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没有哭,显然不能让他相信。
说为别的事哭,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事。
苏如夏在快速思考之时,霍以湛已经走到她身边,在床上坐下,伸出手捏住了她光滑精致的下巴。
“真是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是谁这么幸运,让我的新婚妻子哭得这么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苏如夏暗自咬牙,表情依旧僵僵的,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回应他。
以为他去霍氏集团工作了,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在家。
哭得太过投入,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和说谎。
“嗯?”
霍以湛轻轻摩挲着苏如夏的下巴,语调依然慢条斯理地说,“还不说吗?是不是打算让我替你说?”
“说什么?”
苏如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是,她是哭了。
可是说到底,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为什么要心虚。
她越心虚,难道他不会越愤怒?
“说你为什么哭,为谁哭。”
“我为什么哭,我要生理期了,心情压抑,就哭了,这样不可以吗?”
霍以湛略作沉思的样子。
“要生理期了?”
“还有15天才生理期,你这经前综合征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
“亲爱的小妻子,距离你下
次生理期前15天,学术上叫排卵期。”
“这个时期的症状,似乎不该是伤感想哭,而应该是哭着喊着求我睡你吧?”
她知道她的生理期?
苏如夏惊愕极了。
只有常年接触的情侣或者夫妻,至少也得是情人,才能知道对方的生理期。
苏如夏的生理期一向非常准时,雷打不动的28天一周期,距离上次的日子一算,正正好好距离下一次还有15天。
可他们真正接触,都还不到一周。
这么隐私的事,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突然,苏如夏想起了一件事。
她做的那个蛋糕。
把刀放进去的蛋糕,做得天衣无缝,为什么霍以湛居然知道蛋糕里面放了一把刀。除非他看得到她在苏家的一举一动……
摄像头!
可怕的霍以湛一定是在苏家装了摄像头。
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了。
除了知道她在苏家做了什么,还把花臂抓了出来。
这些,说明他不只在苏家装了摄像头。
在他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是否都布置了大量的摄像头。
走廊有吗?
卧室有吗?
苏如夏想到这些,不禁脊背发凉。
他真的太可怕了。
而霍以湛下面说的一句话,更加印证了苏如夏
的猜测。
在她想着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云致隽约她见面的事,霍以湛的指腹摩擦着她的嘴唇,正好缓缓开口。
“这么想见的心上人,为什么都走到门外了,还不进去呢?”
苏如夏的心,瞬间揪紧了。
他果然知道了。
“不光没进那个门,有意思的是,人家都到你房间门口来敲门了。”
“你都没有出去看一眼。”
“怎么这么狠的心呢。”
霍以湛!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恨意,再次迅速窜上苏如夏的心头。
苏如夏憎恶地看着霍以湛,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自己是一具僵尸,能伸出獠牙,狠狠咬住他的脖子,让他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戏弄显然没有结束。
霍以湛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不装低眉顺眼的小媳妇了?”
一句话提醒了苏如夏。
憎恨,是必定憎恨的,可是她不能半途而废,不能把恨这么明显地写在脸上。
“是,我哭了,我并不是为谁哭,我只是在为自己哭。”
“嗯?”
霍以湛一副我知道你在说谎,但你可以继续编,能编得让我信,就算你的本事的样子让苏如夏打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几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她叹息道,“
出于从前的习惯,云致隽找我,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去见他。”
“不过你不要误会,去见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
“嗯?我想的是哪一种?”
“你想的,当然是私会,我不会去和他私会的。”
“我就是想和他把话说清楚。”
霍以湛继续看着苏如夏,没对这句话评论。
“只是走到门口,我又想,还是不要见面了。这种话,也没必要非得当面说,直接发个消息说就可以了。”
“是吗?”霍以湛浅笑,“又是什么让我可爱的妻子,想到了还是不要见面呢?”
“虽然谁都知道这种话,不需要见面说,直接发个消息更好更直接,但是……”
霍以湛拖长了尾音,“能见心上一面,是任何女人都难以抗拒的。不是么?”
强烈的憎恨又一次袭上苏如夏的心头!
对!
你说得对!
你这个恶魔!
你也知道谁都想见心上人一面。
你也知道他才是我的心上人。
你也知道,爱一个人不可能随便就改变吧。
要不是你这个变态的恶魔,我见我深爱的人,本来是多顺理成章的事。
凭什么我还得在你面前编瞎话,说我并不想见他。
镇定镇定。
他这么阴阳怪气
地,无非就是要激怒你,认真你就中计了。
“你错了。”
苏如夏淡然说道:“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曾经或许是。”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不是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和他之间,只是一种精神恋爱。”
“他是我的初恋,初恋往往都是在理想世界里的。我们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也谈不上激情,可能只是一种迷恋吧。”
“至于你说为什么又决定不见他了。”
“当然是因为你。”
“不管你怎么想我,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你当成休戚与共的爱人。”
“假如我私下里,趁着所有人午休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见一个男人。”
“就算这男人是你亲人,旁人也会用猜疑的眼光看我,继而影响到你的名誉。”
“我是你的妻子,我当然要在做出任何行动之前,先考虑到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难道我顾虑你的感受,不去见他,还有错了?还是说,他来敲我的门,我也不去见他,我做错了呢?”
好一副伶牙俐齿。
霍以湛微微眯了眯眼睛,捏着苏如夏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确定,不是因为怕我知道,才强迫自己止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