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鸣声响起，金晓雅看着从楼上被带下来的妈妈，双眼含着泪水，却倔强地扭过头，同样看着这幕的还有小天，她立刻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牌桌上的人还有小天的妈妈。
深夜，小天的父母笑容满面出现在周忆南的屋内。
“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检举还有钱拿，以后再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就说，我们就是把脑袋挂裤子上都愿意帮你。”
“要说帮也算你们帮了我，他们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还要不要去赌，相信心中自然有数。”
“哎呦，不赌了，早就不赌了，要不是为了我家小天才帮你，我们也不会去。”小天的爸爸倒了倒身旁口无遮拦的人，很快找了理由离开。
晚上那通检举电话正是小天妈妈拨出的，这一切都是提前设下的局。
要说最了解赌徒的人，那必然是另一个赌徒，这个圈子很小，周忆南很轻松从小天父母口中得到关于金晓雅家里的所有信息，知道她想摆脱这样的生活，这种人无疑是最好利用的人。
他笃定她会再来找自己。
为了凑齐罚款，金晓雅四处借钱，自然也在光哥那碰了壁，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周忆南身上。
连着三天，小伍总能巧妙地拒绝，渐渐地，她感觉连最后的希望都要失去了。
小伍敲了敲门，走进来看着正在打沙包的周忆南，取下毛巾递了过去，“人已经打发走了，我有些想不通，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帮她，为什么要拖那么久，你不怕她真找到别的办法？”
他接过毛巾搭在肩膀，来到窗前，扫过坐在门口台阶上哭泣的人，“绝处逢生，帮驴子取下压倒它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更有意义？”
这种时候他还能面带笑容以此事说笑，小伍愈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你知道么？你有时候成熟的不像个与我们同龄的孩子。”
“就当你在夸我了。”他斜靠窗前，侧着脑袋，朝小伍淡淡一笑，又很快恢复正常，“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罚款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能把人领回来，我想了半天，跟我们合作的书店老板在郊区有个印刷厂，安排她妈去那里做工更适合，远离这里有助于她戒赌，还方便我们找金晓雅做事。”
周忆南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笑出声，“小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满脸无辜又天真望着我的表情真是蠢透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小伍扬起手臂，佯装要揍他的模样，“我也就当你在夸我了。”
周忆南扔出手里的毛巾，借机从身后用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敢学我了你？”
小伍弯腰抬起胳膊肘顶向他肋骨，轻而易举挣脱，昂起头得意洋洋回道：“你教沈煜安的时候，我可没少偷学。”
“怎么这话多少听起来有些醋意？”周忆南吃痛地揉着胸口，走上前搭着他肩膀，嘴角带着笑意望向他，“你学不学都不重要，我要是大哥，那你就是大嫂，只要有我在，整个街区没人敢动你，沈煜安那纯属于玩玩而已。”
“死一边去！少恶心人！”这次的周忆南提前躲开小伍的重击，满意地看着他一脸通红，骂个不停的模样。
“说正事，明天去领人，你带金晓雅去比较合适。”
周忆南摆摆手，像是遇见多晦气的事，“我不去，你要不想跑一趟，让傻大个去。”
“他能办成什么事？你应该知道金晓雅明天最希望看见的人是谁，既然你想利用她，不应该出点力？”
“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我宁愿和林婕斗嘴都不想看见她。”他窝在沙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祈求的目光投向小伍，“我必须要去么？”
小伍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必须要去，演戏就要演全套，反正你对哪个女生都没好感，无所谓。”
见他表情明显变化，小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明天和我一起去，这是最低的要求，不能拒绝！你走吧，我要睡了。”他侧身躺倒，将脑袋深深埋进沙发里，小伍为他盖上薄毯，关了灯，走出屋子。
黑夜里工厂的灯异常明亮，下钟声响起，工位上的人伸展手臂，活动腰肢，三三两两离开，好似整日疲劳在这刻都能烟消云散。
——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你帮我做吧。
挽着发髻的女孩迫不及待将手里的活交给旁边工位，匆匆与身旁的女孩们离开。
——这样欺负她是不是不太好？看不下去的几人在旁劝说。
“我是她师父，教了她那么多东西，帮我干点活难道不应该吗？而且她都没说什么，你们倒为她说话。”
——她来了也有几天，都没怎么见她说话，而且也没见她晚上去食堂，估计家里困难吧，年纪那么小就来打工。
“你那么心疼她，那你留下帮她好了。”
“好不容易下工，傻子才回去呢，走吧。”
工厂里的大灯熄灭，只余下一盏散发昏黄光芒的台灯，那道光芒下有着忙碌的身影和一朵白色小花在玻璃罩中成长。
第二日上午，在小伍陪金晓雅办理所有手续后，才看到他晃晃悠悠的走来，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出现。
“大哥，去哪了？不是让你早点来！”小伍陪着笑脸，侧过身子贴在他耳旁咬牙切齿说道。
周忆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今早才回来，没睡觉就过来了。”
“你是夜猫子么！昨晚不是你说要睡觉赶我走！得了，手续我们都办完了，趁机会安慰她几句，美男计啊，大哥。”
“有什么好安慰的？这种事我不在行。”
在旁的金晓雅看着二人窃窃私语，直到小伍用身子将周忆南顶了过来。
“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小伍在周忆南举起拳头前趁机逃跑，余下不知所措的他。
他轻咳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个...”
他刚想开口，谁知金晓雅毫无防备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谢谢你，忆南，谢谢。”
周忆南瞬间被激怒，像是提着小鸡仔，抓住她肩膀衣服提去一旁。
“找死么你？”在他动手，把事情变得更糟前，小伍及时赶来挡在他中间，小声说道：“周忆南！你给我冷静点，你想破坏我们所有计划么？”
他忍下怒气，皱着眉，扭过头去。
小伍在旁打着哈哈，“他这是...害羞了，别理他，阿姨还没出来吗？”
摸不清状况的金晓雅回头望去，等她再回头时，看到小伍被周忆南扯着后颈衣服向前走去，小伍还不忘挥挥手解释道：“他害羞了，我们去去就回。”
小伍一路被拽着拉进厕所，里面的人哪里见过这场景，愣在原地。
他扫过愣在一旁的人，松了提着小伍后颈的手，盯着他们指着门外，“都给我出去。”
不想惹麻烦的人灰溜溜走了出去，自然也有不嫌事大的人。
此时的周忆南毫不顾忌率先脱下衣裳扔给小伍，望着他，命令道：“脱了。”
在旁的人惊得眼珠都要掉了下来，小伍双手合十拜了拜，“我朋友喝多了，别介意。”
“抬手！”
下一刻，由不得他过多解释，周忆南已强硬地抓住他，将他身上衣裳脱下，穿在自己身上后扬长而去。
门咚一声发出巨响，小伍只能尴尬一笑，不得已穿上那件被他嫌弃至极的衣服，轻轻指了指门外。“真的喝多了，衣服都穿错了。”
金晓雅没等到回来的两人，只等来小伍独自回来，她不解地望着那件刚还穿在周忆南身上的衣裳。
发现她怀疑目光的小伍，立即开口，“哦，刚我的衣服不小心弄湿了，忆南还有事着急回去，就顺便跟他换了换。都这个时间了，阿姨该出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