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陈啸正在停车场指挥车辆停车。一辆白色轿车缓缓驶来。他看了眼车牌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辆车正是那天乱停的白车。车的品牌相同;车牌号也一样。
这几天他一直留意白色车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来了出恶气的机会。
陈啸不动声色,站在路边等白车驶过来。白车驶到近前,他挡住去路,做了个右转的手势。
停车场的情况,陈啸了如指掌,左转行驶还是有空位的,右转行驶根本没有车位了。若是这辆白车再次乱停,他就立马兴师问罪。
白车并没听从陈啸的指挥,车停住了,窗玻璃落了下来,车主探出脑袋,笑眯眯地说:“我到办公室送个材料,一会儿就走。”
车主依然穿着那天的白T恤,他留着短发,浓眉大眼,一脸焦灼。
陈啸心中暗笑,你越着急,我越不让你过去,那天因为你乱停车,才害得我被刘科长训了个狗血喷头,还影响了我在科长眼里的完美形象。
他满脸含笑,说:“不好意思,那边没车位了,请右转。”刘胖曾叮嘱过他,说微笑是最美的服务,有微笑,工作就成功了一半。因此,他笑得很灿烂。
白T恤焦灼地说:“我不用找车位,找个地方一停,放下材料就走!”
陈啸心中暗骂,这小子又想乱停车,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吗?他收起脸上的微笑,装作公事公办,说:“不行!请右转!”
白T恤按了下车喇叭,说:“兄弟,你就放我过去吧。”
陈啸转过身去,不再理睬白T恤,站在那里指挥起了其他车辆。他临时改变策略,看来白T恤很着急,他想拖住白T恤,若是交不了材料,说不定白T恤会被扣掉奖金呢。
白T恤从车上下来,满脸堆笑,求陈啸放他过去。陈啸视若不见,依然故我地指挥着其他车辆停车。
一辆黑色轿车绕过白车驶过来,陈啸做了左转的手势,黑车驶过去了。这一下,白T恤生气了,大声喊道:“凭什么那辆车能过,不让我过去呢?”
陈啸心中暗笑,说:“你的车就是不能过,你右转吧。”
白T恤的火气上来了,本想右转的他,为了争口气非要左转不可。他大声与陈啸理论着。
陈啸并不理睬白T恤,只要白车走不了,就是胜利。白T恤气坏了,冲上来推了陈啸一把,陈啸趔趄了一下,身体稳下来后,喊道:“你怎以打人呢!”
白T恤说:“你不让我过去,我才推你的,我没有打人!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陈啸说:“你就是不能过去!”
白T恤说:“我非过去不可!”
陈啸说:“你要过去,就从我身上开过去!”
……
白T恤想拽开陈啸,然后把车开过去,可陈啸使了“千斤坠”,就是不让开。两个人撕扯在了一起。
世上最不缺的是好事者,不一会儿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他们指手画脚地对两个人进行评头论足,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劝阻。
此时,从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喊道:“住手!我是报社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啸先声夺人,说:“记者同志,你来得正好!这位同志乱停车,还蛮不讲理……”
可他扭头看到女孩时,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巴张得有拳头大,许久没有合拢。
女孩是吴暄。
白T恤也大吃一惊,忙松开拽着陈啸的手,说:“小暄,你怎么在这里?”
“报社要做个美食专栏,我想来酒店找点素材。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爸?白T恤是吴暄的爸爸?陈啸顿时变成了软体动物,身体晃了晃,差点瘫坐在地上。
吴暄的爸爸叫吴二栓。
吴二栓狠狠地瞪了陈啸一眼,说:“我来送材料,这个小保安说什么也不让我过去,我俩就吵了起来!”
吴暄的脸涨得通红,喊道:“你不是去飞鹤的公司上班了吗?怎么在这里当起了保安?!”
吴二栓一脸惊愕,说:“小暄,你认识他?”
吴暄气得一跺脚,说:“爸,他就是陈啸!”
吴二栓的眼睛瞪得像铃铛,说:“陈啸?你不是说他在杜氏工作吗?他怎么是个保安?”
吴暄急得直摇头,说:“陈啸,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啸羞愧难当,恨不得变成一阵风刮走。他支吾几声,说:“我在体验生活呢……”
吴暄怒吼道:“陈啸,你别撒谎了!我不是三岁孩子。”
吴二栓冷笑一声,说:“还体验生活?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见过你,那天你没穿保安服,今天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报复我吧?你这种人真没素质!”此时,吴二栓已经认出了陈啸。
陈啸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
吴二栓怒目圆睁,喊道:“小暄,马上跟他分手,否则以后你别叫我爸。”他怒气冲冲地上了车,右转把车开走了。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停车场上只剩下吴暄和陈啸。两个人许久没说话。陈啸哀求道:“小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吴暄身穿一件淡紫色连衣裙,裙摆在风中飘来飘去。
她紧咬嘴唇,泪珠在眼里直打转,说:“我不听你的解释!陈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大学里那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陈啸吗?”
“小暄,这里面有点误会,听我解释,好不好?”
吴暄抽泣一声,泪水滑落下来,说:“陈啸,咱们分手吧!”
陈啸的声音很低,可对陈啸来说,不严于一个惊天霹雳。
等陈啸缓过神来,吴暄已掉头跑开。
第22章 爱情破裂
陈啸反应过来时,吴暄早已没了踪影。
他给吴暄打电话,没有接听,用微信发信息,也没有回复。
吴二栓是一家装饰公司的设计师,谁会想到,居然与他在这样一种情形下相遇。
陈啸懊悔的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样,那辆白车就是把全酒店的车都堵得走不了,他也不敢冒犯吴二栓。
短短十几分钟所发生的事,对陈啸来说仿佛做了个梦。
他用力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的确能感到疼痛。
这说明刚才的事是真的。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若是这样,他一定倍加珍惜与吴暄的友谊。
一定与她携手一生。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争的事实。
陈啸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上学时吴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