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等于承认了两个人的奸情么。
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苏如夏。
苏如夏心底也是一惊。
霍以湛脸色漆黑，微微下垂着的嘴角绷得死紧，那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该来的也许早晚都会来吧。
苏如夏沉默以待。
自然，其他人也沉默以待。
他们的沉默，是好奇，是好事，是想要这件事愈演愈烈。
尤其是站霍誉一边的人，巴不得他们的花边情事越艳俗越好。不说对霍以湛能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至少让他名誉受损。
多年来，年纪轻轻的霍以湛，就所向披靡。
无论在谁面前，他都礼貌温和，温文尔雅。
在商场，在家族，他所到之处，都是敬服之声。
就算那些心里不服气的，认为他只是命好投胎好的人，也实在找不到他一点错处。
即便有一些关于他暗中下手狠厉的传言，到底都没什么实质证据。
婚姻，苏如夏这里就像一个出口，让人有机会撕开霍以湛的完美。
尤其是当奸夫还是云致隽这个身份地位都很高的豪门之子时，对霍以湛造成的影响就更足。
豪门之间有豪门之间约定俗成的东西。
别管背地里怎样，表面上必须得风光
体面。
各人对自己名誉的看重，超乎想象。要是霍以湛被自己亲表弟绿了，这顶大帽子就是他耻辱的标签，一旦烙上去，一辈子都洗不白。
还有苏如夏。
这个一进门就没有好名声的继承人夫人。
永远别想在夫人外交里对霍以湛有什么助益。
当然，名声再差一点就更好了。
到时候大家踩不了霍以湛，至少可以踩踩她出气。
“苏如夏。”云致隽又痛苦万分地呼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说吧，快说吧，说出来你们之间最龌龊的事。
看看她敢不敢承认。
那些人的目光里，仿佛就写着这句话。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就在早餐时，苏如夏还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地解释什么，叫丈夫的表弟名字，是顺理成章的事。
苏曼青还耐人寻味地点明了那句话：婚礼当天才介绍。
现在，云致隽这样深情地喊她名字，总是不攻自破地说明了他们早就认识吧。
她再擅长诡辩，也反驳不了了。
就等着看她狼狈不堪，哑口无言，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吧。
所有人的威压瞬间向苏如夏席卷而来，尤其是来自霍以湛的。
他抿紧着嘴唇一言不发，似乎也在看苏如夏对这样的局面如
何收场。
苏如夏却挺了挺脊背。
事情演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端端正正地坐好，她无惧任何人的目光，她本就坐得正行的端。
他们要怎样阴暗地理解，是他们的事。
云致隽当众这样叫她的名字，她意外，但不怪他。
有多少次，她自己也冲动地想要坦白所有。她无非是顾虑得更多，才咬紧牙关，一次次又忍了下去。
假如云致隽把他们的过往说出来，这也许是个机会，让她顺理成章地打破现在的局面。
把霍以湛做的事情都说出来，让他再没有威胁她的可能。
“为什么。”
云致隽的脸上，痛苦更胜。
“为什么要这样。”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
这种质问后面，就会紧跟着真相。
所有人的神经都被云致隽这句痛苦的质问撅紧了。
他们不发一言，甚至都快要屏住呼吸来看云致隽说话。
更多的人，则把视线定格在苏如夏的脸上。
这些人，恨不得可以在现场装上摄像，可以高清记录下苏如夏的每个微微变化的表情。
苏如夏的内心，同样被云致隽语气中的痛苦打动。
相比于一开始的平静，此时的她眉头也不禁往中
间动了动。
那是皱眉的动作。
皱眉就代表她也很痛苦吗？
揣测。
不断地揣测。
很好，很不错，看起来就像一对苦命鸳鸯。
霍以湛的脸色更显阴沉。
他自然也是被关注的人之一。
看吧，不可一世的霍家大少，也有这样屈辱的时刻。
“为什么你要当着我的面，和他这么亲热。”
“你抛下我，和他结婚，已经让我痛苦不堪。难道这还不够吗？”
“苏如夏，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位置。”
“呵，其实我不需要看，没有，完全没有。”
“你要是有一点点在乎我，也至于否认我们的相识。”
“你说和我当然认识，我是你丈夫的表弟，婚礼当天他把我介绍给你的。”
“苏如夏，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
“我们是那时候才认识的？”
“我们的关系，就像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云致隽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脸色更加涨红。
他的身体甚至有些在发颤。
他这些质疑的话，苏如夏没放在心上。
他的责备都是事实，她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她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
他们之前聊天时说起过，云致隽对酒精过敏。少喝一点还不要紧，喝多了就很危险，随时可能要去医院洗胃。要是严重的话，都有可能当场休克。
别喝了，云致隽。
苏如夏的眼睛里，仿佛就写着这三个字。
“你这是什么眼神。”云致隽苦笑，“你关心我吗？”
“我是死是活，你在意吗？”
云致隽又自顾自地倒了一些酒进杯子。
没有人阻止他。
确实他的脸色看起来已经非常不好。
红白相间，是酒精过敏很典型的症状。
再喝下去，他可能会出事的，性命攸关的大事。
他们是不怕的。
事越大，效果越好。
云致隽是云家唯一的继承人。
霍以湛有今天，更是离不开他舅舅云木森的鼎力帮助。
云木森年纪会一天天变大，云致隽会接班。到时候，两个人之间生出这么大的嫌隙，霍以湛来自母亲家族的支持就变得十分薄弱。
而霍誉的母家宋家，虽然比不上云家那么显赫，到底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到时候格局自然有改变，谁不对这一点乐观其成呢。
“苏如夏，回答我！”
云致隽紧迫地盯着苏如夏的脸，咬牙问道，“你在意我吗？你，爱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