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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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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十年春,深夜。

陵京皇宫被大雨笼罩,残月悬在天上,隐隐传来厮杀声,阵阵血腥味不断涌来。

像极了地狱降临人间。

乔绾提着一盏宫灯,脚步匆忙地沿着宫道长廊跌跌撞撞地朝前走着,越走越急,到后来开始小跑起来。

身上的宽袖薄衫狼狈地垂落在手肘处,发间珠钗松动,青丝凌乱。

直到来到一处冷清的宫殿前,乔绾想也没想推门而入,重重关上宫门,再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不知多久,外面的厮杀声逐渐小了。

乔绾吐出一口气,借着宫灯的微弱光芒,朝宫殿深处走去。

直到在案几前停下,上方悬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站在梅树下的盛装女子。

女子一身宫妃装扮,眉眼妩媚姝丽,眼神如有流波婉转温柔,身姿窈窕无双。

乔绾呆呆地看着那幅画,良久抬手轻拂过女子的裙角:“娘……”

话音未落,宫殿门被一阵风撞开,发出一声巨响。

乔绾猛地回身,外面火光漫天,一道颀长的人影逆光站在门口,披风飒飒,身姿卓绝。

他的身后,护着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

乔绾眉心紧蹙,怒目看着来人攥紧了拳:“放肆!”

那人影似乎歪了歪头,将一个蹴鞠状的物件扔了过来。

那物件在地面滚啊滚,滚到乔绾脚边,蜿蜒出一道深色的痕迹。

乔绾提着宫灯低头看去,却在看清那“物件”时睁大双眼,手中的宫灯也掉落在地。

那是一颗头颅。

头颅的主人,前几日还曾端坐在龙椅之上。

如今却被人弃若敝履一般扔在地上,脖颈处温热的血还在汩汩流淌着,圆睁的双眼满是震惊与惧怕。

乔绾的心颤了两颤,而后徐徐蹲下身去,看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正对着自己。

殿门处的人影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姿态慵懒,直到站定在她眼前。

团团雾气萦绕,乔绾看不清他的样貌,只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而后,浑身沐血的男子一手拿着长剑指着她的瞳仁,一手掐着她的脖颈,轻易地如同将要折断一株脆弱的野花。

乔绾艰难地呼吸着,脖颈像是要脱离躯体一般,剧痛无比,黏腻的血迹沿着剑刃流到剑锋,一滴血珠在她眼前摇摇欲坠。

男子轻笑,笑声惑人:“陛下已经离去,轮到小公主了。”

话落的瞬间,手越发用力。

乔绾眼前一黑,一手抓着男子的手,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断地挣扎。

男子却似乎格外享受她此刻的无用功,喉咙深处溢出好听的笑,歪着头打量着她的动作。

乔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窒息无力,四肢如同将死的困兽胡乱地挥动,手不经意间扯乱了眼前人沾血的衣衫,一道暗红的伤疤在他的心口上方。

“皇妹!”远处隐隐传来一声低呼。

乔绾只觉掐着自己的手凝滞了瞬间,片刻后不耐烦地收紧了手,再未留情,微微用力,骨骼生生捏断的脆响后,男子将她信手扔到一旁转身离去。

乔绾的身体瘫软在地,头颅像是从身体上生生扯开,意识抽离间,只看见男子的披风翻飞,朝殿门熟悉的纤细身影走去,一次头也没有回……

“公主好看!公主好看!”

聒噪难听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

乔绾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窒息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惊魂未定。

头顶淡绯色的纱幔随着半开阑窗吹进来的风微微拂动着,天色早已大亮。

阑窗前,一盏嵌着红玉的金丝笼旁架着一株桃木站架,通身碧翠的长尾鹦鹉正站在上面,尖嘴一开一合:“公主好看!”

乔绾眉头紧锁地瞪着那鹦鹉。

倚翠带着几个侍女悄声走了进来,看着床榻上姿容娇俏的女子,以往满是生机的眸子都沾了几分恹恹,忙拿着沾湿的帕子为乔绾擦了擦额角的汗:“公主又发噩梦了?”

乔绾任由倚翠擦着汗,好一会儿才囫囵嘀咕了一声:“晦气。”

“梦都是做不得真的。”倚翠轻声宽慰着她,又自侍女手中取过齿木与细盐,递到她的唇齿边,伺候着她洗漱一番,“皇上身边的孙公公今晨来过一趟,要公主入宫一趟,说是皇上要见您。”

乔绾边揩齿边含糊地问:“孙连海有说什么事吗?”

倚翠摇摇头:“未曾,只说皇上想您了。”

乔绾不置可否地笑笑,再没多问,只拿过茯苓水漱了漱口。

倚翠见状,抬了抬手,侍女匆忙捧着衣裳上前:“公主,这是前几日圣上赏的狐裘,只有公主有,还有鲛纱织金裙,今日穿这套入宫?”

乔绾看了眼狐裘,便知那料子是极好的,满意地点点头:“嗯,”说着又想到什么,“倚翠,你去将前几日绣好的香包拿来。”

倚翠领命而去。

乔绾站起身便要朝梳妆台走,却在路过鹦鹉时瞥了它一眼,想到自己被他吵醒后的心慌,不悦道:“将这小畜生扔到别院去。”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前。

昨日公主还曾逗着那鹦鹉一遍遍地说“公主好看”,说这小玩意儿最得她欢心,今日便……

“怎么?”乔绾不悦地看了眼那几人,“本公主说的话不顶用了?”

侍女一慌,忙上前,一人拿着站架一人去捉鹦鹉。

鹦鹉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扑棱着翅膀挣扎着。

乔绾看着那鹦鹉,蓦地想起梦里的场景,恐怕梦里那男子看着挣扎的自己,就像是自己在看着这只鹦鹉一般。

她的心情陡然更差了,轻哼一声就要移开眸子,那只鹦鹉圆溜溜的眼珠却在此时对上了她的视线,片刻的沉寂后,它的尖嘴动了动,尖声叫道:“沉鱼落雁!沉鱼落雁!”

乔绾脚步一顿,看着那只翠绿的鹦鹉,默了几息笑了起来,眉眼半眯着抬了抬手:“行了,先在我屋里养着吧。”

侍女匆忙松了手。

乔绾走到鹦鹉跟前,拍了拍它的脑袋:“你倒是识时务。”

鹦鹉眨了眨眼,在桃枝上跳了两下:“公主好看!”

说完歪了歪头:“沉鱼落雁!”

刚巧倚翠拿着香包回来,乔绾抚摸了下香包右下角绣着的“绾”字,又深嗅了一口,香包浓郁又奇怪的香气刺激得她胸腹一阵翻腾。

她忙将香包拿开,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摆弄着她的头发,眯着眼睛回忆起昨晚的梦。

这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梦了。

却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那个男子身上的特征——胸口的那道暗红色的伤疤;

也是她第一次听见那个被男子护在身后的女子的声音,很熟悉。

三皇姐乔青霓。

乔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仿佛还能感觉到这里被折断时候的剧痛。

“公主?”倚翠不解地看着她。

乔绾回神,松开手扭头对倚翠笑了下,侍女已经梳妆完毕,乔绾挥退众人,只让人取来纸笔,一人在案台前画着。

倚翠站在一旁磨着墨,看着身侧的公主。

公主娇贵,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一袭似烟似雾的朱槿色鲛纱裙,上方的云纹都是数十绣娘以金丝银线绣成,凌云髻间的金丝点翠和绿松石发簪巧夺天工,嵌着的红玉琉璃更是世间少有,便是手腕上带着的圆珠子,都是宫里御赐的夜明珠。

秀挺的鼻头俏生生的,朱唇饱满娇俏,眉眼微扬透着几分俏丽,举手投足皆是皇室娇养出的无上贵气。

倚翠想到幼时她刚到公主身边伺候时,公主那幅孱瘦可怜的模样,竟比她这个下人还要瘦弱,心底轻叹公主总算是熬出头了。

圣上有十二个孩子,五个早夭,公主排行十一,原本极不受重视,后公主的生母病逝,圣上怜惜公主,自此便养在身边千娇万宠。

十二岁那年便赐封号长乐,食邑四百户,圣上舍不得公主离京去往封地,便在陵京赐了公主府。

一时之间,公主竟比那“出生之时祥云漫天、大吉之兆”的三公主风头更胜。

而今公主已近十六,黎国女子十五及笄,圣上还是多留了公主一年,今日召公主进宫,想必是要谈论婚嫁一事。

以圣上对公主的宠爱,这夫婿自是差不了。

正思索着,乔绾已经画好将墨笔放在一旁,吹了吹纸面待墨迹干了才拿起来仔细看着。

梦里男子心口的伤疤便是这般形状的。

“公主,这是什么?”倚翠看着纸上那个十字星状的图样,纳罕道。

乔绾甩了甩纸页:“好看吗?”

倚翠:“公主画的都是好看的。”

乔绾满意地笑开,将纸折起放在案几的暗格里。

倚翠见状问道:“公主可要去宫里了?”

乔绾看了眼窗外,点点头:“去备马车吧。”

公主府离着皇宫不远,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宫门处。

守卫瞧见那镶金戴玉的马鞍便认出是长乐公主的马车,只看了眼令牌,拦也未拦便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在宫道上,不多时便到了临华殿。

孙连海脚步匆忙地迎了上来:“老奴拜见公主,请公主安。”

毕竟宫中行马,是圣上给这位长乐公主的特许。

轿帘掀开,乔绾没等人扶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身上火红的狐狸氅衣飞舞着,越发衬得那张巴掌脸娇俏可人:“父皇呢?”

“陛下在殿内等着公主……”

没等孙连海说完,乔绾便风风火火地绕过他朝殿内走去,在这深秋的萧瑟里,像一团火。

倚翠对孙连海福了福身子:“孙公公安。”

孙连海笑:“倚翠姑娘也快些进去吧,长乐公主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倚翠应了一声,忙跟在乔绾身后走了进去。

乔绾走进临华殿时,皇帝乔恒正坐在御椅上,一手撑着额角养神。

因着常年吃所谓丹药的缘故,他的脸庞清瘦,脸色发白,本俊朗的眉眼也疲态明显,眼神藏着几丝幽沉。

乔绾想起昨晚梦里的画面。

这样的一颗脑袋血淋淋地被丢在自己脚下,双眼圆睁地看着她,确是死不瞑目。

听见这边地动静,乔桓抬眸看来,顿了下:“小十一来了。”

乔绾笑开:“父皇,”说着直接小跑上前,“父皇在等绾绾吗?”她凑到御椅旁,扬声问道,跑了一小段路的缘故,脸颊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

乔恒抬了抬手,孙连海匆忙从袖口拿出一个紫檀木匣,乔恒将木匣打开,里面放着一粒草褐色的丸药:“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先把这个吃了,你身子虚,吃了对身子好。”

乔绾大喇喇地将丸药接过来,看也没看放入口中嚼了几下,绵软的口感,酸涩里带着丝苦味。

她皱了皱鼻子:“又苦又涩。”

“良药苦口,”乔恒看了她一眼,将木匣交给孙连海,“可知朕将你唤来所为何事?”

孙连海忙将匣子接过来,走到一旁的香炉点上一根长香。

乔绾艰难地将丸药咽下,又拿起一旁的茶冲了冲才乖乖地摇摇头:“不知。”

乔恒笑:“小十一今年也十六了吧。”

乔绾眨了眨眼。

“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三皇姐定下姻亲时方才十二岁,”乔恒一手点了点椅侧的雕纹,“可有心仪的男子?”

乔绾震惊:“我才不要嫁人,我还要多陪父皇几年呢!”

“你已经多陪朕一年了,放心,朕定给你寻个京城的好儿郎,”乔恒沉吟片刻,“定国大将军家的独子,你可曾听过?”

乔绾的眉眼掩盖不住的嫌弃:“那就是个纨绔,一个不知羞耻的混不吝!”

这话倒是真的。

整个陵京,谁人不知那定国大将军景长荣独子景阑,自幼便是个招猫逗狗的纨绔,六岁曾钻丫鬟裙下,后更是流连烟柳巷中,徒占个少将军的名号,偏生没做过几件人事。

“小十一,”乔恒地神色微有严肃,“如何说那也是定国大将军的独子。”

“独子又怎样。”乔绾小声嘀咕,下瞬睁大水眸,“父皇想将我许配给他?”

乔恒颔首:“是有此打算,那景阑品性如何,到底是坊间传言,不尽可信。”

“再者道,他同你年纪相仿,景长荣不会让景家这根独苗断了,定会好端端地养在京城,到时绾绾也不会离着父皇太远。”

乔绾见乔恒早已想得周全,不由直道:“父皇既是已做了打算,还问绾绾作甚!”

“乔绾。”乔恒嗓音微凛。

乔绾垂下睫毛,一言不发。

香炉的长香已经烧完,最后一块香灰落入炉中。

“皇上。”孙连海小声提醒。

乔恒睨了眼香炉,看向乔绾的神情微松:“行了,此事朕还未曾同景家提及,你好生想想,这段时日当谨言慎行,不可再任性行事。”

“是。”乔绾低低应了一声。

乔恒摆摆手:“先退下吧。”

乔绾恹恹地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大殿。

身后,孙连海恭敬地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呈到乔恒跟前:“皇上。”

乔恒低应一声,任一旁的宫人焚香净手,后拿过锦盒内的丸药吃了下去。

另一边。

乔绾懒散地靠在马车软垫里,一摇一晃地出宫去,不知多久,远处隐隐传来守卫恭敬的声音:“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是乔青霓的封号。

乔绾顿了下,飞快打开轿窗,刚巧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轿辇上,被人抬着朝后宫的方向走去,头顶的步摇不过简单的坠着几枚珍珠,侧影淑雅,雍容华贵。

与她身上琳琅满目的珍宝玉石截然不同。

传闻乔青霓出生之时,祥云漫天,钦天监夜观星象,直言三公主诞生是大吉之兆,将来更是身份尊贵,“得三公主者,可得天下”。

正因如此,乔青霓自出生之日,便受封昭阳公主,天下诸国都想得之。

十二岁那年,大齐太子便前来求两国联姻,并立下“若得青霓,必与黎国百年交好”的诺言。

大齐将“得天下”的野心摆在了明面,乔恒心中再不悦,奈何黎国兵力式微,也只得许了这门姻亲。

若非如今那太子生母突然病逝,须得守孝三年,恐怕此刻乔青霓早已是大齐的太子妃了。

乔绾想到梦里那个男子身后护着的人影,和不远处的人影渐渐重叠。

“昭阳公主大抵是去给云贵妃请安了。”倚翠轻声道。

云贵妃是乔青霓的生母,也是后宫的四妃之首。

乔绾回神,不耐地合了轿窗,沉默片刻问道:“倚翠,听说,那大齐太子生得一副好容貌?”

传闻大齐太子容色出众又清风霁月,世间千万男儿都不比太子风姿,她在千里外的黎国陵京都有耳闻。

倚翠一听自家公主问起大齐太子,便知她是想起昭阳公主的婚约了,忙道:“兴许只是传闻,毕竟谁也未曾见过,况且……”

说到此,倚翠迟疑了下。

“况且什么?”乔绾追问。

倚翠小心地看了眼轿外才轻声道:“奴婢也是听坊间传的,说那太子生母临盆时,天象异常,天府星和紫微星双星同现,可皇家诞下双子乃是大凶之兆,所幸后来只生了太子一人,可卦象到底凶险,所以那太子求娶昭阳公主冲命格呢,且那太子虽因两国联姻之故未曾娶亲,府中却早已有三两侍妾,外面还养了通房,昭阳公主嫁过去……”

倚翠说着忙住了口,笑着宽慰:“所以圣上要给公主您和景家那少将军指婚,也是舍不得您离开京城……”

“倚翠,”乔绾打断了她,扯过腰间的香包拿在手里摆弄着,“你真当我不知道呢?”

她解开香包:“大抵还有兵权吧。”

一旦尚公主,再争功名权势便难了。

“不过可惜了,我的夫君,须得是天下最好看的人。”乔绾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得天独厚的骄横。

她是长乐公主,她就喜欢最华美的衣裳,最精贵的首饰,便是人,自然也得是那最美最好看的。

倚翠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乔绾也不在意,将香包凑到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香味浓郁的近乎臭,复杂的味道惹得她胃里一阵翻涌。

倚翠忙拿过一旁的口盂。

乔绾干呕一声,吐出几口酸水。

天色逐渐阴沉,头顶乌云黑压压的,马车逐渐驶入繁闹的市集。

当今圣上虽沉迷炼药养生,但这陵京到底是黎国都城,轿辇纵横,金鞭络绎,两侧酒肆鳞次栉比,远处花楼琵琶声阵阵,偶有游侠意气打马而过。

乔绾在马车内待得闷燥,索性跳下马车走了一段路。

坊间的东西对于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乔绾而言,也就是瞧个新鲜。

不知多久,身后传来几声喧闹声,伴随着马蹄哒哒声,以及铁链敲打铁笼的清脆声响。

乔绾转头看去。

一驾马车徐徐而来,马车上拉着一个一人高的四四方方的物件,用脏得早已看不清颜色的麻布盖着,隐隐散发着腥臭味和铁锈味。

乔绾嫌弃地拿出绢帕捂住口鼻。

“公主,别让那秽物污了您的眼睛。”倚翠护着乔绾退了退。

乔绾没多说什么,朝一旁避去。

却在此时,阴沉了一整日的天刮起一阵风,吹得那麻布动了动,掀开一道小臂宽的缝。

乔绾的脚步不觉一缓。

肮脏的麻布下,盖着的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

寻常人家常用来装畜生的笼子里,此刻却装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瘦削,在已有寒意的深秋,只穿着件松垮垮的肮脏白衣,白衣上血迹斑斑,鞭伤遍布。

两个拇指粗勾野兽的的铁钩,深深地嵌入他后背肩骨的血肉里,流出的血染红了后背的衣衫,铁笼两端有两根手腕粗的铁链,锁了他的双手,手腕处磨得血肉模糊。

他赤着脚,平静地跪坐在铁笼中,头微垂着,如墨的长发挡住了眉眼。

下瞬,他像是察觉到缝隙透出的微弱的光,转头看过来。

乔绾的呼吸不觉一滞。

即便他全身肮脏,那张脸却是干净的,露着久不见光的白。

在一片阴沉的昏暗天色里,独独他恍若在透着光晕。

颜如白玉,雪肌冰骨,唇色被血染得殷红,昳丽潋滟,那双眸子里面却藏满了漆黑与混乱。

可那混乱不过一瞬间,片刻已经敛于无形,眸光变得澄净,显出薄如蝉翼的脆弱。

这一刻,乔绾清晰地看见,男子浑身沐血跪坐在那里,仿佛不知痛般,对她偏了偏头,露出一抹笑。

无辜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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