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中年男子这话一出, 骆堂平就愣了下,他道:“郑管事,这是为何?”他这酒楼还是刚刚租出去, 郑管事就上门说这个事儿, 怕是已经有些晚了,连契书都已经签下,想反悔都不行,除非人家愿意把契书还给他, 不过眼下骆堂平也不知继母到底为何让他先不要把酒楼给租出去, 还是先回去问问再说。
郑管事还没说为甚,骆堂平见他还趴在地上, 刚才应该是摔到鼻子了, 鼻子里直冒血。
骆堂平道:“郑管事,你还是先起来跟我去后院把鼻子的血洗一下吧,要不去外头的药馆里面让郎中瞧瞧,你这血也流的实在太多了。”
郑管事这会儿已经起来,他鼻子里都还在淌血,滴滴答答滴落在衣襟上还有地面。
“好,好,还,还是先去医馆瞧瞧吧。”
郑管事看流了这么多血, 他也有些慌了神, 爬起来后,骆堂平扶着郑管事的手臂朝外走去。
旁边隔着几家商铺就有间很大的药馆,骆堂平打算把郑管事送过去瞧瞧, 瞅瞅郑管事这鼻子, 一会儿时间, 这血都要把衣襟上给浸透了。
郑管事出来,余光又瞧见方才几个妇人和小娘子。
他觉得自己摔倒跟这几位妇人和小娘子有关,就是多看了那吗貌美的小娘子一眼,就觉得膝盖骨一麻,突然就摔倒在地,总觉得似乎不简单,难不成是那妇人跟小娘子里头有高人?
郑管事就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世子,这两位妇人跟小娘子是过来酒楼用膳的吗?”
骆堂平也看了眼许沁玉她们,摇头说,“哪呢,她们是过来租我这酒楼,我这酒楼方才已经租给她们了,她们也打算开酒楼来着,所以瞧见我这酒楼要对外出租,就给租了去。”
“啥?”郑管事一下子急了,“世子,您,您怎地就把酒楼给租出去了,夫人可说您这酒楼她有别的用处,特意让老奴上门同您说声,让您先别租出去了,世子,要不你还是先赶紧把这几人给拦下来,趁着她们还没走远,跟她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租金退给她们,契书还给我们。”
骆堂平一听管事这语气,也有些不爽快起来,绷着一张脸说,“怎地,这是我自己铺子,我连租给谁的权力都没有?再说我已经跟人家小娘子签好了契书,岂有反悔的道理,除非她们自己不愿意租了。”
“不,不是。”郑管事急忙说,“世子莫要误会,是老奴说错话,只是夫人似乎想用这商铺做些什么……”
骆堂平道:“其他的事情郑管事就别管了,这事儿我会自己同母亲说。”
等到骆堂平把人送到隔壁医馆,就没在管,直接回了长山公府。
………………
而许沁玉跟莲花她们出酒楼大门时,已经听到那管事跟骆世子说的话,等到回到马车上,薛氏才忍不住说,“看样子这酒楼还是咱们运气好,先租上了,听方才那位管事的话语,长山公夫人似乎想用继子的商铺有用,还让管事特意来跟骆世子说了声,就是不知后面骆世子会不会寻到莲花想要反悔,要回契书。”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听闻这个骆世子还是挺孝顺。
莲花立刻道:“我们都已经签好契书,就算他找上我,我也不会把契书退给他,娘娘就放心开酒楼吧,娘娘这身份还怕他一个世子不成,咱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五年时间,这其中他不能把铺子租给别人,不然光是赔偿金都得差不多几万两银子呢。”
她觉得骆世子应该不是这么混蛋的人,但长山公夫人要是坚持,骆世子说不定会上门找她商量,多退给她一些银子跟她商量让她退回契书。
因为暗卫查过,这个骆世子还挺孝顺自己继母,可真是个糊涂蛋,人倒是不坏,做不出用其他下作手段逼她退契书的事情,何况长山公夫人又不傻,即便真想要这酒楼做其他营生,想要回契书,也会先查查租酒楼人的身份,皇后娘娘虽然是让她签的契书,但她是皇后娘娘的人,这事儿还是很好查到。
她可不觉得长山公夫人知晓这是皇后娘娘租的酒楼后,还会让继子继续去讨要契书,这不是找死吗?若她明知是皇后娘娘租的铺子,还继续让继子讨要契书,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明知铺子是皇后娘娘的人租的,还让继子继续讨要契书,这其中指不定就会做出点什么过激行为,或是言语冲撞了皇后娘娘,即便是言语冲撞皇后娘娘都是大罪,指不定会被剥夺长山公世子身份。
当然,这些都是莲花想的,她目前也不清楚长山公夫人会不会做这种事情,但她的确觉得这个长山公世子太蠢了些,蠢蛋一个!
许沁玉也跟着点点头,“没事,酒楼我们已经租了下来,其他事情就不用担心。”
她也觉得骆世子干不出逼迫她们交出契书的事儿,跟骆世子谈事时就能从他话语中看出一丁点他的性格,说白了,就是有点傻甜白,一个侯府世子,却被教养成这样的性格,骆世子这位继母可真是不简单。
不过这是长山公府的家务事,暂时也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除非骆世子亲眼瞧见自己继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然谁去劝说都无用,要是直接上前跟他说他那继母故意把他教导成这样,他指不定还要怪多嘴说的人呢。
许沁玉心里也清楚,不管是租什么铺子,其实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事情,除非铺子是自己的,才能省去不少麻烦。
等到回到宫里,许沁玉也开始筹备起来许记酒楼的事情来。
她已经在那酒楼里头转悠过,酒楼就开了半年左右,里面的装修都还很新,除了一些地方需要改动下,大部分都不用重装。
骆世子不差钱,当初酒楼装修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里面的桌椅板凳还有后厨的厨具也都是时新跟好材质。
特别是后厨的厨具,许沁玉除了自己在多买点炉子,再建几个烤窑,其他厨具完全不需置办,特别是碗盘碟子甚,不少都是成套成套的彩瓷呢。
今儿签契书时,已经写的清清楚楚,连带着酒楼的桌椅板凳,还有后厨所有的厨具,她多给了一万两银子,这些东西就抵给她了。
骆世子都不开酒楼,要这么多桌椅板凳还有厨具也无用,自然就同意。
………………
许沁玉还在宫里想着怎么把酒楼里面的软装方便变动一下,骆堂平就已经回了长山公府。
回到府里后,他去见了继母郑氏。
郑管事就是继母的人,是郑家的家生子,跟着她一块嫁到长山公府,帮着她管事。
见到郑氏后,骆世子心里也有点气,觉得郑管事都敢对他如此说话,继母也不管管他,是不是没把他这公府世子放在眼中。
但没想到,郑氏瞧见他,也不提铺子的事情,就是见他穿得单薄,连忙说,“你这孩子,怎地这般大了还让娘操心,虽这会儿入春都两个月,但京城的天儿你又不是不知,早春还是寒凉,你穿得这般单薄,小心受凉,快回院子加件袍子在过来母亲这边,我让小厨房炖了银耳红枣雪梨汤,还热乎着,你回去换衣裳,我这便让小丫鬟准备着,一会儿换了衣裳过来就能吃了。”
心里再有气,骆堂平遇见继母这般,什么气性都没了,只呐呐说,“母亲别担心,我年轻火气旺一点都不怕冷,穿多了还热。”
郑氏笑道:“你这孩子,那成,你坐会儿,我喊小丫鬟把甜汤给你端过来,你最喜欢甜食,晚上还让厨房做了糖醋排骨,也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骆堂平嗯了声,心里觉得方才自己真是太过分,差点就跟母亲语气不好了。
等郑氏吩咐小丫鬟把甜汤端上来,骆堂平慢慢吃着甜汤,才问道,“母亲,晌午那会儿郑管事过去酒楼寻我,说是让我先别把酒楼给租出去,母亲是想用那铺子做点什么营生吗?”
郑氏笑道:“对,是我让郑管事去寻你,我知道你你这酒楼打算对外出租,想着你要是不继续开酒楼,我就同你说说,这铺子留给我,我打算把家里的点心铺子给扩大,除了卖点心,各种甜汤夏天的冰饮子甚的,另外还能加些烤肉串,生意应该能不错,所以才让郑管事过去寻你,先把别铺子租出去,到时候母亲用你这铺子,也不给你租金,就算咱们娘俩合伙做营生,到时候赚得对半分,堂平觉得如何?”
骆堂平之所以想开酒楼,也是跟郑氏有点关系。
郑氏手头上有个点心铺子,生意还不错,铺面就两层,也是她生母留给他的产业,生母还在时,这铺子就是开的点心铺子,后来生母过世,铺子由着父亲的人跟他身边的嬷嬷打理,但生意不太好,后来被母亲接手,铺子的生意又慢慢好起来,母亲做甜食很美味,铺子里头的点心配方也都是母亲帮着改良过。
因为母亲开的点心铺子,他当时想要做营生时,才想着开酒楼做吃食生意。
没曾想,这生意也真是难做。
这酒楼,母亲也帮着他出了不少主意,连着酒楼里采办食材的管事儿都是母亲的人,但他还是没把这营生给做起来,每个月都在亏钱。
也因为郑氏开的是点心铺子,要不了多大铺面,所以骆堂平才没想着把这六层高的铺面留给母亲,直接给对外租了出去,不然的话,他肯定也不会把铺子给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