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幼儿初级的比赛, 但李霞还是十分重视。院里葡萄没熟,她出去买了二斤早熟的沙果和一封饼干一瓶罐头提着去了老师家里。
“没事,有我在呢, 我来指导她。”老师没有孩子,这段日子对画画非常喜欢。自古师徒是仅次于父子的关系,对小姑娘的事儿也挺上心。
“那多谢老师了。”
简单寒暄后母女俩告辞离开,路上李霞骑着车问闺女:“彩笔什么的都还有吗?”
“还挺多。”
既然不需要补充那就回家吧, 她骑车带着闺女返回。路上画画在她身后跟她说悄悄话。
“妈妈、哥哥今儿上午跟同学打架了。不过打的不厉害, 所以老师没叫家长。”
“因为什么打架?”
“小胖说哥哥是马屁精就会哄老师喜欢, 哥哥就跟他打起来了。”说完画画感叹“哥哥打架好凶,小胖都吓的求饶了。男生真是的,怎么好好的要打架。”
既然孩子没伤,事情没到叫家长的地步, 李霞对此事只做不知。但对于沈晖的情况还是得加强关注,回去告诉沈海阳孩子在学校打架的事儿。
他爸还在呢他都被慕容丹玲刺激的跟同学打架,前世他没爸爸了, 肯定长歪了。她已经将前世所知告诉了沈海阳,他应该也会更加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什么时候正式放暑假?”
“这周末。五年级今天考试,考试结束就放假了。他们下周去学校领通知书, 我们这周就放了。妈妈, 我们、”小女孩话说半截神情踌躇,望着妈妈有些忐忑,看妈妈回头神情很温和她才接着说完“我们也做了测验。我考的估计不太好。”
“没事。考好考赖尽力就行。”
她这么说画画就放心了, 接下来两天安心的画老师留的作业。周五下午家里仨孩子全都放了暑假,画画的比赛图也交了上去。说是等暑假后会有结果, 家长们不用着急。
“你的假请下来没, 咱们出发去京城吧?”
晚上李霞迫不及待的开口, 她已经准备好要贩一批货回来。家里的包子铺已经安排好,她不在也能正常运作。时间就是金钱,不能错失,眼看这大好机会从手中溜走。
“好,给我一天时间交接一下工作。”
沈晖因为慕容丹玲最近情绪不对。如果是之前他不会这么在意,觉得小孩子闹别扭而已。可听了李霞的话却让他开始警惕,怕这孩子心理出现什么问题。趁着这次机会带孩子出去见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开阔心胸有利于身心发展。
“好,那我先去买票,收拾行李,等你弄好咱们后天出发。”
“医院那边呢?”
“我二哥今天出院,我等会儿去送他们,顺带买咱们去京城的车票。”
“我给老李打个电话让他帮忙买卧铺,你过去直接到值班室找他。”
“好。”
这是早计划好了,沈海阳点点头同意。他骑车去单位处理事情,李霞骑车先去医院。刚进门就听到二嫂在跟老公公在抱怨。
“他这样根本没法下地,咱就在霞这里住一段咋了,您老非着急忙慌的回家。她是您闺女,躺床上的是她二哥,她不该……”
“闭上你的嘴。”发火骂人的是病床上的老二。“我手术费是妹子借的,住院这段日子吃饭、还有这补充营养的奶粉啥的都是她买的。你这女人不知足,居然还想住她家里?她欠你的咋地?”
“我、我没说……我就是担心你这腿,这没法下地可咋坐火车?”
“我咋来的?”老二一瞪眼,女人低着脑袋鹌鹑一样。“来时候能躺椅子底下,回时跟人商量商量照样躺椅子底下。”
“二哥,出院手续办了吗?”
李霞进来了,老父亲赶快迎上来。“办了,办了。收拾东西咱准备走。”
“那我去借科室的推床。”
付了押金将推床推进来,俩女人扶着老二上了推床。骨科为了方便患者设在一楼,从这里出去扶着他上三轮车里坐下。返回去换了推床,李霞出来拉着人去火车站。
“闺女,你上回说的能买卧铺,那是不是得提前去买?”
“海阳打电话拜托同学帮忙了,咱过去拿就行。这些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都有数。”
“哎,哎,多谢女婿了。”
骑车半个多小时到火车站,有熟人帮忙李霞顺利的给父亲他们买了三张卧铺。两张下铺一张中铺都在一个格子里,正好方便照顾老二这个病人。
送他们上火车,李霞给带了路上的干粮——包子,又偷偷给了父亲五十块钱。知道老父亲肯定不要,她给塞在放干粮的袋子夹层里。
“到家跟我娘问好,我过年有时间的话带孩子们回去。”
“哎,知道了。”
跟老父亲告别,她看看时间返回下车。老二让媳妇去送她,老二媳妇瞬时跟上李霞。以为就是客套一下,结果到车厢门口了这女人看远离那父子俩了跟李霞开口。
“你二哥的腿这样,医生说以后不能干重活。老农民不能干重活以后我们日子可咋过啊。妹子,嫂子求你了,能不能在城里给你二哥找个工作?妹夫是当领导的,肯定认识人多。求你了、我这真是没办法。”
二哥的腿在手术时发现比预先片子里看到的情况更严重,碎骨接到一起不够长又接了一块儿人造骨。以后如果还像之前那样干活的话腿受不了,也许很快就会成瘸子。
这情况李霞知道,这段日子她也在琢磨这事儿。拜托沈海阳帮忙找工作,她想想不合适。
一是她二哥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找工作的话顶多干杂活的零时工。这种挣钱少也没保障,不适合安顿。二来她娘家人多琐事多,不能都依赖沈海阳,久了影响夫妻关系。
“我知道了。这事儿等我二哥腿彻底好了再说,你先别急。这一年半载你好好照顾他,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毕竟做啥都得有个好身体。遇到啥困难了大家同舟共济,总能过去的。”
“哎,我知道。那、妹子你可一定记心上啊。”
“好。”
送走了娘家人,她给自家买了三张卧铺票。仨孩子本来都不到买票的年纪,可带的太多了,不多买一张没法安顿。
“我带着画画,让晖晖跟一一睡一起,这样三张就睡下了。”
下午回家收拾了行李,她把票拿出来给沈海阳看。男人点点头,对此没意见。他如今脑海中一直充斥的是她所言的那个前世,翻来覆去的在推演那母子俩的可能性。
如果是之前,他不会想那么多。亲母子,老话说虎毒不食子,慕容丹玲怎么也是孩子的亲妈。可如今不同,因为那可能的可能性,他不介意恶意揣测慕容丹玲和她家人会如何走下一步。
这几天电视剧孩子们有些不爱看,晚饭后都会出去玩。他把几个孩子叫到堂屋,每人给了一毛零花钱后开口跟他们谈话。
“不要跟慕容丹玲单独走。下回她再找你你就跑,如果你想她,那爸爸送你去。记住,别自己跟她走。”跟沈晖说完,转头望着那俩:“你俩也一样,如果她叫你们仨,记住,别跟着走,一起回家来。”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不让他见亲妈,只是不让他在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亲妈走。沈晖不懂何意,但对着爸爸乖乖点头。画画姐弟也跟着点头,不知道爸爸何意,但听从大人安排。
“嗯,我们知道了。”
沈海阳摸摸儿子:“乖。”沉默一阵他又重申一遍:“记住,如果你想跟她见面,一定要爸爸送你去。别单独跟她走。如果你舅舅要强迫你,你就大声喊,说自己不认识他。”
“我记住了。”小男孩看爸爸神色担忧,重重的对他点头:“我真的记住了,不会单独跟她走。也不会让我舅舅再把我带走。妈妈说过的,小孩子走大路,遇到有人强迫就喊,就打翻旁人的东西。”
“嗯,就照你妈妈说的做。你如果想她了,一定要爸爸接送。”
“我知道了。”
“好,乖。你们去玩吧。”
跟儿子谈过,事先打了预防针。他拿着蒲扇到院子里坐在躺椅上,脑中不由自主的又在想他们父子俩。慕容家的人只是自私,并非什么亡命徒,不会敢于去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不单独跟她们在一起,他们利用不上沈晖。
夏日的夜晚月明风轻,李霞从屋里出来在他身边坐下,俩人在院里乘凉聊天。沈海阳拿起桌子上的大蒲扇给俩人扇风,不止为凉爽,更多的作用是赶蚊子。
“啪、”就这么着沈海阳肩膀上还是落了一只,她抬手一巴掌拍上去,结果蚊子跑了没拍上。迎着沈海阳玩味的笑,她赶快开口解释。
“有蚊子,真的有,没骗你。”
“我又没说什么。”
“你那笑、”李霞抬手再次拍他,这回冲他亮出手掌。“看,我没说谎吧。”
“嗯,谢谢媳妇。”其实他压根没看着。
忽然间的情绪外漏让李霞面色发红,这男人真是的。平时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单独相处时微微挑眉就充满了魅惑撩人。
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呆呆的楞了一下后笑着白他一眼。沈海阳笑笑跟她说起去京城的事儿,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
“你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
沈海阳沉默一下笑笑,“听你的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有时候胸口会发闷不舒服,但检查结果出来前还是先不说了,免得她担心。
“嗯、算你识相,不然我可能把你打昏了扛去医院。”
“你女土匪啊。”
他俩在院里享受悠闲的时光,不知道院外仨孩子已经被盯上。三小只在外头跟小孩子们一起疯玩,大家追着萤火虫到处跑,嘻嘻哈哈的无忧无虑,不知不觉间已经离沈家好远。
“晖晖、”慕容丹玲伸手去拉儿子,沈晖看到是她顿时收了笑,往后一退躲开她的手。慕容丹玲神情紧张,也没顾上管他这态度,开口继续。
“晖晖是妈妈啊,妈妈跟你说,你别被旁人蛊惑,这天底下都是亲妈好,没见哪家后妈好的。走,跟妈妈走,以后妈妈带着你。”
沈晖想走被她拉住了衣角,无奈的望着她。“你自己好好的不行吗?别再找我。”
“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慕容丹玲拉着他不让他走。“你那后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咋就这么容易被她哄住呢?”
“她没哄我。”沈晖吼道,然后一使劲儿将衣角从她手里拽出来。“我又不是傻子,我分得清好赖。”
他喊完转身就跑,小孩子的速度快的慕容丹玲根本抓不住。画画姐弟俩听到动静也过来了,看沈晖不理他妈跑了,他俩也跟着一起回家。
慕容丹玲看儿子跑了,急的在地上跺脚。然后走到旁边的小巷,她二哥瞪她一眼嫌弃她没出息。
“连自己儿子都哄不来,你还能干个啥?”
慕容丹玲也气了,没好气的怼他。“你能耐你上啊。趁人不注意将他抱走,你咋不去?”
她二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我们咋商量的忘了?你当妈的把孩子带走,哄他陪他玩。拖延几天时间我们跟沈海阳要钱。只要不留下把柄,抹除痕迹,等警察找到是你带着孩子、顶多批评你不打招呼带走了孩子造成误会。
我去硬扛着带走孩子控制起来,那是绑架。绑票是乱世胡子才敢干的,如今太平盛世被警察逮着都得蹲大牢去。咱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我犯了法能跑哪儿去?老子弄钱是为了享乐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东躲西藏的。”
“既然不敢干,那你就别眼红那些美金。”
“你他娘的……”她哥哥恨恨盯着她,她也不服的回瞪他。她哥气的要伸手打他,然后又放下手。
“好了,我们在这儿吵有什么用。你找机会把沈晖哄走,不然这事儿没法弄。”
他语气缓和了,慕容丹玲也松下神经。“那混蛋小子看到我就跑,根本不跟我。”
“多找几回,态度软一些。一次次软化他,然后再实施计划。”
“好吧。我再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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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沈海阳被儿子的叫声惊的直起身子,转头去看他到底怎么了。咋咋呼呼的,大晚上的遇到什么事儿了?
沈晖第一个跑进了院子,孩子小炮弹一样扎进了沈海阳怀里,身后跟着的画画姐俩在妈妈面前停住脚步。
沈晖搂着爸爸什么都不说,李霞和沈海阳一起抬头看画画。小女孩喝了口妈妈递来的水,然后开口解释。
“那个、阿姨来找哥哥、”
沈晖忽然间抬起头来:“不许说,不许提她。”
好么,这回全都闭上了嘴,画画吓的静若寒蝉不敢言语。沈海阳看儿子情绪激动也没多问,伸手轻拍安慰他。晚上睡觉一一悄悄告诉妈妈,是慕容丹玲来找沈晖。
“没听到说什么。我跟姐姐听到哥哥吼就过去,然后跟着哥哥一起跑回来。唉、我跟东东玩榴蛋儿输了俩,还没赢回来呢。”
“你这家伙、”
小家伙伸手搂住妈妈脖子,用他那嫩乎乎的脸蛋蹭她。“妈妈你真好。哥哥的妈妈好凶,上回还骂哥哥笨蛋,今天好像也骂他了。难怪哥哥不喜欢她。”
小孩子的喜恶就是如此简单,他不理解复杂的事情,但他看到慕容丹玲冲沈晖发火生气他就觉得她不好。
“所以如果妈妈训你你也会觉得妈妈不好讨厌妈妈?”
“妈妈训我是因为我做错了吗?”
孩子稚气的问话让李霞沉默了,原来这么小的孩子也纠结对错,会如此在意自己受罚是不是应该。如果你不尊重他,那么一次次委屈下来他也是会记恨的。感情在建立的时候却出现一次次裂痕,让孩子对父母产生一种既渴望又抗拒的情绪。
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可见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深远。
“你做错了妈妈会动手的。”
“啊?”小家伙先是疑问式的往后撤了撤身子,然后点点头想起什么来了一样开口:“哦。妈妈,你好像好长时间没动手了。”
李霞笑笑捏捏他的脸颊:“怎么,想念妈妈揍你的日子啊?”
“不是,不是。”这几个字说的又急又快,生怕妈妈的巴掌拍他身上。小家伙特别识时务,伸手搂住妈妈脖子撒娇:“我喜欢现在的妈妈。”
“妈妈也喜欢乖乖的一一。”李霞低头亲孩子一口,伸手轻拍哄他:“快睡。”
“妈妈,明天我能吃个肉包子吗?”
“可以。乖乖睡觉,不然肉包子就不给了。”
哄睡儿子她出去看沈晖屋里已经黑了灯,她关上外间房门回堂屋休息。洗漱后钻被窝,沈海阳放下手里的报纸,忽然又问起她关于沈晖的事儿。
“报纸上有没有写那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李霞摇摇头:“没注意。报纸是村里定的,我都是凑巧看到。有一期没一期的,不连贯。”说完她想了下开口建议:“找时间你跟慕容丹玲谈谈吧。”
男人点头,然后又深深叹气:“不见得有用。慕容丹玲那人很自我、或者说很自私。她认定的事情,旁人很难劝。”
因为慕容丹玲真的来找孩子,大晚上的在户外父母都够不着的地方。她想干嘛?偷偷带走孩子?沈海阳检察院工作的,揣测一下知道她绝对不安好心,可又不敢来硬的。所以他第二天跟沈晖重申不许跟慕容丹玲单独走。
“我记住了爸爸,不会跟她单独走。”
“是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许跟他们单独走。”
“知道了。”
今天下午的火车,早起李霞给做了鸡蛋疙瘩汤。沈晖进厨房看到她忙碌的身影,热乎乎的饭菜看他俩进来了盛出来摆桌上。她做饭很好吃,奶奶不在后家里有她才像个家。
“妈妈、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赶快坐下吃吧,都做好了。”
这孩子今儿这声妈妈和以往好似不一样,带着不同与以往的感情。李霞也不多想什么,孩子跟她相处和谐,那她巴不得。
吃了饭俩大孩子收拾碗筷,李霞将换下了的衣服也都洗净,下午出发时干了正好收进行李箱。下午她从绳子上收衣裳,回头看到她儿子身上的白半袖胸前已经一大片的黑。
“方如一,你这是去哪儿了?”
小家伙低头瞅瞅自己,然后跐溜一下躲到沈海阳背后。他妈刚给他换的新衣服,他刚才趴在外头的石阶上了。
“你还躲。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揍的你屁股开花。”
“爸爸,爸爸救命。”
看李霞怒气冲冲的过来了,小家伙紧紧的拽着沈海阳的裤子。沈海阳伸手护着他,没让李霞跟孩子动手。李霞看着他那小黑手瞬间咬牙,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赶紧给我洗手去。自己衣裤都黑了不算,还想把你爸的也抹黑是不是。”
“妈妈我洗手,我没拽爸爸,我就是……”
“行了,赶紧用香皂给我洗干净。”
让他自己洗,她起身气呼呼的又重新拿了干净衣裳给臭小子换。“一天八身到不了黑,你说说你这小子,就不能跟哥哥似的干干净净的吗,至少穿一天啊。”
“哥哥刚才也上台阶上玩了。”
“可我衣裳没弄脏。”
沈晖身上的跟一一的一模一样,都是白半袖黑色短裤。看弟弟被训了,他在一旁故意逗小家伙。一一抬头瞅瞅他,然后瘪着嘴快哭了。
“哥哥欺负人。他比我高……呜呜……”
“哈哈……”
他哭了,其他人全都无良的笑。李霞拍他一下催他快点儿,“晚了等会儿误了火车你就别去京城了,把你一人留家里。”
“不要。”
这回听话了,乖乖的洗干净手脸任由妈妈给他换了衣裳。李霞换了水给他洗换下了的白半袖,怕时间长了污渍浸在里头洗不起来。
他乖乖的跟着哥哥,这回也不到处跑了。哥哥姐姐收拾自己的书包,他也将自己喜欢的小人书放进自己书包里。
画画帮妈妈舀水,然后小声跟妈妈说悄悄话。“刚才哥哥的亲妈又来了,就在咱家大门口不远处。不过哥哥看到她就跑回了咱家,她一个人气的跺脚。瞪着咱家门一会儿后才走了。”
慕容丹玲这是干嘛,又想哄骗孩子?还是又有什么打算。算了,反正已经告诉了沈海阳,一切都有他来管。她一个后妈,来这家时间不长,不足以跟人亲妈抗衡。看沈海阳这安排,对慕容家不看好啊,可谓是严防死守。除非对方对他们一家子都来硬的,可光天化日的他们敢吗?
都收拾好一家人出发,火车上几个孩子对卧铺好奇不已。李霞也是第一次坐卧铺,试着在上头躺了躺,然后小声的跟沈海阳说话。
“看着不大,但躺着挺舒服。哎,你以前坐过卧铺吗?”
“出差的时候坐过。”
“真好。”
卧铺比硬座那边安全的多,可也没敢放松警惕。晚上睡觉李霞头朝着里侧,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压在枕头底下。这可是她全部身家,她打算做生意的第一笔资金。如今银行没有通存通兑业务,汇款在时间上不方便,所以她只能带在身上。
沈晖和一一在中铺,俩孩子对此非常开心。中铺有挡着的栏杆,俩人睡觉都还算老实,应该掉不下来。俩人分别在两侧,脚在中间来回的蹬着玩。被沈海阳呵斥了才算老实,乖乖的不再乱动。
“一人占一边不许再那么玩了,这么高摔下来不是好玩的。”
“知道了。”
火车上睡了一觉,翌日一早到目的地。沈海阳看她连着打了俩哈欠,问她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嗯,没敢睡太沉。”
“到招待所了补个眠。”
“没事,一晚上没睡好而已,不耽误。”
下火车先去找了招待所住下,然后沈海阳申请打国际长途。时间定在两天后。李霞本想先去医院检查,沈海阳看孩子们那么兴奋,说是先带他们去玩一天。
翌日带着孩子们去看了升国旗,接下来带他们去爬长城,这个项目最耗费体力,一一到后半段实在不行了,被李霞背着上去的。
沈晖也累的很,但长城上一览无余的那种广阔让人心胸开阔,孩子脸上带着笑,之前那种隐隐的阴郁消失无踪。
“累不累,要不要爸爸也背你?”
男孩下意识的瞅身后的李霞母子一眼,然后冲父亲摇头。“我都多大了,又不是一一。爸爸,妈妈背一一肯定累了,要不你替她一会儿?”
“好,爸爸去背一一。”
小家伙换到沈海阳背上,开心的说爸爸的背比妈妈的宽。“爸爸你累了就放我下来,我觉得我又能走了。”
“乖乖待着,你这几天走的不少,别把小短腿走报废了。”
“我才不是小短腿。”
“不然你比谁的长?”
“哈哈……”
哥哥姐姐妈妈无良的笑,一一萎靡的趴在爸爸背上。“我要多吃饭,吃多多长高高。下回来我要背妈妈。”
沈海阳夸孩子:“有志气。不过只背妈妈吗?”
“还有爸爸。”沈海阳刚高兴一下,只听小家伙接着说“不过爸爸太高了,肯定很重,还是我和哥哥抬吧。”
李霞抬手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就会耍滑头。你刚才可是说要背爸爸的,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好吧,那我努力长,长的超过爸爸就能背得动了。”
一家子走走停停说说笑笑的爬长城,今儿正好赶上个阴麻麻的天气一点儿不晒。中午在长城上野餐,画画拿出带着的纸笔即兴写生。
“妈妈,看到的实体和画里的或者老师讲的是不一样的感觉。长城好宽好大,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
“不会说你可以画。”
“我在画啊。可是我画的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师那样画的那么好?”
“跟着老师学,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老师。”
“嗯。”
悠闲的吹着风在高处野餐,她们娘儿俩在这边偶偶私语,那边俩儿子围着沈海阳让他讲故事。讲长城上的故事。
“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八达岭长城,八达岭长城是长城的一个重要隘口。我们伟大的领袖曾写过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著名诗句……”
地理结合着人文,沈海阳带着俩大的娓娓道来。孩子们增长了知识开阔了眼界,一时间沉浸在故去的浩荡历史中。之前纠结的事儿跟这个一比好似都不算什么,返回的时候沈晖拉着爸爸的手开心的跳台阶玩。
“爸爸、开学我就上一年级了。”
“所以呢?”
“所以我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想干嘛?”一旁的一一接话:“哥哥想要新书包吧?”
沈晖抬头嗔他一眼:“去、别胡说。”然后跟爸爸说:“我就是想说我长大了,以后不会再动不动闹情绪了。”
沈海阳趁机夸奖:“那很好啊。管理情绪是成人的第一步,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对于情绪的控制应该更加自如。动不动哭闹耍脾气是小孩子的行为,长大的第一标志就是遇事会冷静分析处理。当然你还小,可以考虑遇到事情先求助于大人。”
“嗯。”
一一在爸爸背上趴地很舒服,歪着脑袋放在沈海阳肩膀上。“我有事情也是告诉妈妈的。”
沈晖朝后拍他一下:“你个小跟屁虫,旁人干啥你干啥。”
“哈哈、我学哥哥啊。”
李霞伸手拍拍沈海阳,然后伸手将一一抱到自己怀里。“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她刚才就说自己背孩子,他偏要逞能说他是男人有劲儿。刚才上去的时候脸色发红还说是运动后正常的,眼下脸色怎么发了白?刚才看到吓了她一大跳。
沈海阳擦擦汗,停住脚步深呼吸几口。“没事,可能有点儿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看爸爸说累了,一一从妈妈怀里下去说自己走。“下台阶不累,我慢慢走就好。”
画画过来牵住他:“跟着姐姐。”
“好。”小家伙跳下一阶,冲沈晖伸出左手:“哥哥来,我们一起。”
“说好了啊,你自己好好走路,我今儿没劲儿跟你玩飞飞。”
小家伙一手牵着姐姐,一手牵着哥哥。“我不玩,我乖乖自己走。”
孩子们自己走,李霞将沈海阳身上的包背到自己身上。一手扶着他,不时的观察他脸色。男人看她紧张,开口笑笑给她宽心。
“没事的,你看我这会儿脸色不是好多了。”
脸上的血色的确回来了,他温润的五官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但这样不能让李霞放心,翌日安排仨孩子自己在招待所,她陪着沈海阳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