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系里组织篮球赛,陈啸是主力球员,在一次投篮时,高高跃起的他,落地时脚踩在了防守队员的脚上,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板上。
陈啸的脚肿得像刚出笼的面包,卧在床上下不了地。
吴暄一天三次给他送饭,还跑医院给他买药。
那段时间,他正写毕业论文,去不了图书馆查阅资料。
吴暄就把书借出来,送到他的床前。
有一天是周日,几个舍友都参加活动去了。
近午时分,天上突降大雨,窗外电闪雷鸣。
雨太大,陈啸担心吴暄被雨淋湿,打电话说不让她来送饭,说吃包方便面将就一下就行。
可吴暄不同意。
中午时,吴暄冒雨到餐厅买了热乎乎的饭菜,用保温桶送了来。
虽然吴暄打着雨伞,但雨太大了,她浑身被雨水浸湿。到了第二天,她感冒了,但依然带病给陈啸送饭。
那次受伤陈啸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啊!不管刮风下雨,吴暄从没耽误送一顿饭,况且她还经常给他到图书馆借书还书。
陈啸的舍友都说两个人是真爱!并且都大胆预言,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陈啸和吴暄都会不离不弃。
大三那年,陈啸想报一个与网络营销有关的培训班,结果了解了一下,学费需要两千多,他不忍心跟父母要钱,只好作罢。
吴暄知道了这件事,帮陈啸报了名,当她送来听课券时,他激动得差点淌下眼泪。
陈啸说:“小暄,哪来的钱?”
吴暄说:“我有私方钱呗。”
陈啸说:“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
吴暄莞尔一笑,说:“你跟我客气什么。”
后来,陈啸发现,吴暄整天挂在脖子上的金项链不见了。
要知道,那是吴暄十八生日时,她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
陈啸再三追问,吴暄才说出实情。
原来她把那条项链让金店回收了,换来的钱,给陈啸交了学费。
知道真相后,陈啸眼含热泪,颤抖着嘴唇,许久没说话。
学完培训班的课程,陈啸找了份家教工作,赚够了两千元,又把那根项链赎了回来。
陈啸把项链重新挂在吴暄脖子上的时候,吴暄兴奋地说:“陈啸,你真棒,我看好你!”
陈啸幸福地笑了。
自从认识了吴暄,此类感人肺腑的事数都数不过来。谁会想到,大学毕业仅一年,吴暄就说出了“分手”二字。
不行!我不能与吴暄分手!我要给吴暄说清楚,请求她的原谅。
可是,吴暄原谅了自己又有什么用呢,吴二栓不同意,两个人也无法继续相爱下去。
陈啸寝食难安,几天时间,他就瘦了一圈,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宛如两只酒杯。
近几天,吴暄对陈啸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忽略,他的心情一落千丈。
有一天,陈啸到报社找吴暄,结果她避而不见,还让保安把他轰走。
陈啸站在报社门口,冲几个保安说:“我也是保安,你们给点面子好不好?”
那几个保安笑嘻嘻地说:“就凭你这副熊样儿,也配做保安?”
陈啸气得肚子鼓了几下,说了一声呸,转身回来了。
傍晚时分,常飞鹤打来电话,说:“陈啸,余颖来上班了,我在饭店订了包间,已经约了邓越和苏慧,你和吴暄早点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听声音便知道,他心情很不错。
原来,常母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就回了家,只是左手臂打了石膏,生活上基本不受影响。
余颖上班后,忙完工作,一天三餐,都准时给常母送饭。
看见儿子的女同学长得这么漂亮,又天天来送饭,常母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像抹了蜜。
母亲高兴,常飞鹤的心情自然也不错。
陈啸说:“不去。”
常飞鹤一脸惊愕,说:“为什么?”
陈啸说:“不为什么,就是不去。”
常飞鹤说:“你若是不来,我就把你当保安的事公之于众。”
陈啸说:“随你吧,你想说就说。”
常飞鹤说:“吴暄呢,她能来吗?”
陈啸说:“她是她,我是我。”
常飞鹤说:“陈啸,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有点不正常啊?我给吴暄打电话。”
陈啸不再吭声,把电话挂了。他沉思片刻,想起什么似的,又急切地把电话打了回去。
电话通了。
常飞鹤呵呵一笑,说:“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我一猜就知道刚才你是逗我玩。”
陈啸说:“只要吴暄参加,你给我回电话。”
陈啸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常飞鹤打来电话,说吴暄参加饭局。
陈啸一脸木然,说:“我也参加,几点到?”
常飞鹤说:“六点半,老地方。”
陈啸说:“好,不过,在饭桌上千万别提‘保安’两个字!否则我立马走人!”
常飞鹤说:“没问题。只要你来就好。”
陈啸回了家,换了一套体面的衣服,躺在床上翻手机。他想迟一点到,怎么也要比吴暄晚到。
六点多了,这个时间开始走,到了那里时间恰到好处。
陈啸出了门,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吴暄,心情有点激动,也有点忐忑。他始终不相信吴暄真的要与自己分手。她说的一定是气话,过些天消了气,也许与自己重归于好。
他慢腾腾地在路上走着,严格掌控着到达的时间。路上常飞鹤和邓越轮番给他打电话问到哪了。他每次都说快了。
来到酒店时,已经七点了。
在他看来,这是最理想的时间,他出现的时候,想看到吴暄表情的变化。也许从吴暄的表情变化上能窥探到她心底的秘密。
陈啸在包间门口站了片刻,才推开门。
屋里的人都站了起来,他并没有看到吴暄。
屋里只有四个人。
他们坐的位置有些让人费解,常飞鹤挨着苏慧,邓越挨着余颖。
不过,剩下的两个座位是挨着的,不管陈啸坐在哪,吴暄来了,两个人都近在咫尺。
陈啸满脸狐疑地看了常飞鹤一眼,说:“吴暄还没来吗?”
常飞鹤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忙说:“吴暄不到六点就来了,她晚上加班,等你半天你都没来。她刚走了。”
苏慧笑眯眯地说:“是啊,吴暄来得好早啊。”她的话已经证实了吴暄来过了,然后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