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街，救济馆外。
王凡还未走近，就发现一大群百姓围在救济馆门口。
全都在交头接耳，像是在讨论一件重大的事件。
“婉儿，我们走快点。”
王凡加快了步伐，推开拥挤的人群，向前十步，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只见十个官差站在救济馆门前，其中三个官差用铁链子捆住了救济馆的家丁。
那家丁看到人群中的王凡，立即转悲为喜，高喊道：“王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王凡，全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一个老妇上下打量起王凡，在确认无误后说道：“王少爷，您学成归来了？”
王凡嗯了一声。
这老妇是王家的女工，在王家做工十多年，他认得。
“胡姨，我父亲的救济馆怎么了？”王凡询问道。
“官差说王家的救济馆不合规，今天必须查封。”胡姨解释道。
“那我父亲呢？他不来管管吗？”王凡追问道。
“半个月前，王老爷去了一趟府衙，至今还没有回来。”胡姨无可奈何地说道。
正要离去的官差头子听到百姓说王家少爷回来了，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人群之中，满脸的书生气，看样子很好欺负。
而少年的身后，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
这奇怪的搭配，让他看的摸不着头脑。
“老大，这人要抓吗？”一个官差凑到头子的耳边嘀咕道。
那官差头子一听，火冒三丈，直接给了手下一巴掌，怒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做事不能横冲直撞，你这是要出事的。”
官差头子上前走了三步，双眼又重新打量起王凡来，他沉思了片刻，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王少爷，镇上的衙门走一趟。”
“请问，我犯了什么罪？”王凡质问道。他没有想到镇上的衙门如此嚣张，没有缉捕文书就敢抓人。
“有什么罪？见了里长大人再说。”官差头子傲气地说道。
他的手下听见，还以为老大生气了，想要上前铐住王凡。
王凡默然。
里长，一个不入流的官员，地位甚至不如县府的一个官差。
王凡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直言道：“律法规定，读书人可以被铐上枷锁？”
官差头子一听，气得一脚踢开手下，弯着腰，笑嘻嘻地说道：“王少爷，请跟我去。”
官差头子如此谄媚，就连围观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
甚至有老妇扔出烂菜叶子，啪的一下打在一个官差的脸上。
“谁打我？站出来？”
没有人回应，全都是笑声。
……
沧浪镇，衙门。
王凡牵着小女孩的手，站在公堂之下。
“堂下何人？”里长大人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大声吼道。
里长大人今年刚满六十岁，双眼无神，一缕灰白的胡须直垂胸前。
他穿着不入流的官服斜坐在堂上，样子十分滑稽。
“沧浪镇王姓宗族王凡。”
“哦！外来户呀！”里长大人冷哼了一声，然后追问道：“王凡，你可有功名在身？”
王凡默然。
他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说话，不然掌嘴。”里长大人冷哼了一声，胡子都要给吹歪了。
“谁敢叫我的儿子跪下？”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径直走进公堂内，对着高高在上的里长大人怒斥道。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晦暗粗糙，一看就是庄稼人。
可他却有一身强健的体魄，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里长大人一听，满脸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王大头，你竟然敢回来？”
“沧浪镇就是我的家，我当然可以回来了。你趁我不在家，封了我的救济馆，你到底想做什么？”王大头不满地说道。他在质问后，没有耐心等回应，径直走到王凡的面前，用力拍了拍王凡的肩膀，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慈祥，大笑道。
“儿子，知府大人说你做的好。”
“知府大人？”里长听到，吓得冷汗直流，赶紧走下了高堂，弯着腰，睁大眼，卑微地说道：“下官知错了，我马上就叫官差撕掉封条。”
王凡没有搭理庸官，而是对着父亲王大头行礼，并在行礼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爹，我回来了。”
王大头摸了摸儿子的额头，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直言道：“你出门时身高不足六尺，现在都快七尺了。好儿子，我们回家再细谈。”王大头说话间，瞟了一眼王凡身后的小女孩，冷不丁地问道：“好儿子，这是你的丫鬟？”
赵婉儿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着看这一切，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她听到被人说成丫鬟，脸气得红彤彤的。
“啊！我才不是了。”
……
“儿子，你在书院做了什么大事？连知府大人都惊动了。”王大头询问道。
王家的老宅内，王家三口人坐在庭院内聊起了家常。
王凡默然。
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父母，毕竟这些事与他们无关的。
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些人还没有找上门来。
“韩炎修士让我不要跟你们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王凡答复道。这样的提问，也只有韩炎修士的话能说服他们。”
“韩炎修士呀！一个月之前见过他，踏剑而来，可拽了。儿子，你会御剑术吗？”王大头盘问道。
御剑术？韩炎修士给了王凡一本御物决，里面有九层境界。
不过王凡体内的灵气极度匮乏，只修炼到第一层的皮毛。
他的修为能让一些较轻的物件漂浮起来，比如羽毛、树叶、纸张。
王凡不愿说出口，毕竟父母见到的修士，都是上天入地的大能者。
粗浅的修为，就不必展示出来丢人了。
“王凡他爹，哪壶不提哪壶，你没看儿子还是一个学子吗？哪里会什么御剑术？”王凡的母亲江映雪说道。她快四十岁了，多年的辛劳，在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不过，她的双眼里还透着一股灵秀的神采。
“也对，我的好儿子将来是要做宰相的，学什么御剑术？”王大头补充道。
宰相？王凡一头雾水。
“爹，你真的想让我考取功名，放弃修门吗？”
当王凡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跨入修门，我就见不到孙子了。我和知府大人商量好了，他愿意把自家的小女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