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的产期在十一月底, 但是最后这孩子却在十月份的时候就出生了。
毓敏当时听到那拉氏生产的消息都愣住了,没成想竟是早产了,人都说七活八不活, 这孩子现在生产,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急忙派了香萍过去探望。
香萍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面色看着很不好。
“娘娘,那拉格格这一胎只怕有些不好。”
毓敏一下子皱起了眉:“到底出了什么事?”
香萍低声禀报:“一大早的, 那拉格格起来想吃馄饨, 她跟前的宫女就去膳房点菜了,没想到回来时却看见那拉格格倒在了床边,据说是自己想要起身, 结果下床的时候没踩稳滑倒了,殿中伺候的只当主子在里屋歇息,没听到动静,结果等贴身伺候的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太医正在尽力诊治,情形不大好。”
毓敏一听这话一下子就火了:“一个人出去点菜,屋里就再没旁人伺候了吗?人都滑倒了也没人听到呼喊声吗?”
香萍叹了口气:“那拉格格喜欢清静, 并不爱让人入屋里伺候, 只有一个贴身侍奉的,其他的都在外头伺候, 至于呼喊声, 那拉格格滑倒之后就晕了过去, 根本没能呼喊出声。”
毓敏眉头皱的死紧,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怎么就寸成这样呢?”
香萍也觉得这事儿有些太巧了, 可是她前前后后审问了好几遍,还真就是这么巧。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毓敏只能吩咐底下赶紧再往储秀宫多派几个太医。
这孩子生了一天一夜,一直到十月初八凌晨这才诞下。
至于那拉格格,自然是元气大伤,只剩了半条命,据说日后不说子嗣上艰难,身子更是很难恢复了,难免要缠绵病榻。
不过也好歹没有真的把命交代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毓敏是第二天早起才收到的消息,听说之后,也只能命人好生照顾那拉格格,至于新鲜出炉的七阿哥,毓敏思索片刻,若是放在那拉氏身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照料好,这事儿还得琢磨琢磨。
当天下午,毓敏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也说起了这事儿。
说事儿的时候,太皇太后怀里还抱着赛音察浑。
自打赛音察浑上回生了病,就被太皇太后养在了跟前,哪怕马佳氏诞下了六阿哥长生,太皇太后也没有把赛音察浑送回去的意思。
而马佳氏也没有将孩子要回去的意思,她心里很明白,这孩子跟在太皇太后跟前,或许比跟着她更有前程,再说了,长生的身体还不大好,三天两头的生病,她也顾不过来。
“既然那拉氏身子成了那样,那七阿哥她只怕也照顾不上了,这事儿皇后要上上心。”
太皇太后一句话点到了皇后跟前,皇后明显对这事儿也是早有准备的,立刻道:“说到底也是亲母子,孙儿想着此事还要看看那拉氏的意思,也好叫她放心,能安心养病。”
太皇太后听着这话点了点头:“皇后仁慈,那就这么办吧。”
皇后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等从慈宁宫出来,皇后和毓敏说起这事儿,也忍不住道:“按着以往的惯例,这孩子该交给储秀宫的主位赫舍里福晋抚养,她们原本就住在一处,以后想见孩子也容易,她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想来情分也能深厚些,但是这个赫舍里福晋自来是个不爱说话不爱管事的,与那拉氏也好似没什么交情,如今儿臣对这事儿倒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毓敏笑着宽慰了一句:“这种事,虽有惯例,却也要看那拉氏自己的意思,她才是七阿哥亲娘,想来也最能知道怎么样才对七阿哥更好。”
皇后听着太后的意思,便也明白,太后这是不想让她得罪人,便也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对太后越发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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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将毓敏送回了寿安宫,就直接去了储秀宫探望那拉氏。
最后的结果也果真没有出乎皇后的预料,那拉氏并不情愿将儿子交给赫舍里氏抚养,在她看来,这个赫舍里氏寡情冷淡,又怎么能照顾好她的孩子呢?那拉氏强烈建议将儿子交给李氏抚养。
一方面是因为李氏和她的感情自来亲厚,一方面也是因为李氏的永寿宫和她的储秀宫离的也不远。
皇后对于这个李氏也没什么恶感,只觉得是个会说话的聪明人,便也点了头。
不过她倒是没把话说死,只说还得回去和皇上商量一下,毕竟这种抚养阿哥的大事儿,皇帝要是没点头,也不好操作。
那拉氏看着皇后已经应允,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这几日躺在床上,想着当日难产之事,是越想心里越难受,只觉得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得了一个阿哥,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可是再多的自怨自艾,在面对现实时还是得让路,她总得考虑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这段时间以来,李氏经常来探望宽慰她,反倒是身为一宫主位的赫舍里氏只来了一两回,来了也就坐在边上不冷不热的说几句话。
那拉氏病成这样,情绪本就敏感,一下子感情上就有了偏向。
她觉得,就以李姐姐这样温厚宽和的人,也定能帮她照顾好她的七阿哥。
皇后不知道那拉氏的这些心路历程,只是看着她如此抗拒赫舍里氏,心里倒是有些怕她与赫舍里氏之间生出什么龃龉来,因此从那拉氏的偏殿出来之后,就往赫舍里氏的正殿去了。
虽然都同姓赫舍里氏,但是两家之间却没什么亲缘关系,或者说可能以前也有,但是已经隔得很远了。
但是到底看在同姓的份上,皇后还是愿意提点赫舍里氏几句的。
赫舍里氏刚刚知道皇后过来,也去给皇后请了安,但是看着皇后有事儿要和那拉氏说,便很有眼色的回了自己的正宫。
现在听到皇后过来了,心里虽有诧异,但是还是急忙赶出来给皇后见礼。
两人客气了一番,赫舍里氏请了皇后去正殿安坐,上了茶水点心,又寒暄了几句,皇后这才说了正事儿。
皇后先把对于七阿哥日后的安排稍微透露了一点,当然了,她并没有说这是那拉氏的要求,她也怕因为这个,两人之间生冲突。
但是赫舍里氏的反应却很出乎皇后的预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松了口气,面上一点也看不出遗憾的意思。
“李福晋温柔细致,想来是能照顾好七阿哥,嫔妾自来粗疏,这几日也在忧心,生怕自己照顾不好阿哥呢。”
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样子,皇后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好笑,原来还真有人将照顾阿哥当成苦差事的啊。
皇后心中失笑,只觉得这个赫舍里氏还真是挺有趣的,也怪不得她虽然品貌一般,皇上对她却也一直都偶有眷顾,这人还真是这宫里少见的老实人。
“你能这么想就好,如今那拉氏刚刚生产完,还需要好生修养,你们俩到底同住一宫,你又是储秀宫主位 ,平日里也该对那拉氏多些关怀才好,我知道你性子,明白你是不爱做这些表面功夫的,但是这世上许多人却偏偏十分看重这些表面功夫,你若是不做,难免旁人闲话。”
皇后这话倒也不是瞎话,这段时间以来,赫舍里氏虽然少在那拉氏面前露脸,但是那拉氏自打病了之后,上到请太医,下到熬药用膳,赫舍里氏都是一一操心过得,只是她性子腼腆,不爱在人前表功,这才显得好像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皇后甚至还听说,赫舍里氏将之前皇上赐给她的一颗老参都拿出来给那拉氏补了身子,但是那拉氏自己却好似一点都不清楚。
皇后想着这些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世上有许多人,真真就是败在口拙之上。
赫舍里氏虽然不爱和人打交道,但是却也不是傻子,知道皇后这话也是为了她好,便一脸真诚的谢过了皇后。
皇后之后又关怀了赫舍里氏几句,这才转头回了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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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皇帝去坤宁宫的时候,皇后就把七阿哥的抚养问题给禀报了上去。
听说那拉氏想将七阿哥送到李氏跟前抚养,玄烨心中难免对这个妃子评了个蠢字。
李氏可是汉人出身,哪怕自己为了团结汉人格外给李氏脸面,但是被汉人妃嫔抚养长大的皇子,日后又能有什么前程。
不过玄烨这会儿儿子也多,最看重的也不是这个儿子,既然人家亲娘愿意,他也不当那个恶人,立刻就点了头:“也好,李氏细心,想来是能照顾好七阿哥的。”
皇后见皇上犹豫都没有犹豫,便知道七阿哥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高,她心中叹息一声,低声应下了。
很快的,七阿哥的去处便有了定论,满月酒一办完,七阿哥就被送到了李氏的永寿宫。
这事儿毓敏当然也听说了,她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想着前段时间李氏对于那拉氏的殷勤,她心里难免会多想。
毕竟她也是看过许多宫斗剧的人,最后得利的人,难免会受到她的猜疑,只是这事儿却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整件事从头到尾,她也没查出一点人为的痕迹,最后也只能归结为意外。
毓敏皱了皱眉,虽然没什么证据,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最后也渐渐疏远了李氏。
康熙十五年的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不过等过完年之后,却还有一场选秀等着操持呢。
只是这场选秀还没来得及展开呢,广东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平南王尚可喜的长子尚之信发动兵变,炮击清廷大营,还派人围了平南王府,直接接管了平南王府。
据说尚可喜听闻此事之后,想要投缳自尽,却被人救下,而身在京城的尚之隆更是在事发当天,就上书请罪。
这事儿石破天惊,也一下子点燃了玄烨的怒火,今年的选秀也被延迟到了明年。
毓敏听闻之后,心中也难免感慨,没想到三藩到了最后,到底是全都反了。
其实尚之信的这场反叛也是实在来的有些太过冲动了,三藩之乱虽然一开始天下响应导致局势糜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的大军也开始渐渐占了上风,同在东南的耿精忠节节败退,陕西的王辅臣也吃了好几场败仗,至于正面战场,吴三桂的兵马在岳州也很不好过。
尚之信在这个时候突然反叛,的确有些不智。
不过归根究底,这件事的起因,其实还是尚之信和尚可喜这对父子之间难以弥补的裂痕。
尚之信嗜酒好杀,还因为是长子,掌握了一部分的军马大权,当年尚可喜请归辽东,就让尚之信代管王事,可是后来吴三桂反清,而尚之信与吴三桂之间却又有些眉来眼去的意思,尚可喜便拖着老迈之身重新掌握大权,而尚之信也被加封为镇南王以作安抚。
只可惜,分出去的权利又哪里能这么容易的就收回来,以尚之信为首的一些少壮派,早就占据了平南王麾下的要处。
尚可喜对这个儿子也生出几分忌惮之心,后来又在谋士的建议下,想要废长立幼,立次子尚之孝为嗣子,结果尚之信还没怎么样呢,尚之孝自己先上书请辞,根本不敢接这个茬,可见尚之信的权势之大。
十四年底,尚可喜病重,玄烨还在思考等尚可喜没了,他要怎么辖制这个跋扈的镇南王尚之信呢,结果转过年人家直接发兵起事,亲爹都给幽禁了。
这事儿弄得还挺尴尬的,因为之前尚可喜的确十分忠于王事,广东几次三番危如累卵,尚可喜也坚持抵抗,没有投降,甚至还在自家后院架起柴薪随时准备自杀殉城。
而朝廷对尚家也是真的下了狠手笼络,尚可喜封平南王,尚之信封镇南王,广东危急,还派了和硕额驸尚之隆亲自去营救,尚之隆遇阻又派了简亲王营救。
原本是君臣想得,结果最后被尚之信来了这么一手,玄烨现在对尚家的感情顿时十分复杂。
不过心情再怎么复杂,尚之信还是必须得摁死了,一时间东南一片又是战火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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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虽然也听说了这些,可是她人在皇宫,也只能感慨几句,只盼战乱早日平息,也让平民老百姓能少受些罪。
因为广东之事,朝廷用兵更是雪上加霜,这一日玄烨前来寿安宫请安,看着就有些蔫头耷脑的。
毓敏蹙了蹙眉,安慰了儿子几句,但是玄烨的心情却明显没有因为这几句安慰就好转,他沉默半晌,突然道:“额娘,如今局势如此糜烂,儿臣想要立储。”
毓敏一下子惊住了:“为何突然想要立储?孩子们都还小,你……”
玄烨却摇了摇头:“不小了,承祜今年都八岁了,朕和他这么大的时候,都登基为帝了。”
毓敏心头一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但是玄烨却继续侃侃而谈:“儿臣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朝臣之心,同时也是真的看重承祜,他自来聪慧,身份也贵重,自打入了上书房之后,又稳重了许多,这储君之位,除了他不作他想,如今眼看着局势如此,朝中的大臣们也开始心怀忐忑,此时立下储君,不仅可以安抚朝臣之心,也能稳定局势,以安国本。”
玄烨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关于立储的优点,而毓敏只是沉默着的听着,一言不发。
等他意识到不对,讪讪的住了口,毓敏这才看向了儿子:“承祜小小年纪,真的能承受这么多的期盼和压力吗?”
玄烨先是有些不安,继而又坚定了心意:“他是儿臣的儿子,这世上没有比儿臣更了解他的人,这孩子,一定可以做到,而且就算他做不到,朕也会帮着他做到,他是朕认定的可以继承大统的儿子。”
毓敏突然想起了那个历史上当了四十年太子的胤礽,能当四十年太子,而且在前面四十年能为人所称道,他自也有不凡之处,他与康熙皇帝之间的父子关系,更是众所周知的亲密。
可是说到底,年轻的储君和年老帝王之间的冲突,是难以避免的,父不知子子不知父,两废两立,最后只落得一地鸡毛。
胤礽已经足够优秀,最后到底也只落得个惨淡收场,那承祜呢?
毓敏说不准,可是她却也明白,玄烨能把这话说出来,那就是已经下了决心,自己的三言两语,是动摇不了他的。
毓敏沉默良久,终于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我只盼着他日你若是对承祜有什么不满的时候,也能想起今日的话。”
玄烨听着这话心中还有些不服气,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在看见毓敏的眼神时,他却一下子愣住了。
那眼中包含的情绪是那样复杂,有不忍有疼惜有忧虑也有迷茫,他原本就在嘴边的反驳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许久才道:“儿臣记下了。”
毓敏闭了闭眼,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好孩子,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歇,你回去吧。”
玄烨起身告辞,毓敏望着他一步步走出寿安宫,始终一言未发。
康熙十五年六月,随着王辅臣投降和安亲王岳乐兵围长沙城的消息传来,皇帝也下旨立储,而储君人选,正是大阿哥承祜。
不对,此时的大阿哥已经改名为胤祜。
康熙在这一年为了辨别远枝和近枝,正式给自己的儿子们定下了胤字作为字辈,大阿哥承祜改名胤祜,三阿哥赛音察浑直接升任为二阿哥,命名为胤祈,三阿哥保清改名为胤禔,四阿哥保成改名为胤礽,五阿哥长生和六阿哥因为年纪还小,并未序齿。
同时因为立储,皇帝也给太皇太后和两位太后又加了徽号,不过这都是小事儿了,反正这些徽号加的再长,人家称呼毓敏也只会是寿安宫太后,或者最多是慈和皇太后。
毓敏不在乎这些,可是玄烨倒是挺在乎这些东西的,为了庆贺给额娘上了徽号,还搞了一次联欢会,热闹倒是挺热闹的,毓敏也就跟着乐呵乐呵一回。
这回的事情下来,说到底最高兴的还是皇后和赫舍里家。
名分已定,胤祜作为大阿哥,他的地位也越发稳当,赫舍里一家的前程也近在眼前,他们又哪会不开心。
眼看着佟家从一个中等人家发迹到如今地位,满朝上下谁不眼红,同时他们也都清醒的看出来了,家里出个皇帝生母的好处。
因此一些原本还老老实实的人家,近来也开始蠢蠢欲动。
反正光是毓敏知道的情况,钮祜禄家的那位老夫人就已经连着好几天带着女儿入宫探病。
虽然名为探病,可是探病还要带着女儿,这不免让人多想。
不过最后也不知道钮祜禄氏是怎么和母亲沟通的,过了一段时间,那位老夫人便再不过来了,翊坤宫也清净了许多。
毓敏听说后没当回事,不管钮祜禄家打的是什么主意,目前来说,用处都不大,胤祜的太子之位,起码十几年内是无法动摇的。
正在思索间,外头突然禀报,皇后和太子过来给娘娘请安了。
毓敏急忙让人通传,然后下一刻就看到胤祜和皇后走了进来。
自打被册立为太子之后,胤祜的衣食住行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之前是阿哥,他穿戴都是阿哥规制,上学也和兄弟们一起,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他的衣服形制都发生了极大改变,可穿杏黄色,四龙纹。
太子仪仗比起其他没有封爵的兄弟,排场也大了许多,还有太子的詹事府,也被玄烨给立了起来,太子的老师直接单独一对一教学,玄烨几乎将他能找到的优秀教师全部搜罗了出来,只教导胤祜一人。
至于玄烨自己,对于胤祜也比之前上心一百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开始原本还想让胤祜就住在离自己近的毓庆宫,但是被毓敏的一番畅想太子老婆孩子一家十几口挤四合院的场景给拦住了,到底下令将前明时的东宫端本宫收拾了出来,给太子住。
但是太子如今到底还小,成婚也得几年,玄烨到底还是因着一点私心,让人将毓庆宫收拾了出来,作为太子的暂时居所。
今儿太子过来,自然也是从毓庆宫过来的,他手里还拿着书,面上满是笑:“玛嬷,昨个您说的那个话本,孙儿已经让人给您找来了下卷,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
毓敏听了也忍不住笑,怎么听着像是让大孙子给自己调频道的老太太似得。
她笑着接过那个话本子,果然就是自己前几日说的那个,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这个呢。”
她一边笑一边上下打量胤祜,自打当上太子之后,他的待遇和地位明显比其他兄弟都高了一个台阶,若是寻常小孩子,在这样的地位转换下,心态难免会产生变化。
但是这孩子倒是真的能稳得住,一点也没有高傲不逊的样子流露出来,甚至一丝自得神色都不曾有,对着自己的兄弟也罢,伺候的奴才也罢,都和往常一样温和有礼,只是对自己的要求比之前越发高了。
毓敏也不得不感叹,玄烨的确看的很准,这孩子,的确能撑得住这份荣耀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