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后的夜晚静悄悄，窗外偶有几声蛙鸣和不断地蝉叫声。
芊然睁开眼看着他双手环抱，整个人缩在一起，像极了打盹的猫咪，他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门外漆黑过道的尽头，卫生间的位置应该在那里没错。
她爬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下了床，伸手不见五指的路只有墙壁昏暗的壁灯一闪一闪，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总会在黑暗的另一头等她。
她摸着墙壁，一步步朝前走去。
“你要去卫生间吗？怎么不叫我？”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她浑身一抖。
“吓到你了？”周忆南牵起她的手朝前走去，“别怕，有我在。你知道么？有时候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她正在思考这番话，却发现原本很长的距离好像缩短了许多。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芊然走进卫生间，根本没睡着的他打了个哈欠，背靠墙嘴里轻哼歌曲，他想让她安心，知道自己就在门外。
一天一夜联系不到人，小伍急得在屋里直打转，那扇门推开，小伍径直冲上前大喊：“周忆南，你小子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小伍说话声越来越小，侧头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人。
“你先上楼，一会我上去。”
芊然朝小伍点点头，不知所措地小伍连忙鞠躬回礼。
周忆南轻轻踹了踹他，“你们这干什么？拜堂成亲？”
小伍瞪圆眼珠直勾勾盯着芊然上了楼，才拐回来看周忆南，“昨天沈煜安给我打电话说芊然已经走了，你去找她了？”
“嗯。”
“这次她回来就不走了吧？”
见他挑挑眉，小伍兴奋地手舞足蹈，激动地拍向他，“大哥，可以啊你，我正和沈煜安商量怎么安抚你，你这倒好，还真把人给追回来了，平时看你人五人六，不跟女生来往，这一出手...”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去买点吃的回来，我饿了。”
“想吃什么？得了，问你也没用，我上去问问芊然。”
周忆南伸手拦住想上楼的小伍，“热的，带汤，剩下你决定。”
小伍一脸嫌弃，捏起拳头狠狠捶向他，“你这已经开启护妻模式了？照你这意思，以后我连二楼都不能上了呗？你小子重色轻友没良心！”
“胡思乱想什么！以后我每天跟你回去，睡你家。”
“甭想，我今晚就换钥匙，以后别来我家。”小伍嘴里骂骂咧咧出了门。
周忆南走上二楼敲了敲门，确定里面传来应答声他才推门进去。
她弯腰仔细打量鱼缸里的苔藓，“这是沈煜安送你的吗？和我那个被打碎的很像，不过我的里面有朵白色的小花。”
周忆南淡淡笑了笑，“那是橙花，我在山里走了很久才找到，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带你一起去看。”
她忽然明白那个礼物是出自他手，“既然是你做的，为什么不自己拿来给我？”
“担心你讨厌我，不肯收。”
周忆南不想扯些无用的，索性替沈煜安担了这事，他侧坐在桌上，手里把玩着小摆件，犹豫再三开口问道：“芊然，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
见她迟迟不开口，他轻咳一声，“倒不是我想怎样，就是...小伍他们万一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想先听听你意见。”
“你觉得我们算什么关系？”
他垂下头，略显害羞地挠了挠脖子，“我...我觉得...无非就是...”
在他开口前，她抢先一步先回答，“同学关系。”
啊？他明显一惊，张大嘴巴，迷茫地眨眨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同学关系？”
“沈芊然，我们手也拉了，人工呼吸也做了，一个炕也睡过，你提的条件我也认了，现在你跟我说同学关系？要是让我妈听见，她得气的从床上蹦起来不可，我不管，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能和女生有亲密接触，这既然有了就得负责。”
“那些都是特殊情况不能算，周忆南同学，请你以后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在我们成年以前就只能是同学关系。”芊然后退一步打算从他身边逃走。
“我要说不答应呢？”周忆南挪挪身子从桌上跳下来，原本把玩小物件的双手抵在桌上，慢慢移到离她更近，将她牢牢桎梏在他双臂间的距离。
他嘴角带着笑意，俯身瞧她，暖暖气息扑在脸上，她立即扭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见她毫无改主意的意思，他做了妥协，“当同学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个问题，你对沈煜安是什么样的感情？”
“不知道，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不屑地撇撇嘴，“你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芊然昂起头不甘示弱地反问道：“那你呢？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
他轻笑出声，松开桎梏着她的手臂，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时候和她见面的场景，故意犹豫一番，张口答道：“当然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生不光漂亮可爱，性格还很活泼开朗，还喜欢缠着我帮她扎辫子，总之跟你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简直就是极端相反的两个人。”
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变化，说明她已经忘了小时候的事，这倒让周忆南心里有些失望。
“我这样说你不生气么？”
“为什么要生气，每个人都有很多不同的选择，更何况在我们这个年纪根本分不清感情，所以我们只能是同学关系，以后的事就等完成学业后再说。还有...等开学我就回校住，我攒的钱已经够付学费，这几天住在你这里的钱，我会再想办法赚钱还你。”
“喂!一定要跟我算的那么清么？你如果不想在这住，我会帮你买回你家的房子，你可以回家住。”
“我想靠自己，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我都只想靠自己，住在学校更方便我复习看书，如果我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告诉你。”
他面露不悦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甘心地敷衍道：“好，行，就按你说的办，小伍也要回校，这里的事光靠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我晚上不能跟你一起住校，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希望看到我，对吧？”
“我们可以在学校里见，如果毕业以后，我们对待对方的感情都没有变，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真的？你不是说到时候会有更多的选择，如果你上了大学，还有可能会选择我吗？”
芊然认真地看着他，“不好说，所以你要跟我一起上大学才行。”
周忆南冷笑一声，“你真觉得我能考上大学么？ 除非有专门揍人的大学，那我倒是能考第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用不着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你放心，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肯定不会耽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