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轩官，你的辈分太低了，你不配跟老子谈条件。叫你的爹来，就现在。”莫田茂一脸嫌弃地盯着莫轩官递来的银票，恶狠狠地说道。
莫轩官听到，依旧从容不迫，回应道：“我爹为人善良，见不得有人落难。莫叔，这样吧？我给您赔礼道歉，您看如何？”莫轩官说完，他也不等莫田茂同意，弯腰行了一个晚辈礼。
围观的人都躁动了起来，都挥起拳头吼叫，其中有人喊道：“老莫头真不要脸，输了钱还想打人，打人还想打死人，打不了还想骗钱。乡亲们，我要是莫家大少爷，就押他去镇上的衙门问罪。”
“对，这样的人太可恶了。”
“打死他。”有人说完，上前推了一把莫田茂。
莫田茂依旧不为所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莫叔，您提一个条件。”莫轩官询问道。
莫田茂见莫轩官服软，开心地像个顽童，大声道：“我要继续赌，直到赢了为止。”
莫轩官眉头紧锁，回应道：“您在斗鸡场多次闹事，就算我不赶您，其他人也会赶您。”
围观的人愤怒到了极点，他们没有想到莫田茂如此不要脸。
“除非你把全部家产都赌上，我们才同意。”
“对，全都赌上。”围观的人齐声道。
莫田茂轻哼了一声，高喊道：“全赌就全赌，谁怕谁？快给我松绑。”
莫轩官沉默不语，他要莫田茂冷静下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王凡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没有想到，二十七年后的莫田茂竟然成了这副摸样。
王凡没有放弃莫田茂，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莫田茂，曾经的学才少年，天纵奇才，镇考第一。
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莫头，你不是每一次运气都很好，上一把，你不就输了吗？”一个渔夫起哄道，笑到泪都要流了出来。
“上一把才输了十两银票，怎么了，害怕我赢钱？”莫田茂呵斥道。他自行挣脱麻绳，然后继续说道：“莫家小子，你敢赌吗？”
“莫叔，我没兴趣。”莫轩官冷冷地说道。
围观的人都不乐意了，有人想要把莫田茂拉进斗鸡场。
“莫家大少爷，您就跟那老莫头赌一把吧？”
“父老乡亲们，你们就忍心莫叔家破人亡吗？”莫轩官反问道。
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时无人应答。
“莫家大少爷不赌，我们和老莫头赌。”人群中一个赌瘾发作的男子大声吼道。
莫轩官连忙制止，并说道：“我可以赌，不过赢到的钱我不会要，全都存进积善堂。”
护卫队长见状，站在高台上高喊道：“开盘了。”
……
斗鸡场内，刺鼻的鸡血弥漫了整个场地。
此时地上躺着几十只公鸡的尸体，看上去，上一次的战斗极为惨烈。
由于赌注加大，准备上战场的公鸡数量多达一千只。
大多数的公鸡都长着大红冠子，油亮的花羽毛，像披着一件战衣似得。它们“喔喔喔”地叫个不停，样子十分威武。
斗鸡师在公鸡的爪子上镶嵌着尖锐的铁皮，别说是家畜，哪怕是成年的壮汉也会胆寒。
“下注了，买定离手。”护卫队长高喊道。
赌瘾发作的人听到，全都冲了上去，直接把莫田茂挤到了后面。
“莫叔，我劝你不要赌博。”王凡拍了拍莫田茂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此时莫田茂拿着一百两银票正在排队，听到一个少年劝说自己。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质问道：“外乡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建光十七年出生，建光三十一年的考生，以镇考第一的成绩从私塾结业。莫田茂，我说的没有错吧？”
莫田茂愣了一下，然后把王凡拉到一边，嘀咕道：“外乡人，你要做什么？”
“我会帮你赢了这场赌局。赌注我来出，如果你赢了，你就有一万两银票。”王凡淡淡一笑，回应道。此言一出，对方的内心必然会有所松动。
莫田茂看不透王凡的心思，不过他还是同意了这个主意，随即询问道：“那你要什么好处?”
“交个朋友。”
……
“隶首，压几号？”
“压九百九十六号。”
王凡随即指向脖子上挂着九百九十六号牌子的公鸡，示意莫田茂下注。
莫田茂看到九百九十六号公鸡，立即质问道：“你会不会赌？你要让莫家小子看我笑话吗？那只鸡又小又弱，毛色也不纯净，鸡爪上的铁片还锈迹斑斑。”
“你要是不信，那你自己下注？我不拦你。”王凡直言道。
“压就压，反正出钱的人不是我。”莫田茂虽有疑惑，但还是下注了。
一千只公鸡上了斗鸡场，黑压压的一片，每一个赌徒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震撼人心的大场面，自斗鸡场搭建起从未有过。
九百九十六号公鸡在鸡群中显得瘦小又无助，没有一只战意正盛的公鸡把它当作弑杀的目标。
鸡群中冲出十只胸肌发达的公鸡，它们好几天没有进食，饿的饥肠辘辘，双眼布满红血丝。它们进入斗鸡场后，在空气中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鸡毛瞬间癫狂了起来。
为首的公鸡率先进攻了一只毛发油亮的公鸡，直接把它的胸腔给开膛了。
那只倒霉的公鸡还没缓过神来，鲜红的五脏六腑撒了一地。
电光火石间，公鸡大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片刻不到，就有上百只公鸡被同类开膛破肚。
“第一回合开始，千鸡争雄。”护卫队长高喊道。
围观的赌徒全都狂叫了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九百九十六号公鸡躲进了泥坑里，双眼无力地看着千鸡争雄。
莫田茂冷笑地看着九百九十六号公鸡，他不信这只公鸡能活到最后。
一刻之后，斗鸡场内只存活下来四百多只公鸡。
九百九十六号公鸡依旧躲在泥坑里，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不过它已经晕了过去。
那些杀红眼的公鸡原地踱步，镶铁的鸡爪卷起滚滚烟尘。
“第二回合开始，鸡狗血战。”护卫队长高喊道。
十只狼狗冲进了鸡群里，一阵乱杀。
一刻不到，斗鸡场内只剩一百多只活着的公鸡。
“第三回合开始，屠鸡宰狗。”护卫队长高喊道。
至此，斗鸡场外，九成的赌徒都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