,坠到腹下……

前所未有的胀热,像极了痛,惹得他低吟一声,眼睫染了雾气,松开了唇齿,紧闭双眸紧紧贴在她的颈侧。

也是在这一瞬,紧绷的情绪彻底放松,整个人陷入一片漆黑宁静之中。

乔绾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倒在自己肩上的慕迟,又看向他的肩膀,那里有一个被自己咬出的极深的齿印。

她也不知为何,闻着慕迟身上的寒香,体内的闷痛燥热舒缓了许多,他的血都好像是灵丹妙药一样诱惑着她。

眼下她的口中还满是铁锈味。

“公主?”门外,倚翠小声唤她,“您没事吧?”

乔绾回过神来,摸了摸侧颈的齿痕,不算太痛,应该只渗出了些血珠:“无事。”

她说着,将慕迟放在床上,裹紧锦裘走了出去。

只在离开前,乔绾忍不住看了眼前慕迟门外的守卫,守卫垂着头,恭敬的模样全无异样。

待到乔绾的身影消失,司礼方才闪身走进房中,看见慕迟的脸色逐渐恢复这才放下心来。

慕迟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好似从未睡得这般安稳过。

身体依旧冰冷,却已不像昨夜要将人冻僵一般的寒。

原本压制内力的毒也悄然化无,那种时时刻刻如被巨石压身的负重感和如坠深渊的失重感消散,躯体轻松了许多。

慕迟活动了下手指,即便仍不知疼痛,却比之前好受太多。

“公主还是不要在外面太久。”

“无事啦,我刻完这个便回房。”

“公主……”

“好啦,我现在的脸色不是好多了!”

“……”

门外隐隐传来熟悉的女声。

慕迟想到昨晚那些似梦非梦的画面,抬手覆向左肩,那里的齿痕已经上了白玉膏,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慕迟停顿片刻,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今日天色阴沉。

院外不远处有一株极高极粗的杏树,枝叶早已枯损,绕着丝丝缕缕的红线,挂着些许丁子色的笏板,在冬日的寒风中徐徐飘荡。

而杏树下,穿着胭脂色云纹裙,裹着雪白锦裘的乔绾正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裘帽裹住了纤颈,手中拿着刻刀雕着什么。

她刻得仔细,连他出现都未曾察觉。

待到慕迟走近,方才发现她同样在刻着笏板,上方是早已刻好的“乔绾”二字,而她正在刻的……

慕迟微抿薄唇,目光复杂。

她在刻他的名字。

“慕公子。”倚翠抬头见到他,忙叫了一声。

乔绾也飞快抬头,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沾了几口慕迟的血,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好受了许多,眯眼一笑,贝齿莹白,煞有介事道:“慕迟,我觉得你离了我可能会死。”

慕迟想到昨夜,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的侧颈,狐裘将她的小脸彻底包裹在其中,也挡住了侧颈的红痕。

他的喉结不经意地动了下。

见到慕迟不言不语,乔绾莫名,伸手显摆着自己手里的笏板,得意地问:“如何?”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便交给一旁的守卫,边吩咐其挂到树上,边解释道:“听闻这是姻缘树,很灵验的。”

慕迟看着守卫搬来梯子,吃力地挂上去,又扫了眼光秃秃的树枝,低声呢喃:“灵验吗?”

不见得。

“你说什么?”乔绾反问,扭头看向他,随后想到什么,目光灼灼,“你有……”本想问有痛觉了吗,到了嘴边却生了怯意,变成了,“你感觉如何?”

慕迟明白她的意思,明明只需冷言告诉她“无用”便好,话至唇边却道不出口。

恰在此时,门外守卫手执宽刀出现在身后:“长乐公主,圣上有口谕到。”

乔绾凝眉,再不愿也只得随守卫离开,只让慕迟等着她便好。

慕迟没有应声,看着她离去,直至随守卫一同消失在前方转角处,方才收回视线,下刻脚尖轻点,人如惊鸿一般飞身将方才挂上去的笏板拿了下来,落地时因着肢体仍僵硬轻晃了下身子。

他紧攥笏板,盯着上方的字,良久转身走进房中,将笏板扔入火盆。

看着火舌将笏板吞并,慕迟压抑沉闷的心方才如释重负般松懈下来。

乔绾未曾想到,乔恒的口谕,竟是让自己隔日便回京,甚至派来了那位叫陈启的小太监专程来接她。

可转念一想,乔绾便明白过来。

乔恒惜命又多疑,怎会放任自己在外面呢?恐怕他一直在盯着自己,一旦确定了自己无碍,便接到陵京。

将她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虽心中不悦,但乔绾到底无力反抗。

那名叫陈启的小太监更是跟前跟后,似怕她跑了一般。

乔绾只得命人去知会慕迟一声,明日启程回京。

未曾想第二日一早,守卫来报慕迟的身体仍有不适,恐不能奔波。

陈启立即贴心地表示可以去请大夫前来。

乔绾只当慕迟的雪菩提还未完全吸收,又唯恐被人知晓是他吃了雪菩提,并未叫大夫,只将一辆马车和几个守卫留下,待慕迟身体好些再回陵京。

一直耽搁到午时,乔绾才坐上回陵京的马车,一路不断地朝后看。

般若寺越来越远,而慕迟始终未曾出现。

他的身子如何?很难受吗?可能感觉到痛了?

无数个念头在乔绾脑中纠缠,却又令她莫名的难受,好像……从此前路漫漫,慕迟都不会再出现了一般。

直至行至官道,再看不见般若寺的影子,乔绾才将轿窗合上,呆呆地靠着软榻坐着。

倚翠宽慰她:“公主宽心,指不定明日便又见着了。”

乔绾对她笑了下,没多说什么。

马车一路疾驰,乔绾的身体仍虚弱无力,靠着软枕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马车行至青云山外,像是撞到了什么,剧烈晃动了一下,马匹长长的嘶鸣声厉声响起,在寂静萧瑟的冬林格外刺耳。

青云山上响起阵阵嘈乱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众人的喊叫声,伴随着粗鲁的吆喝:“抓活的,抓活的!”

乔绾一惊。

“公主!”倚翠惊慌地唤她,“是山贼吗……”

话音刚落,一支长箭“嗖”的一声穿过轿窗,擦着乔绾的脸颊,刺入一旁的车壁间。

箭尾仍在剧烈地颤着。

般若寺。

慕迟身披白色大氅站在寺庙前的高石上,寒风吹着他的氅袍飞舞,他却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一片萧瑟败景。

“公子。”司礼身形略显匆忙,他早已换下了守卫的银色盔甲,穿着一袭黑色常服,神色复杂。

“走远了?”慕迟侧首,淡淡地问。

司礼欲言又止,迟疑半晌,方才硬着头皮道:“青云山上常年有山贼作祟,这段时日更是频繁下山抢劫过路人,准备大操大办地过黎国新正。”

慕迟眉头轻蹙,睨了一眼答不对题的司礼:“那又如何?”

不过抢劫罢了,便是杀人,与他又有何关系。

司礼低下头:“长乐公主在青云山一带遇上了山贼,恐有危险。”

慕迟指尖微顿,转眸重新看向远处的山林风景。

司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安静等待着。

良久,慕迟才扯了下唇角,平静地开口:“同我何干?”

司礼一怔,不知为何想到昨夜在寮房,一打眼看见的长乐公主拥着公子的画面,他本以为……

是他想多了,公子最开始便是冲着昭阳公主来的,此番回陵京,也只会去寻昭阳公主。

岂会在意长乐公主的生死。

一时间,他竟觉得长乐公主有些可怜。

“先避开。”慕迟耳骨微动,淡漠开口。

司礼不解,可身子依旧下意识地顺从着躲避到一旁的石头后方。

好一会儿,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守卫狼狈地跑了过来。

司礼在石头后不免大震,公子的内力,究竟有多高深?

“慕公子,”来人是乔绾带走的守卫之一,他对慕迟一抱拳,“长乐公主命属下告知公子,这几日先不要回陵京。”

话落,未等慕迟应声,守卫再次踏上折返的路。

慕迟仍站在原处,许久,喉结上下翻滚了下,垂头看向右手被灼烧留下的新伤。

自己都小命不保,还要顾念他的安危?

为何要这般蠢?

“公子?”司礼现身。

慕迟心底却陡然升起一阵愤怒,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般若寺走去。

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死了刚好,他也好借此机会离去。

司礼跟在身后,不敢发一言。

却在走进寮房的门口,司礼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一道人影如光一般,飞快穿梭于林木之间,所经之处,不过枝干轻轻拂动了下,眨眼间已行至丈外。

司礼呆怔,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公子即便是被封内力前,恐怕都在藏精。

……

与此同时。

乔绾被倚翠和几个守卫护着,边拦着山贼,边不断沿着官道后退。

那些人要抓的是她这个最有价值的长乐公主。

而乔绾自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听话便好。

身后不断传来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伴随着人的哀嚎。

乔绾死死咬着唇,她能嗅到翻涌的血腥味,在自己身边萦绕不绝,令人作呕。

一路边逃乔绾边忍不住想,若是这次能转危为安,她定然在梦里的宫变发生前安排好一切,带着自己身边的人,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自在地度过这一生。

“公主!”倚翠突然高声唤她。

乔绾不解,下意识回眸,只见身后山贼头领搭弓引箭,一只长箭破空而来。

乔绾惊恐地睁大眼,下意识地朝一旁躲避,却已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长箭刺向自己的眉心。

然下瞬,她只觉自己的腰身被人重重一提,整个人飞快地侧身后退,长箭擦着她的鼻尖,刺入山林之中。

乔绾松了一口气,刚要感谢来人,抬头便望进一双桃花眼中。

那人穿着禁军的盔甲,正经起来倒显出几分意气风发:“姑娘不必言……”话在看清乔绾的脸时断了,继而脸色如中了邪般扭曲了下:“乔绾?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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