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瓦的过程,是一个很精细的过程。
心跟着学做了一桶,把瓦桶提到地上,瓦桶中间一打开,往中间一收,瓦匹也跟着往中间坍塌了。
魔走到心跟前:“你快去问问瓦匠师傅!”
心问瓦匠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呢?”
瓦匠师傅看了看他的徒弟,说:“你看,你若不好好学,你做出来的瓦就是刚才心做的那样的,哪个给你工资?”
本身徒弟就是免费做的,师傅是收了工钱的。
心跑过去问师傅的徒弟:“吴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姓吴的徒弟说:“师傅不准我说,不是你就给师傅钱嘛!喊他教你!”
魔再次给心说:“快点去拜师学艺!”
还未等心问瓦匠师傅。
瓦匠师傅对心说:“你想学做瓦,我不要你的师傅钱,你家的向日葵比较多,你就去给我弄一柄向日葵来。”
心听了师傅的话,一个箭步飞向葵花地,摘了一柄最大的向日葵回来,交给瓦匠师傅。
瓦匠师傅接过向日葵,并没有直接吃,而是把向日葵往上一抛,结果把向日葵抛到了墙上的一个挡板上。
瓦匠师傅说:“不准端楼梯去拿,不准用棍子敲,你若把向日葵取下来了,我就教你做瓦。”
魔对心说:“快点去找来以前我们玩的那副弹枪,我去捡石子。”
心站那里,一动不动。
瓦匠师傅说:“即使你把向日葵弄下来了,我还是不一定得教你做瓦。”
心问瓦匠师傅:“为什么你不教我呢?”
瓦匠师傅说:“你喊我‘幺姑爷’,我就教你做瓦!”
魔急切地催心:“快喊幺姑爷啊!就可以学做瓦了!”
心对魔说:“你喊!我不喊!”
于是,心一直没有把那柄向日葵弄下来,他也没有喊一声瓦匠师傅“幺姑爷”,他也没有学做一天瓦。
几天过去了,瓦匠师傅和徒弟,及心的表叔都劝心的父亲,也来做些瓦,把房子上的茅草掀了,改成瓦房子,更有面子。
魔听见大人们的商议,高兴极了:“我们也可以住瓦房了!”
心可不是那样想的,毕竟家里连基本生活都还比较困难,就不要奢望瓦房了。
心的父亲还是有点这方面的想法,毕竟住了几辈人的茅草屋了,在他们这一辈能不能改变一下。
但是心的心意已定,对他们说:“我们家只是答应你们在这儿做瓦,我们家可不需要做瓦,我们今后不在这儿住。”
如今三十几年过去了,心及弟弟妹妹都在外面住,老家的房子依旧还是茅草房子,只是后来父亲在上面加了一层铁皮防漏。
心在想,为什么瓦匠师傅当时不教我做瓦呢?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心想开了:本来瓦匠师傅的徒弟就是有些懒,做出来的好些瓦都要不得。
心自言自语:假如瓦匠师傅再教一个徒弟,姓吴的徒弟不产生想法吗?当时教我做瓦了,我还会认认真真地读书吗?岂不是浪费学习的大好时光。
幸亏当年瓦匠师傅没有教心做瓦,现在基本上也没有用那种土瓦了。
还有就是心的怕上当的心理拯救了他,本来喊一声“幺姑爷”没声音,但他就是怕上当啊!即使当时心的母亲教他喊瓦匠师傅“幺姑爷”,他都不喊。
可能是时机不对,因为心是一个服软不服硬的人,你越是强迫他做什么,他越有可能不得做什么。心宁愿不学做瓦,也不得喊他一声“幺姑爷”。
直至他们做完瓦,收工回家了,心这才打听,瓦匠师傅的家庭情况。
瓦匠师傅本来是和心一辈的,但是瓦匠师傅的妻子,论辈分是心的姑姑。所以,心喊瓦匠师傅“幺姑爷”,也不上当。
后来,心见着瓦匠师傅了,还是很有礼貌地地称呼他“幺姑爷”。
心的幺姑爷问他:“那顶葵花弄下来没有?”
心回答说:“没有弄下来,没有您的允许,不敢弄下来!”
“当时,我说了不准你把向日葵弄下来吗?”
心的幺姑爷说。
“当时,您并没有说不准我把向日葵弄来!您只是说不准用楼梯和棍子啊!”
心回答道。
“是的!难道你就想不到别的方法了吗?”
心的幺姑爷说。
“办法倒是有,丢一颗石子上去,用弹枪打不是都可以吗?”
心回答说。
“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当时不弄下来呢?”
心的幺姑爷摸了摸心的头说。
“您不是说了吗?即使你把向日葵弄下来了,我还是不会教你。所以,我不敢弄它下来。”
心有些惭愧地说。
“我不是还告诉你的方法了吗?”
心的幺姑爷继续问。
其实,当时心就知道他幺姑爷是在戏弄他,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问题。所以,这时心无语。
心的幺姑爷接着他自己的话说:“假如当时我教你了,两个徒弟,那不就是有对手了,你要与姓吴的竞争,你竞争学做瓦来了,你还有心思好好读书吗?虽然我不会看相,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做瓦的料,所以就没有教你学做瓦,你就得发奋读书。”
“你还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顶葵花抛得老高,让人不能轻易得着,正如你的目标和志向,总要立得高一些,你自己不能轻易达到,也不能让人轻易超过。如果我当时就让你把它弄下来吃了,你还会有这么深刻的记忆吗?好饭不怕迟!好好努力吧!我的心!”
虽然,当时心未读懂瓦匠师傅的心,及至后来心的幺姑爷给他解释了当时的用意,但是心还是觉得:那顶葵花的用意不仅在此。
心对向日葵的理解是这样的:向日葵小时候总是跟着太阳转,心态阳光;向日葵成熟后总是低垂着头,感恩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