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场开在闹市区的无限游戏结束了, 一共有四个人存活。
寒川简、五条悟、社畜村木佑里还有一个孩子，孩子全程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妈妈的怀里，他抽抽噎噎蹭着妈妈, 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不断的和寒川简道谢。
等送走这对母子后, 五条悟从空中落下。
此时的他额头贴了创可贴, 墨镜重新戴回去, 身上的制服稍微有点凌乱, 但对五条悟来说, 只是将他的帅气偏移了一点。
“没有咒力痕迹。”五条悟指着周围，“本来以为这东西结束时收手也会留下痕迹，没想到就和没出现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留下咒力, 却留下了可怕的悲剧。
寒川简回头看了一眼，血色污染了整条街道，到处都是哭泣的人，窗终于发现不对派来咒术师，但早就为时已晚，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帮助警察收尸, 辅助监督客客气气的请寒川简和五条悟回去配合。
因为他们是特级咒灵转盘出现以来唯一活着出来的咒术师。
刚刚离开到地方的夜蛾正道听说了这件事, 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没有咒力, 但是有假想咒灵正常形成, 游戏内有咒物作为关键道具。”
办公室里, 五条悟用最简单的话说着当时的情况, “我无法使用咒术, 六眼也没太大效果, 除了咒具外,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都一样。”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 “你说的仔细一点。”
“哈？还需要更仔细？”五条悟皱眉，“总之关键就是没有咒力。”
夜蛾正道叹口气，他看向寒川简，试图让寒川简解释，寒川简眨眨眼睛。
“寒川，你来补充一下。”
“应该是规则吧？”寒川简回想着，他整理着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首先，所谓生死游戏一共有三关，三关通过就可以离开，游戏内有硬性规则也就是悟说的无法使用咒术，包括悟的六眼一起被禁止。”
“还有故事核心，游戏需要剧情，于是这个无限游戏里会有一个咒物，咒物代表着一个故事，通过这个故事来确定三关游戏。”
一套完完整整的游戏规则和流程。
“真的吗？”五条悟翘起腿来，“最后一关让我们处理掉完整的咒灵，在我们无法使用咒术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是因为我恰好带了咒具毁掉了咒物，才将它处理掉。”
“要是按照规则来，我们妥妥的要死在里面。”
寒川简思考着，片刻后他开了口，“……规则，崩坏？”
夜蛾正道安静的听完了话，他要求五条悟回去将做过的所有事□□无巨细写一份报告，在五条悟大喊着不要的声音里将他轰出去，就这样，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寒川简和夜蛾正道。
从旁边取出一个纸杯，给寒川简倒了杯水，夜蛾正道把纸杯放在寒川简面前。
他微微叹了口气。
“好像很久没有听你说过这句话了。”
寒川简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注视着夜蛾正道，眸子里倒映着他的面容，他将疑虑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心里，面上反而显得更加随意。
“你指的是什么？”寒川简端起纸杯。
“规则崩坏。”夜蛾正道语气里带着一点怀念，“当年上学的时候，你就经常和我说有时候感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正确，规则本该成为大家的保护伞，却逐渐在扭曲，成为崩坏的规则。”
“我那时候觉得你中二期，说着彰显自己身份的话，完全没有想到你会在毕业后直接失踪，去‘崩坏规则’。”
寒川简喝了一口水，掩饰住自己眸中的怪异。
“在咒高毕业的学生大多数都会成为咒术师，资质不够也会成为辅助监督，哪怕不想成为咒术师也会回归普通人的世界去工作，你是第一个在被寄予厚望后却直接失踪，最后成为一个流浪者。”
“只能说明我是一个特别的人。”寒川简放下纸杯，他笑了笑，“这个世界上的人几十亿，为什么不允许出现一个要成为流浪者的人呢？”
规则崩坏。
这是寒川简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得到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这听上去和现实略显割裂，甚至有些天真，寒川简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现实的人，但这种设定似乎和他‘理想家’的身份相契合，或者说不能再契合了。
一个厌恶世俗规则于是去做流浪者的理想家。
“总之谢谢你帮我看管悟。”夜蛾正道叹口气，“如果悟真的一个人被关进去，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很厉害。”寒川简眼神里带着温和，“不需要我他也可以找到离开的方法。”
夜蛾正道叹口气，他将之前商量好的薪酬给了寒川简，在寒川简离开之前询问过他之后会去什么地方，却只得到一句‘流浪’的话，他无奈的把人送走，然后将这一次整理好的资料汇报上去。
关于特级咒灵‘转盘’的第一手消息，一个不会有咒力的空间该如何破解还需要继续讨论。
但就在这时，夜蛾正道突然接到上层的命令。
“什么？留住寒川简？”夜蛾正道皱眉看着辅助监督，“为何？”
“寒川简在毕业后便不再做咒术师，甚至失踪十几年，他没有评级也没有咒术师的称号，更不会从高专拿工资，如果是‘转盘’事件我已经从他口中得到所有消息，为何要把人留下？”
辅助监督颤抖了一下，接着才说：“我只是传达上层的命令，据说……”
“据说什么？”
“据说寒川简他身上有罪！”辅助监督连忙道：“他在试图将咒术界公布于众失败后失踪，直到现在才出面，上层要求抓住他，防止咒术界暴露导致世界波动出现更可怕的咒灵！”
夜蛾正道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将咒术界公布？”
“我也不太清楚，是上面这么说的。”辅助监督声音很小，“夜蛾老师，寒川简呢？”
“他早就在消息传来之前离开了。”夜蛾正道说：“现在追出去也没用。”
“上层说：如果消息没来得及，那就让学生们去追捕。”辅助监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有点难以听清，“寒川简很危险，已经在诅咒师的边缘徘徊……”
夜蛾正道皱眉，“诅咒师？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将咒术界公开？”
“要是被他成功了，会造成严重后果。”辅助监督低着头，“我是这样想的，而且因为没杀过人，所以也是徘徊，没有真正归入诅咒师。”
可是，这也有些太过了。
诅咒师的分类相当严格，咒术师堕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咒术师比起普通人强上太多，堕落后的咒术师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人类，于是诅咒师会被定义为和咒灵相同的待遇。
遇到诅咒师，格杀勿论。
寒川简没杀过人，就算是有把咒术界公开的思想也没有成功，为何会被放置到诅咒师的位置上？
“好。”夜蛾正道开口，“你和上面汇报，我让悟和杰去追他。”
辅助监督松了口气，他连忙道歉然后快速离开，生怕自己多留一会儿会被暴揍。
妈妈，他不要做辅助监督了！
……
寒川简没有地方去，他思来想去还是回了之前的废弃工厂，工厂里还是寒川简离开时的模样，歪倒的铁架子没有人去扶起来。
他坐在架子上，开始思考之后要去干什么。
对玩家仇恨100%的设定让他有些想处理那些玩家，但这些玩家不太一样，他们在这个游戏里是相互争斗的状态，比起合作更倾向于不死不休，于是他们会将自己隐藏在NPC里，在非必要的时候不和其他玩家接触。
除非突然出现一个‘明明是普通人却拿着刀砍死一只咒灵’的出名人，其他的都比较默默无闻。
忘掉的东西也一直没有想起来，对于过去的设定只是听夜蛾正道提到过。
所谓的‘规则崩坏’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寒川简打开自己的身份资料，下一刻便出现了他现在的档案。
【昵称：寒川简，身份：理想家。】
【击杀数：2】
【咒灵击杀数：1】
【无限游戏通关次数：1】
【术式：？？？】
【排名：5632】
那个所谓的无限流游戏似乎给他加了不少积分，而且在游戏里杀死的咒灵也被计算到了咒灵击杀数里。
那东西是游戏附带的东西吗？
寒川简思考着。
按照夜蛾正道的说法，特级咒灵「转盘」是一周前突然出现在东京，而玩家游戏开服似乎也和「转盘」几乎同一天出现，这是玩家玩游戏时难度增加的筹码确实非常有可能。
看来还是要把玩家都清理出去。
玩家仇恨值100%的寒川简如此想。
就在寒川简准备关掉身份资料的时候，一条公告突然跳出来，寒川简微微皱眉，他点开公告，看着里面的内容。
【因玩家通关无限游戏，现开启主线剧情。】
【一周前，和平的东京上方突然出现一个特殊的咒灵，它被命名为「转盘」，没有思想没有攻击力，「转盘」会随机挑选区域展开无限生死游戏，游戏生存率极低。】
【请玩家探究「转盘」的成因，并祓除咒灵「转盘」。】
【主线任务积分：5k。】
与此同时，在公告发布的那一瞬间，整个游戏论坛开始暴动。
【卧槽！这个游戏竟然还有主线剧情？！我以为这个游戏背景本来就有这个无限游戏。】
【毕竟名字是《咒术X战·无限》，这样想也正常。】
【但看公告，这个咒灵似乎不是正常形成的，祓除咒灵也不是无法做到的事情，卧槽，策划玩儿真的吗？他在让我们打一种游戏设定？】
【这搞得我喜欢，祓除掉这个咒灵，无限游戏就没了。】
【重要的不是这个，是5k积分啊！是5k！】
【积分多多少少其实没太大用处，毕竟这是个竞技游戏，活到最后的玩家才能赢得最终奖励。】
【可积分可以买装备啊！一个没有任何装备的普通人和一个全副武装还能雇佣保镖的暴发户，你说谁更容易赢？】
【好家伙，这些积分对那些战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剧情主线任务要做！】
【这种隐藏主线剧情看的就不是实力了，而是运气，就看谁运气更好先触发任务。】
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开始出发。
他们从夜蛾正道那里得到任务，开始寻找离开的寒川简，夜蛾正道并没有给他们具体的位置，只是说自己曾经在废弃工厂遇到过寒川简。
在离开的时候五条悟看到了夜蛾正道对自己的示意。
“诅咒师？寒川？”五条悟从自动饮料机里拿出一瓶饮料，语气里带着一点不以为意，“那家伙能被称为诅咒师也真是神奇。”
夏油杰走在他身边，“你觉得不可能？”
“那家伙简直善良的要命。”五条悟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你知道他在那个游戏里全程抱着一个小孩吗？他对小孩比对自己都好，因为抱着小孩还强迫我去踢垃圾桶，这可和我印象里的诅咒师完全不一样。”
“性格纯良也不说明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夏油杰反驳，“一旦咒术界在这个世界公开会产生非常大的躁动，人类的恐慌会导致咒灵增多。”
五条悟耸肩，“人类的恐慌已经够多了，多一点也没太大关系。”
“这可不是‘多一点也没太大关系’的问题。”
“那杰你觉得一个人‘试图将咒术界公开’就可以被称为诅咒师吗？”五条悟攥着饮料罐看向夏油杰，“是没被成功的‘试图’哦。”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他叹口气，“好吧，如果只是试图，那确实没必要到这种程度。”
“那些人总是喜欢小题大做。”五条悟喝掉了最后一口饮料，将饮料罐扔进旁边的可回收垃圾桶，“腐朽到快掉渣的老头子，在我小时候就喜欢和我说教，搞什么消除威胁的理论，我以后可不要成为这样恶心的老头。”
“能被老头子这么忌惮，他可能做出了点有趣的事情。”五条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夏油杰伸手一巴掌想拍他的头，被五条悟闪过去。
“不要跟着胡闹。”
“才没有。”五条悟说：“这不是在追捕寒川简的任务中吗？”
夏油杰觉得和五条悟讲道理除了让自己生气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于是他决定不再和五条悟搭话，就在这时夏油杰转头看向旁边，那边有一棵树，树下是阴影。
“杰？”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夏油杰注视着树的阴影，“刚才一瞬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有吗？”五条悟转头看了两圈，“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五条悟的六眼可以看到所有咒力痕迹，在一定范围内没有任何人或者咒灵可以逃过他的眼睛，既然五条悟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在两人离开后，黑暗的树影里慢慢爬出一个人。
他戴着兜帽，兜帽下是白色的短发。
“重要角色五条悟、夏油杰确定。”他呢喃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重要NPC，一直在调查特级咒灵「转盘」，如果跟着他们或许可以得到新的线索。”
“……但是好敏锐。”
玩家微微皱眉，他回想起刚才夏油杰看过来的眼神，在那一刻他已经准备好逃跑，他怀疑自己根本挨不住夏油杰一下攻击。
这就是咒术师吗？
“他们似乎是在准备逮捕什么人。”
玩家将消息记录在自己的本子上，将每条消息一条条仔细的记录。
“论坛中有人在咒术学校被杀，东京咒高一年级学生米田万里失踪，时间和帖子契合，也就是说，杀死米田万里的NPC就在咒高内，这个特殊NPC的对玩家仇恨值100%，所以不能正常侵入东京咒高。”
“第四场无限流游戏成功幸存四人，重要NPC五条悟，剩余两个成年男性和一个孩子，按照水原的说法，寒川简曾带着一名孩子伪装成无害的父子，寒川简与NPC五条悟相识。”
说完玩家微微皱眉，“但是为什么？”
“如果东京咒高存在一名对玩家仇恨值100%的NPC，为何没有袭击寒川简？”
“还是说寒川简已经找到处理这名特殊NPC的办法了？”
想不明白。
玩家把本子合起来放进自己口袋中，他重新潜入阴影中，悄悄的跟上去。
不管如何，还是先跟着这两个重要NPC把主线线索拿到，到时候放在论坛上卖也好，再怎么样都是不亏的。
小心谨慎远远的跟着，一直走到一条偏僻的道路上，玩家看着周围的环境停顿了一下。
他迅速切出游戏打开一个屏录，将屏录暂停后玩家对比着面前的场景，发现一模一样。
“等一下？”玩家呢喃，“这里竟然是主播番茄被寒川简杀死的地方，为什么重要NPC会来这个地方？”
“难道说这两个NPC找的人就是寒川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