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同于正在夜色下互相了解的临时搭档, 游戏论坛正在为了这次剧情任务而震惊。
【什么？！怎么又是寒川简？这才过了多久他就过了隐藏主线！】
【到底是谁啊？他这个进度比战队还快。】
【秋元雅人呢？这个名字我也没听说过。】
【别说战队了，他们两个玩家名字放在一起我都觉得惊讶，现在谁不知道除了战队外所有玩家都是敌人, 结果这两个安安稳稳过了第一个隐藏主线, 他们不会是新的战队吧？】
【哪怕是新战队也不会籍籍无名，我还是觉得他们是战队老人小号。】
【说起来……这隐藏主线一已经开了, 开完的主线别人也没办法二次触发，为什么不公开？】
【不知道隐藏主线一是什么, 我们上哪里触发二？】
【这算什么？策划逼我们去找这两个通关的玩家要线索？】
【让战队去找呗，反正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玩家，而是那些期望用更多积分升级的战队们。】
【说的也是。】
秋元雅人没有退出游戏，他宁愿和寒川简在废弃工厂坐了一晚上都没有下线，只不过他一直都在看着什么，一晚上都没有停止，直到天要亮的时候才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
寒川简也问过他在干什么，他的回答是：收集资料。
虽然游戏论坛人多且杂, 消息杂乱无章, 并且分不清真假, 但在秋元雅人眼里这就是个消息库，他总是可以从中找出很多消息，确定很多事实。
“我可以拿主线剧情信息去卖钱吗？”突然，秋元雅人就这样问寒川简，“我会把你的存在隐藏，将一些筛选后的信息卖给一些战队。”
寒川简眨眨眼睛, “能卖多少钱？”
“几十万（日元）应该可以。”秋元雅人道：“那些战队不差钱, 他们参加这个游戏更多是为了名声和人气, 支持率越高他们后续发展越好, 出这个价是应该的，当然如果你要参与主线剧情的话我就不卖了。”
“很容易暴漏你的身份。”
寒川简看着他，“暴漏我的身份？”
“因为这个主线剧情明显和你很有关系，当然我问你你也不会告诉我。”秋元雅人说：“主线剧情一的重点人物是下山千，是你死亡的同期，并且牵扯还这么大，要是按照下山千这个想法延伸，我大概能设想出三种剧情走向。”
“第一种：重点人物是下山千，我调查过，下山千是孤儿，和下山保奈美是同一个孤儿院出身，他的身份很好做文章，可以由他的一个隐藏身份来展开剧情。”
“第二种：重点人物依旧是下山千，只不过这一次的重点放在他的死因上，包括这个世界的设定和上层的问题。之前我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很真实，但有些设定上会显得非常奇怪，包括但不限于咒灵‘纯恶’，人类负面情绪凝结无感情生物。”
“最后一种：重点人物在你。”秋元雅人顿了一下，他注意了一下寒川简的表情，确定他没什么不满的情绪后才继续开口，“因为目前这个主线剧情除了下山千外，也提到了你的过去，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观念破灭，抱歉，我只是在说设定。”
秋元雅人很礼貌的道歉，然后继续理性分析，“理想主义者的探求是很适合剧情主线，偶尔也有一些游戏策划会用这种追求理想的方式来描写一个恐怖故事，该说是一种特别的文艺吗？”
寒川简注视着他，“所以，你觉得我可能是剧情的主角？或者是剧情的反派？”
“可能性只有33.3%。”秋元雅人很理性，“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不害怕吗？”寒川简道：“我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和你说，最终反派一直在看着你。”
“这和我没有关系，哪怕你真的是剧情最终反派人人喊打。”秋元雅人摇头，他看向破旧的窗户，“我的目的很明确，我要的是NO.1，是第一名的奖金，剧情主线只会增加积分，无法增加排名，所以对我来说：只有玩家才是重点。”
这个回答有些奇特，但确实是寒川简短时间认识到的秋元雅人。
这个人理想又冷静，他的目的明确且行动力惊人，也确实不会在意寒川简可能会有的任何身份。
这是一种难得的包容，也是一种难得的冷漠。
但寒川简喜欢这种包容性极强的冷漠。
“可以。”
秋元雅人稍稍愣住，接着他才反应过来寒川简是在回答他之前询问的‘是否可以把资料卖掉’。
“……谢谢。”秋元雅人道谢，“那我现在就可以发帖进行交易，如果寒川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积分相当于这个世界的金钱，你应该无法使用系统商城，我可以帮你购买。”
寒川简点头，接着才开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这么需要钱吗？”
“嗯？”秋元雅人看着寒川简，片刻后他微微皱眉，“介于我们并不是那么熟悉，我不太想回答这个有点私人的问题。”
寒川简明白了，秋元雅人是在告诉他：如果他们熟悉了，他或许就会自己告诉他。
于是他客客气气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秋元雅人松了口气，接着开始上论坛做信息交易。
游戏论坛就交易这种事一向卡的很严，在游戏初期买卖账号被骗的人不计其数，小号骗子赚的盆满钵满，于是官方直接下了禁令，禁止一切私人交易，所以想要进行交易不能说的太直白。
【ID：秋元雅人，主线任务线索，私。】
帖子下面是一张截图，截图上是系统界面，确定他就是当事人。
【卧槽，活的！】
【哇哦，排名在前2k，接近1k5了，位置还挺高，不愧是通过主线任务的玩家。】
【这才十天时间，越往后排名越难，说不准会怎样，多少游戏前期排名靠前的玩家早早死在游戏里。】
【七杀：已私。】
【哇！活的七杀队！妈耶，果然每个战队都想得到主线任务的线索，让我看看会有多少个战队出现！】
【回战：已私。】
【JJxx：已私。】
【哈哈，我们赌一赌，哪个战队在拿到线索后会公布出来！这种资料赚的就是个信息差的钱，知道的人多了总是会流出去，不过这样也能赚不少了，流口水。】
【我投JJxx一票，这个战队全员嘴瓢党。】
【刚说完那边JJxx就嘴瓢了，楼主才卖了三个战队，不过敢卖给JJxx就说明楼主这是已经赚够钱了吧。】
【看来楼主对主线任务没太大想法，所以才会出来卖，不过这个线索是认真的吗？JJxx撤回的快我也就看到了一眼，上面说这个主线重点在一个死了二十年的NPC角色上？】
【说真的我很讨厌JJxx，嘴瓢人设立到现在了，谁不知道他们就是在搞噱头，故意泄露。】
【xs，楼上你讨厌不要紧，反正我们得到好处了。】
【追问出来了，一个叫下山千的NPC，死了二十年，咒术师，怎么死的不知道，哪里有资料也不知道，除了这个角色外似乎楼主没有提供任何消息，哦对，他还给了一个地址，是第五次无限流游戏发生的地点。】
【那地方早就被咒术师们围了吧，谁敢去啊。】
【总会有不怕死的玩家，看戏看戏。】
……
夏油杰和五条悟没有继续追捕寒川简，他们以‘从无限游戏出来后把人追丢了’为理由敷衍过去，夜蛾正道作为主负责任将那个村子全部包围起来，但意外的是，即使放了帐也有很多奇怪的人往那边走。
夜蛾正道赶走了一批又抓了一批，愣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你知道主线任务吗？”
“主线任务的线索在哪里？你是发布任务的NPC？”
“这NPC好凶！”
“给我任务，快给我任务！”
被抓的那些人说着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夜蛾正道额头的青筋崩出一根又一根，最后甚至请了医生来给他们看看脑子，但医生说他们身体很健康，所以可能是有精神问题。
五条悟蹲在窗户口看着里面，他听到吵吵嚷嚷，但是眼前一片空白，他满脑袋都是疑惑。
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最起码知道你看不到的人有一个共同特点，脑子都有点问题。”夏油杰在旁边激励他，“各个的思维都奇奇怪怪。”
家入硝子这次也跟过来，她也想见识一下单独五条悟看不到的人，看着那些人追着每个人要主线任务，家入硝子沉默了一会儿，“难道是因为悟和这些人相性太高所以看不到？”
“哈？”五条悟看向家入硝子，“相性太高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昨天不是还和其中一个聊的风生水起，哪怕是看不到都能聊到一起去。”夏油杰火上浇油，“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五条悟立刻举例，“比如寒川身边那个，我看不到但确实存在的人，他脑子可没问题。”
“你这是承认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当然不是！”
不过确实，寒川简身边那个人和这些人不一样，而且寒川简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些人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
“要不然悟你再去探探消息？”夏油杰提议，“毕竟你和他们相性这么好。”
五条悟皱眉，“可我看不到他们。”
“装瞎子吧。”家入硝子点头，“一个因为任务瞎掉的咒术师，在这里等待医生救援，然后和关在里面等待医生诊断的精神病人聊上天，因为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他们不是咒术师。”
“很完美。”
五条悟撇嘴，“不要说的这么简单，而且我真的不是瞎子，我的六眼很完美，绝对是他们有问题！”
“所以快去找到这是什么问题。”夏油杰打开门把他推进去，“现在就去自己打听。”
五条悟听着周围的声音，他完全看不到哪里有人，只能凭借着声音确定他们的位置，说实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能看到所有咒力痕迹的自己会看不到这些人？
他们的特殊点到底在哪里？
本来以为会需要花费点功夫，没想到五条悟刚进去就得到了一批人的欢迎。
“是重要NPC！”
“这是来发布任务的吗？！”
“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任务的前期，只有NPC要求我们帮忙才能触发新任务！”
“幸好我赖在这里不走，嘿嘿，赚了赚了！”
五条悟：……
很好，他也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
于是五条悟放弃伪装，他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着他们的话说：“想要任务是吧？”
五条悟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来和我说说你们想要什么任务，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我就给你们任务。”
“正好老子现在超级无聊。”
窗外偷窥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不愧是他。
但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话，家入硝子因为没有参与过所以没有任何感觉，夏油杰却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二十年前死去的咒术师下山千，是这个任务！”
“对对对，后续任务是什么？快给我吧！”
“说实话真的可以在这里接到任务吗？我们能知道的消息就只有这个咒术师下山千。”
“这里可是咒术师的学校，大多数咒术师都出自这些咒术学校，下山千当然也很可能是出身学校，我觉得没问题。”
五条悟听着他们乱七八糟的声音，他摘下墨镜，在那一刻全场都安静了，五条悟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人似乎在摆弄着什么，嘴里说着‘截图截图’。
“你们刚才说二十年前死去的咒术师下山千？”五条悟看着前方，“可以仔细和我说说这件事吗？”
“当然没问题！”
“他认识下山千啊！他一定是发布任务的NPC！”
被美色征服的玩家们开始七嘴八舌说起来。
他们说下山千是一套主线任务的中心，刚刚才经历了主线任务一，这个任务还有后续，后续有多少不知道，但一定有关于这个人的其他剧情，他们都来找任务线索，强闯无限流游戏场无果被夜蛾正道抓到这里。
他们说既然还有后续，这个死掉的咒术师说不定死的有阴谋。
他们呜呜的求五条悟把任务给他们，他们也想卖钱。
“是谁告诉你们下山千这个人的？”五条悟露出一个笑容，更显得他现在帅的没有任何瑕疵。
“是过了主线任务一的玩家，好像是叫秋元雅人，对吧？”
“没错，就是他！”
“花了大价钱买的呢！”
“说起来为什么我们这群人里都是散人，没有一个战队成员？”
“人家战队成员会被抓住吗？只有我们这些菜鸡才会被抓。”
“艹，好真实哦。”
秋元雅人，五条悟知道这个名字，是寒川简身边的那个奇怪的人，他和寒川简待在一起，曾经在他和夏油杰身边逃脱，也就是说：秋元雅人很有可能和这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是一伙的。
将墨镜戴回去，五条悟径直走出去。
众玩家截着图看着他走，一边走一边感叹这个NPC做的颜值爆表啊，怎么现在才发现有这么好看的NPC。
“但他是不是没有发布任务？”
“……好像真的没有。”
“卧槽！不是说好了给我们任务吗？！”
五条悟才没有理会他们的嚎叫，他从房间里出来，外面夏油杰若有所思，家入硝子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夏油杰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点。
有点想抽烟……但医务室不行。
“是寒川简身边那个家伙把这件事散播出去的，这些人是根据秋元雅人的话才去闯游戏场。”
“也就是说：最起码寒川简是知情的。”
夏油杰微微皱眉，“所以问题就是：既然寒川简知情，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对下山千的态度更多在于愧疚和悔恨，他绝对不会任由下山千的死成为话题，除非，他本来就想让下山千成为话题。”
“引起躁动，让这些人来调查下山千的死因。”五条悟完美跟上夏油杰的思维。
“寒川简怀疑下山千的死因，他在用这种方式调查。”夏油杰笃定。
五条悟：“可是在任务报告和夜蛾老师和我们的说明中，我们都确定了下山千的死因，他是因为任务意外被特级咒物抢夺身体，最后在无法救援的情况下被寒川简杀死。”
“没错。”夏油杰点头，“这套流程没有错，所以，有问题的应该是流程之外的东西。”
“比如：特级咒物正常情况下都会封印在咒高的仓库中，为何会流失在外面，流落在外面就算了窗还没有丝毫察觉，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特级咒物如何侵蚀到下山千的身体里。”
“寒川简在怀疑上层。”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他们齐齐陷入沉默。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寒川简会不招那些老头子喜欢，还用诅咒师这样的名头强行拉住他的脚步。”
“……理想主义者的坚持？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放弃的样子。”
遥远的废弃仓库，寒川简突然捂住嘴巴打了两个喷嚏。
秋元雅人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等寒川简打完后才开口，“……NPC也会感冒吗？”
“我反而觉得是有人在说我坏话。”寒川简揉了揉鼻子，“或者是在编排我的生活。”
“不科学。”秋元雅人摇摇头，“不过算了。”
“连NPC有思维这种事都有，NPC被说坏话会打喷嚏也不是没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