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啸早早地赶到房地产公司，在售楼处门口见到刘胖，刘胖从头到脚穿得整整齐齐，西装、白衬衣、红领带、黑皮鞋，一样都不少。
以前看惯了刘胖穿保安服，想不到他这么胖的人，西装革履的打扮还 蛮帅的，看上去很有副总监的派头。
陈啸快步向前，说：“刘总，我来了，”
“好的，跟我来。”刘胖带他去了办公室，里面很宽敞，她从橱子里拿出一套西装、还有一根领带，说，“穿上。”
陈啸呵呵一笑，说：“刘总，来到就发服装，不错啊。”
刘胖说：“好好干！发钱的时候感觉更爽。”
“嗯。”一边聊着，陈啸把西装穿在身上，以前他早已把尺寸告诉了刘胖，因此西装穿在身上很合身。
陈啸来到镜子前转了个圈，换了新服装顿时精神了许多。
刘胖跟他交代任务，说：“陈啸，你刚来，业务还不熟悉，现在你先做着外围的营销宣传，主要任务就是找人来看房，只有看房的多了，买房的才多，如果没有来看房的，房子是卖不出去的。”
陈啸频频点头。
刘胖说：“陈啸，这些都是宣传单，你可以到商场或者到酒店门口发放，最好要把你的手机号留给对方，顾客来的时候打你的电话，你介绍来的，直接记入你的业绩。”
陈啸说：“嗯，我知道。”
刘胖叮嘱道：“另外，这些宣传单也可以放到停在停车场的车辆上，特别是高档车，一定夹到前窗玻璃上一份。”
陈啸说：“嗯，我知道。”
刘胖说：“多开动脑筋，只要能找来看房的，就是业绩。你拿上些宣传单，准备出发吧。”
陈啸刚要出门，刘胖喊道：“等一等。”
陈啸转过身来。刘胖递来一张名片，陈啸接在手里，名片做得很精美，设计也很新颖。他拍了拍陈啸的肩膀，说：“你以前的名片用不上了，有时间再印一些名片吧。”
陈啸点了点头，与刘胖告辞，开车来到超市门口，那里车辆多，行人也多，是发放宣传单的好地方。
停下车后，陈啸只要看到有人出入超市，就赶紧把宣传单递过去。
这种传统的宣传模式对市民们来说，已经产生“耐药性”，别看宣传单印刷质量很好，成本也高，但很多市民并不感兴趣，有的连理都不理。
刚开始，陈啸不太适应，有被人戏弄的感觉。
任何事情一旦习惯了，也就适应了。多次送宣传单被拒后，他心里坦然了，你们不想要，还给公司省点费用呢。
转了一上午，一大摞宣传单发放得差不多了。
陈啸回到车里眯了会儿眼睛，感到这份工作也不怎么好做，风吹日晒暂且不说，最难受的是遭人白眼，你给他们送宣传单，还满脸堆笑，好话说尽。
笑妍的名片就在车上放着，他拿在手里看了几眼，走街串巷地发宣传单倒还不如像笑妍那样在售楼处搞接待。
上大学时他参加过演讲，自信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来看房的顾客出手买楼。
陈啸暗自盘算，等过一段时间，就向刘胖提出申请，到售楼处做营销。外围的营销宣传太低端了，万一碰上熟人，脸上很没面子。
陈啸又印制了一些名片，因为有上次的经验，这次基本没费什么工夫，只是把作废的那张名片，做了简单的修改，酒店改成了房地产，还把经营范围和联系电话改了改，职位一栏没动，还是营销经理。
这次拿到名片，不像上次那么激动了，装进口袋就从彩印店出来了，也没有见人就分一张。他知道这玩意儿只是个摆设，其实用处并不大。
一连几天，陈啸都是在超市门口发放宣传单，这项工作枯燥单一，才几天时间，他已干够了，刚来时的热情渐渐冷却。
他曾经找过刘胖，想再调一个工作。刘胖说他刚来，等过些天，再给他调整工作。
刘胖还说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发过宣传单。看来发宣传单是房地产行业的入门必修课。
这天是周末，商场门口的人特别多，陈啸碰到不少熟人，难免会有些尴尬。
他若是远远看见认识的人，就躲到一边，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尽可能地躲避难堪了。
近午时分，陈啸站在商场门口，正往行人手里塞宣传单。
一个身穿休闲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说：“小伙子，给我一张！”
居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要宣传单，陈啸心中一喜，快步走过去。
男子手拿宣传单看完这一面，又翻过去看背面。
陈啸发宣传单这么多天了，从来没见过那个人这么仔细地看宣传单，难道这名男子急着买房，若是这一单成交，陈啸这个月的工资肯定会暴增。
“先生，您想买房子，对吗？我可以带您到售楼处看看的。”
男子看得很认真，连上面的图案也要看上几眼。他并没有回答陈啸的话。
陈啸突然发现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名男子。
男子说话了：“小伙子，宣传单设计得不错呀，是找哪家公司设计的？”
正是“设计”这两个字，让陈啸彻底认出了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他两腿发抖，想快速跑开，可又怎么也挪不动步。
那名男子一脸惊愕，很显然，他已认出了陈啸。
陈啸呢喃说道：“伯父……原来是您呀……”
男子愤愤地说：“陈啸！怎么又是你！真有出息呀，不做保安了，现在又发放小广告了！”
男子是吴暄的爸爸，他是搞设计的，见到有发广告的，都会要一张，然后查看宣传单的设计情况。
这是他的职业病，也是他多年的习惯。没想到，今天他要到了陈啸的头上。
陈啸羞得满脸通红，说：“伯父，上次的事都怪我，我向您道歉！”
“谁说怪你了，怪我，都是我不好，乱停车！”
旁边的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驻足观看。不一会儿，就围了很多人。
陈啸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心传到发梢，说：“对不起，叔叔，请您和阿姨原谅我吧。”
陈啸问过吴暄，吴二栓比陈大海小一岁，因此，他称吴二栓叔叔，称柳娟阿姨。
吴二栓横眉怒目，说：“原谅你？拜托你离小暄远点吧。”
陈啸一时语塞，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