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了什么吗……“粗糙,磨手,凹凸不平。”
“你觉得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这令流璃木生百思不解。“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像一直在我身边,好像又离我很远。”
男人收回手抬头继续向前走去。“走吧,晚了你姨要发牢骚了。”
男人消失在马槐树林里,流璃木生似一知半解的观望着那暗色似浮萍的大片枝叶。
“来了。”
……
一座小型白色洋房前。两人在门前的台阶上蹭着脚上的泥土。流璃木生率先一步打开门。“姨,我们来了。”
流璃木生走到拐角处时脑袋里“嗡”的一声。他努力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姨,你们趴桌上干嘛呢。”流璃镜听见这句话也愣了一瞬,快步上前。
厨房和餐厅是连在一块的,仅用两块长拉式门来隔离油烟。老式的木桌周围摆放着几把椅子。此刻北不语、张得良、张得正三人正似睡着一般安安静静的趴在灰色的木桌上。
流璃镜上前探了下几人的呼吸、又探了下脉搏。一张泛黄的信封从张得良的臂弯中飘下。“死了。”
流璃木生深呼吸两下,沉下心捡起那张信封,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流璃镜亲启。
“亲爱的流璃使者,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北不语一家以命丧黄泉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若是你不想对他们太过愧疚。希望你能破掉印则的结界。否则,我将无法保证北姝是否还有存在的理由了。”流璃木生垂下双手,信封又飘回了亮棕的地板上。
流璃木生觉得流璃镜的眼神变得好生恐怖。
“木生,给他们火化了吧,别让尸体被偷了。”说完这句话似用尽了他全身了力气,瘫坐在一旁本为他们父子准备的木椅上。
“父亲可要答应元门。”
流璃镜失了神不知如何说,周身散发着悲凉的气场。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看着自己的父亲似要堕入无边地狱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流璃木生恍若顿悟。手中彩光一闪“啪嗒”一条血淋漓的手臂掉在地面时不时抽搐着。
血腥味刺激着流璃镜的大脑他回神朝后看去,瞳孔骤缩立马站起身捡起手臂。拉着人就要去找医师。“流璃木生!你在干什么,想死吗。”可流璃木生似在较着劲一般不肯挪动哪怕一步。
“一条手臂怎比的上父亲心中的愧疚。”流璃木生汇聚全身剑气在右大腿处只听一声“砰”血肉四溅,溅的墙上、桌上、沙发上全是血和肉。
“流璃木生!你妈的!”流璃镜气的口无遮拦,也不敢硬拉他。咻的一下飞出屋外,没多一会手提着两个医师赶了回来。
两个医师见到那人站在沙发后也不多言,甩手就是两个治疗术。好在流璃木生用剑气替自己止了血,不然哪能继续站在着二和流璃镜对视。
“父亲,结界不能破。结界一破普天必败。德安生藏虽强,兵将甚少。裘比没了科技什么都不是,梅东这几天才出现第一个渊阶至强,况且他们精通的是单兵作战,团战可能还不如元门来的强大。剩下英伦和印则如何抵挡元门的威势。”
他站着摇摇头吐出的四个字深刻透析了当今的人族实力。“势不可挡。”
“那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你断自己一臂一腿便能阻挡元门了吗,要是有这么简单随便找几个人杀一下岂不是元门大败而退。”流璃镜此刻头脑当即难以冷静下来。
“老爹,为你。为人族。再争取几年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了。结界不能破!北姝要是死了算我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知道老爹你心中有愧怕你一时想不开。就像在马槐树林您和我说的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不懂您,只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组织您了。”流璃木生咧嘴一笑,眸光似星辰闪耀。
两位医师听了这么一番话。纷纷出言劝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结界不能破啊,我人族几十亿生命现如今只剩不过一亿余数,结界破则国破,国破则家破人亡,我们这些年来的坚持将付之东流。使者!为印则大恶。”
两位医师朝流璃镜的方向躬着身子手上的动作不停歇。流璃木生坚定跪地,身形晃悠了下。“老爹,结界破,母亲白死了。母亲的死除了伏羲式最大的凶手难道不是他们吗!有生之年不杀尽欲元两门我流璃木生死不瞑目!”他重重的磕了两个头长跪不起。
琉璃镜心脏如针扎般疼,逃出门外躲进树林里捂着胸口面容痛苦。寒风彻骨吹得人头脑耳朵生疼,他僵硬着身子大口喘着气。靠在树上缓慢滑下,似哭似笑。
……
日记:普天十五年,秋叶枯黄。是愧疚吗,我捋清思绪。是心中收放自如的酸苦,偶尔心脏微疼窒息。总觉得似有万般枷锁,每当自己不甘被困,想放下时又觉对不起那个她,随即重新绑上的枷锁更厚重了。
是夜深人静时想找人一吐为快的苦闷,是无人倾述时噬心般的忧愁,是今晚的月亮很圆,我只想你。是我最后不敢想你,联系几个朋友说,出来走走散散。是朋友不是知心知己,最终独自一人漫步在几十步一亮的小道上。白朦胧的灯光尚有着一片独属于自己的领地,我幻想着它是在为我指点迷津。
在月色中,我没怎么看月,低头或抬头的行走,一般是在最开始深吸一口气,便能闻到今晚月亮的鲜香气味,可能是花草泥土,或许是醇香酒,火焰山。这是以前的我从来感受不到的,我一直都不是个懂得诗情画意的人。
到这里,我就不太想继续走下去了。可心中苦闷,又回到家,心中越发思念和后悔,憎恨自己,又为你庆幸。惆怅多时已夜深人静,已无蝉鸣作伴,卧床盖被,我心百感交集,想哭却哭不出,其实也没如此难过而已,只是第二天一早,伤口似愈合,我撒气般给自己继续撒上把盐等待到夜晚发酵。日复一日,无病呻吟。
不是无病,不是呻吟,是思想和妄念的枷锁虚幻的太沉重,压的我喘不过气,可能这就是愧疚吧。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