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日子照旧这么无波无澜的过着, 五月份的时候,玄烨准备去玉泉山观禾,体察民情, 这种事儿自然不会带上后宫,不过好歹也得出去一两天,玄烨还是早早给毓敏说了一回。
毓敏听闻后,叮嘱了一番玄烨跟前伺候的小太监, 让他好生照料皇帝。
如今毓敏也知道了, 现在这个新上任的小太监,就是历史上顶有名的梁九功,不过她也隐约记得, 这个梁九功最后的下场不太好。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都不算什么了,这些念头也不过是在毓敏的脑子里一闪而逝。
不过皇帝要离宫,宫里的事情还是得交代一下的,当然了,肯定都是交代给皇后的,因此玄烨在毓敏这儿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匆忙离开了。
闰五月初五的一大早,玄烨离了宫。
这日早上毓敏也起得极早。
现在或许是年纪大了, 她的觉越发少了, 每天早睡早起,作息健康的一塌糊涂。
一大早起来, 毓敏一边洗漱, 一边吩咐香萍去将自己昨个看了一半的话本子拿来。
香萍刚应下, 正想出去呢, 外头突然有人进来报信:“娘娘, 钮祜禄福晋病了。”
毓敏一下子愣住了。
钮祜禄氏的确是爱生病, 但是一般生病的时间都在年底年初天最冷的时候,这会儿天气暖暖和和,不冷不热的,怎么会突然病了。
毓敏蹙了蹙眉:“可知道是什么病吗?”
进来报信的是香草,她立刻回禀:“听来人报信说,是气血不调,一大早起来,都起不了身。”
毓敏听着这话,约莫是明白了,看来是例假方面的问题。
这种问题在女生中算是很常见了,毓敏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道:“好生请太医看看,不必吝惜物力。”
香草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原本这在宫里也只算是一件小事,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中午的时候,去给钮祜禄氏看诊的太医突然求见。
毓敏这会儿话本子正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呢,听到太医求见,也楞了一下,不过想来这会儿过来多半是有什么要事,便立刻传了太医进来。
没想到,果真是大事儿,毓敏听到太医禀报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太后娘娘,之前太医院的同僚奉娘娘命令给钮祜禄福晋看诊,因为太医院的制度,因此臣也一同陪着前往,脉是那位同僚号的,一开始臣也只当是普通的妇人症候,可是后来看了脉案和同僚所开的方子,却觉得有些不对,后来臣找了个借口号了一回脉,只觉得钮祜禄福晋,仿佛,仿佛是用过什么有利身孕的药,微臣心中惶恐,实不敢隐瞒,是能前来禀报。”
毓敏的面色沉了下来。
今儿过来的这个太医姓王,乃是从先帝时期就在太医院侍奉的人,同时也是毓敏在太医院的心腹,这么多年过去,王太医也已经坐到了右院判的位置上,毓敏往常都是极信重他的。
她也是没想到,今儿去给钮祜禄氏看诊,竟然会得来这么一个消息。
“你可确定?”毓敏沉默了片刻终于道。
王太医重重点头:“臣不敢隐瞒!”
毓敏长叹一口气,她也是没想到,看着十分通透聪慧的钮祜禄氏,竟也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这种药能乱吃吗?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明显药已经吃了,而且结果还不大好,毓敏沉默片刻,终于道:“此事你不必再管,本宫自有打算。”
王太医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如今过来禀报,也是怕自己被连累,现在听到太后这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急忙开口应下。
而毓敏吩咐完这些,遣退了王太医,便让人将今日另一个给钮祜禄氏看诊的太医传了过来。
其实这个太医在王太医死活要给钮祜禄福晋号脉的时候就觉得不好,等到后来王太医匆匆离开,更是心神不宁,现在听到寿安宫传召,心才算是彻底的沉了下去。
这太医心里慌得不成,却也不敢违背太后的命令,只能磨磨蹭蹭战战兢兢的赶到寿安宫,在外头等着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等入了寿安宫,更是站都站不住,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毓敏看着太医这个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懂,顿时冷笑一声:“你可知罪?”
太医冷汗涔涔,急忙叩头:“微臣知罪。”
“那你且说说,你罪从何来。”毓敏神色冰冷的望着此人,言语冷淡。
太医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将事情都说清楚,他心中明白,太后既然能叫他过来,肯定已经知道了一些底细,想要调查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儿,自己不过是隐瞒了一二病情,犯不着为了这事儿冒此风险。
因此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无非就是,钮祜禄福晋的确像是服用了某种有利身孕的药,而且这种药下的还挺重,对身体十分不利。
这个太医一直是给钮祜禄福晋请平安脉的,因此很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之前他为了不惹事上身,不敢多言,后来情形越来越不好,这才旁敲侧击的劝了几句,但是最后却被钮祜禄氏给拒绝了,还请他不要将这事情说出去。
没成想后来身孕没能怀上,人却被这药给吃坏了。
太医自己心里有鬼,也不敢多说,没想到最后却被同僚给发现了。
现在他跪在太后跟前,心里也是战战兢兢,这样的错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于到底要怎么处置,也要看太后的意思了。
毓敏听着这些,眉头紧皱,其实事情的经过和她之前想象的没啥差别。
要说不孕不育这种事儿,不仅在古代是一桩苦恼,哪怕到了医疗发达的现代,那也是许多人家的心病。
甚至还因为这个,养活了一大批专科医院。
要说几副方子就能药到病除,毓敏是不咋信的,可是古代的人想法自然和她不同,有时候一副方子,便是她们救命的稻草,哪怕心里再觉得不可信,也会死死的抓住这根稻草。
毓敏心中忍不住叹息,钮祜禄氏这又是何苦呢。
对于这事儿,毓敏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仔细思索了片刻,终于道:“你回去吧,此事我和皇帝商议过之后,再行处置,你这几日,先不必来太医院了。”
太医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要说在太后这儿,他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要真是落到皇帝手上,那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可是太医到底也不敢在太后跟前失态,他只能一边叩头一边道:“微臣知罪。”
毓敏摆了摆手,太医终于战战兢兢的从殿中退了出去,而毓敏则是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起身,叹息道:“去翊坤宫。”
香萍把这事儿是从头听到了尾,现在听到了这个吩咐,也不惊讶,立刻传了肩舆,又给毓敏更了衣,然后主仆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翊坤宫去了。
毓敏这般大张旗鼓,宫里的其他人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以为毓敏是去探病的,毕竟毓敏仁慈宽厚的形象深入人心,对诸位宫嫔们也都十分宽和,现在钮祜禄氏病了,她去看看也寻常。
但是皇后却嗅到了一丝不对,立刻让人查探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知道毓敏之前见过了这次给钮祜禄氏请脉的太医之后,皇后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不过她思索一番,到底没有轻动,既然太后没有和她说这件事,那自己就只当不知道,万一有什么龃龉,却是自己不好掺和的,因此皇后只吩咐底下人,这两日紧守门户,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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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到翊坤宫的时候,翊坤宫的上下都有些措手不及,之前也没听说太后要过来啊,因此都急匆匆的出来给毓敏请安。
毓敏看着为首的宫女蹙了蹙眉:“你们主子呢?”
宫女抿了抿唇:“主子刚刚喝完药歇下。”
毓敏嗯了一声,淡淡道:“去将你们主子叫醒,我有些事儿要问问她。”
宫女一时有些诧异,这可不像是太后往常的行事风格啊,可是她也不敢多言,只能老老实实的进去叫人,而毓敏则是去了正殿坐下。
没一会儿,钮祜禄氏就有些脚步匆忙的从后殿过来了。
她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有些紧张,一进门就给毓敏行了大礼:“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毓敏并未让她起身,只是扫了一圈屋里的人,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钮祜禄氏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只觉得有些不妙。
但还不等她多想,屋里伺候的人已经都退了下去。
毓敏蹙眉看着底下跪着的人,许久才道:“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钮祜禄氏一听这话,心里不妙的预感顿时成真,也料到是事发了,眼泪唰就流了下来:“娘娘,嫔妾知错了。”
毓敏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先起来吧。”
钮祜禄氏这会儿却不敢起身了,只摇了摇头道:“嫔妾糊涂,还请娘娘责罚。”
毓敏又气又笑:“起来吧,有什么事儿起来再说。”
钮祜禄氏这才期期艾艾的站起了身,毓敏看着她,忍不住道:“你若果真要想有个孩子,吃药调理也该走正道,宫里这么多太医,难道他们的医术没一个让你看得过眼的?怎么就能糊涂到去胡乱用药呢?现在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日后便是想要后悔都来不及!”
钮祜禄氏听着这些话,只是默默流泪,并不敢还口。
其实毓敏和她都明白,不孕不育这种事儿,宫里的太医的确能调理,但是太医们却只敢开太平方子,太重的药是绝对不敢下的,这么多年宫里的药方钮祜禄氏也没少吃,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也是因此,钮祜禄氏只能从外头想法子。
毓敏看着她这样子,心中也是多有感叹,问道:“我且问问你,你入宫多年,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突然急着想要怀孕,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虽然钮祜禄氏行此险招是因为家族的压力而迫不得已,但是现在这话她却不会在太后跟前说明,只流着泪摇头:“与旁人无关,都是嫔妾一时糊涂。”
毓敏知道她这是在撒谎,可是却也不忍逼迫,而且就算逼问出来又能如何?最后做决定的,到底是钮祜禄氏自己。
毓敏只能叹了口气道:“你这几日,好好在宫里养病,一切等皇帝回来再说。”
钮祜禄氏还能说什么,只能流着泪点头。
毓敏从翊坤宫正殿出来,又问了问左右钮祜禄氏的病情,得知只是体虚气短,气血不调,并没有什么要命的大毛病,便也没有多言,只嘱咐仔细照顾,便离开了。
而钮祜禄氏等从正殿出来,差点就晕倒在地,得亏一边的宫女及时搀扶住。
钮祜禄氏脸上满是泪,呢喃道:“我果真糊涂透顶,糊涂透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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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毓敏的心情都不咋好,晚上也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日早起,皇后领着妃嫔们来给毓敏请安,钮祜禄氏自然是没有过来,听人说,昨晚她病情又重了,翊坤宫因为这个忙活了半晚上。
毓敏蹙着眉,眼神一一从妃嫔们身上扫过,最后到底也没有多话,请完安便让她们退下。
皇后最后留了下来,原本李氏也想留下,但是毓敏没让,只道:“我今儿与皇后有些话要说,好孩子,你且先回去歇着吧,明儿再过来陪我说话。”
李氏面上有一瞬间的羞愤,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毓敏没有察觉到李氏的这一丝不同,转过头和皇后说起了话。
皇后看着毓敏忧心忡忡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皇额娘,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毓敏知道这事儿不该瞒着皇后,便将始末都和皇后说了。
皇后听完也有些唏嘘,低声道:“钮祜禄妹妹怎么这么糊涂啊。”
“谁说不是呢。”毓敏接口:“以往看她也是个豁达通透之人,可或许越是这样的人,钻起牛角尖来,就越是拦不住。”
皇后跟着叹息,但是心里却隐约明白,钮祜禄氏之所以会这样,多半还是因为钮祜禄氏如今的处境。
去年的时候遏必隆逝世,钮祜禄氏的同母弟弟法喀继承了一等公的爵位。
但是其实法喀不过是侧室所生,一般情况下,爵位都应该是由嫡子继承,可是钮祜禄家的嫡子阿灵阿今年不过四五岁,太小了,最后这爵位只能落到法喀身上。
只可惜法喀今年也不过十一岁,即便继承了爵位,也担不了什么差事,只能是个挂名爵爷,而且不止如此,这个法喀的能力也是极其有限,遏必隆活着的时候,就对这个儿子十分不满,可是说到底,他最后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要不是因为这些事儿,钮祜禄氏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往后宫使劲儿。
皇后对这些心知肚明,同时对钮祜禄氏也忍不住生出些许的同情之心,赫舍里氏也是后继无人,不过幸好还有个叔叔索额图略得帝心,能勉强维持住体面,但是钮祜禄氏现在就是完全断档了,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一次起来。
不过这话到底不好和太后说,皇后只能劝太后:“钮祜禄妹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皇额娘不必太过忧心,等皇上回来了,自会好生处置的。”
毓敏又能如何,只能叹息着点了点头:“只盼她真的想明白才好。”
之后婆媳俩又说了许久关于宫廷门禁的问题,说到底钮祜禄氏能偷偷吃药,多半是有人里外通应。
这事儿放在平时看起来仿佛没什么,可要是要紧的时候,就是要命的大事儿了,皇后对这事儿十分重视,给毓敏保证说,一定将这事儿查的清清楚楚。
毓敏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到底道:“好好查,不过也暂时不要动钮祜禄氏,等皇帝回来了再说。”
毓敏说这话,倒也不是完全的同情钮祜禄氏,而是如今朝廷用兵,玄烨本就在拉拢满洲勋贵们,钮祜禄氏自然也是满洲勋贵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即便如今有了败落的迹象,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种要紧的时候动了钮祜禄家,难免会让人多想。
因此毓敏心里多少有些估量,这件事儿只怕会无疾而终。
而最后的结果也果然如此。
这日下午,玄烨从玉泉山回来,一回来就被与毓敏叫到跟前,根据之前皇后查出来的结果,毓敏将这事儿一五一十的和玄烨说了。
送药入宫的人,是内务府的一个奴才,是夹带在给钮祜禄氏的茶叶中送进来的,从二月到现在,一共送了七八副药了,药方子是外头一个著名的专治女人不孕的大夫开的。
皇后甚至把人家大夫的名字都给打听到了。
玄烨听着这些,面上甚至一点动容也无,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有劳额娘操心了。”
毓敏皱眉:“那你决定怎么处置这件事?”
玄烨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是妇道人家为了有孕一时糊涂罢了,不至于上纲上线,让钮祜禄氏禁足一个月即可。”
果然如此,毓敏心下了然,继而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去给翊坤宫报个信,她这一日,只怕都在提心吊胆,早些说了,也早些让她安心。”
玄烨笑着点头应是,不过很快又话锋一转:“但是经过这事儿,儿臣也觉得内务府中藏污纳奸者众,需得好好整治一番。”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杀伐之气。
毓敏对这个决定倒没什么抗拒的,内务府发展到现在,的确成了一个涉及广泛的庞大机构,这样的机构要是不加以制约,日后的结果难以想象,玄烨会借着这个借口整治内务府,也算是个好的突破口。
“也好。”毓敏点了点头:“平日里我便听宫女太监们说,内务府发放月例时常缺斤少两,的确该好好整治整治。”
玄烨一挑眉:“他们竟敢克扣额娘的东西?”
毓敏听了失笑,急忙摇头:“他们哪敢啊,我说的是宫女太监的月例。”
玄烨却只是一笑:“既然敢克扣宫女太监的,就未必不敢克扣额娘的,儿臣一定要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毓敏瞬间了然,这是要拿这事儿做筏子啊,因此她也就不否认了,只看他要怎么行事吧。
之后一日,玄烨果然风风火火的行动了起来,将内务府上上下下都调动了起来,开始上下通查。
其实对于整治内务府,玄烨是早有打算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将自己跟前伺候的赵昌派到内务府做事。
而赵昌虽然离了皇帝身边,丢了天大的体面的,但是在内务府当差也是件肥差,因此就越发认真努力的做事,以此让皇帝看到自己的忠心。
这次皇帝终于要动手了,主仆俩里应外合,将内务府的一干蛀虫全部清扫了出来,贬斥的贬斥,下狱的下狱,一时间内务府的风气都为之一清。
此时的钮祜禄氏听到宫里的动静,各个都被吓破了胆,可是现在钮祜禄氏在朝中最大的靠山已经没了,更不必说遏必隆还有鳌拜同党的嫌疑,他们也不敢轻动,只能私底下去找找以往的故交,希望能在钮祜禄氏危难之时拉自家一把。
但是在这一番敲打之后,皇宫里却又恢复了平静,皇帝仿佛并无怪罪钮祜禄氏的意思,甚至还在年底的时候,说要给遏必隆建家庙。
这么一打一拉,任谁也会犯糊涂。
而就在这桩风波中,宫里的马佳氏也在六月诞下了一子,只是这孩子刚出生,便有些先天不足,瘦瘦巴巴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生产的时候,其实毓敏也过去看过一眼,当时看着心里就觉得有些难受,只让太医们小心照料着,但是心里却生出一些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宫里的另一个庶妃那拉氏也被诊出了有孕。
不过这个那拉氏并非延禧宫的那位,而是与兆佳氏同时入宫的那位。
她受的宠幸只是平平,却没想到竟也有了身孕。
这事儿一出,顿时她所在的储秀宫就成了香饽饽。
而现在储秀宫的主位是赫舍里氏,平日里赫舍里氏不声不响的,但是如今她宫里的人有了身孕,赫舍里氏这个主位就得站出来照料。
赫舍里氏当天就被皇后授予了照顾皇嗣的重任,赫舍里氏自然也只能恭敬应下。
原本赫舍里氏打着小心谨慎度过这一段时日的主意,但是没想到最后却没轮到她出手照顾,住在永寿宫的李氏,跑储秀宫跑的比她还勤。
每日都会过来和那拉氏叙话,有时候还会带着王佳氏。
赫舍里氏看着三人要好,也不打扰,继续过自己的宅女生活,但是她自来小心惯了,每次李氏过来,还是让人多盯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