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陆子吟愣在原地，裕王是谁别人不知道，他知道。那是后来的隆庆皇帝，现在的话，有十岁吗？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坐镇山海关吗？
“长公主坐镇京师三大营，忙于练兵走不开。”
“行了，你立刻派人把裕王请来城墙，在派人将此战经过告知内阁陛下。让碧玺开心开心。马上就新年了，应该有点好消息。”
“卑职遵命。”
范强重重点头，快步离开。
他心知肚明此战自己参与不上，不是不想，而是不行。山海关防守重于进攻。自己的任务不能遗忘。
小股部队支援可以，但那得建立在山海关安然无恙的情况下。
现在叛军大败，无数营地在火海当中荡然无存，可想而知，这一仗，叛军败的多惨。
山海关墙上，被吵醒后便整夜未眠的裕王惊悚的看着城墙外面的尸横遍野的地方。白地之上寥寥青烟升起，那是昨天晚上无数营地被点燃后的余韵。此刻再也见不到半边天都被染红了的景色。
但可以看到的是，叛军大败，只留下无数尸体。
而这一切，跟山海关守军并无任何关系，他们是隶属于京师三大营的，往上是兵部，跟辽东驻军并非是一个体系的，跟
陕西行都司是同级，而不统属。
即便陆子吟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可以调动这一支守军，但他还是选择了不去调遣。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做。
自己立下的战功太多，打仗可以，但想要继续在京师三大营安插自己的人，却是不方便了。
嘉靖脆弱敏感，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南面这位爷会生出什么样的念头来。
他可是做事不顾一切，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主。
此时此刻，一众投降的叛军已经跪在地上，士卒在一边，军官也在一边。
这些在百户以上的军官大多面色红润，手掌也颇为纤细，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他们此刻被俘虏，却没有一点紧张，都在唠家常，全然没有将那些一脸肃穆的新军放在眼中。
他们其中个别人看到提着李成梁脑袋的汉子，心中都是颇为不忿。在他们看来，那是泼天的大功劳。换成谁，拿到那一颗脑袋，都有机会成为辽东下一任总兵。
“肃静！”
骤的，一个小旗大步而来，他看着乱哄哄的军官们，脸色一沉。
那些军官倒也警醒，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看对方只是一个小旗，脸上却都是血迹，一看就是杀过人的
狠茬子。
“我家总督正在过来的路上，谁还不闭嘴的话，斩立决。”
“大人，我手中有李成梁那狗贼的脑袋。”
那小旗看着凑上来的人，脸色更难看。他到不需要什么权威，而是总督即将到来，这些王八蛋还不肃静的话，多少显得自己有些无能。
下意识的，他便是一脚，将腆着脸靠近自己的军官踹到在地，从腰间拔出满是豁口的绣春刀，森然道：“总督有令，违抗陕西行都司军令这杀无赦，杀！”
他挥动战刀，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成梁的脑袋跟杀他的人的脑袋滚在一起。
四目相对，都没了言语。
那些军官像是不认识眼前人一样，一个个惊悚到了极点，像是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一样。
一个杀了李成梁的人都会被新军直接砍杀，自己算什么？
他们悲跄，发现自己毫无价值。自己本以为的价值，在新军看来好似一文不值。
“总督到！”
陆子吟来的不快不慢，他看到了杀人，却只是看向他们：“看到诸位在这里，我陆子吟很心痛。”
“我大明养着你们，你们却与我大明为敌，我问你们，我大明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他目光冰冷，虽然早就决定了这些
人的下场，事到临头，他却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些人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大明人。
他们的祖先为大明戍边，现在却为了蝇头小利跟大明为敌。
他们该死，但他们不该由自己审判。
而是让他们的先祖来看看自己的子孙后代变成了什么样子！
“总督，我是冤枉的，李成梁狗贼反叛，我也没办法，职能委曲求全，日夜都在等总督来救我们。”
“侯爷开恩，俺愿意以侯爷马首是瞻，还请侯爷饶了俺这一次，俺糊里糊涂的被裹挟，哪知道那李成梁如此大胆，竟敢跟女真人勾结。”
“就是。若非李成梁，俺们也不会被裹挟在乱军当中，他是辽东总兵，是俺们的上官。俺们被他关在营地当中，家眷都在他的手中，职能虚以为蛇。”
“那你们有李成梁跟女真人勾结的证据吗？”陆子吟眉头一挑，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他浑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却不能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对女真人开战。
王杲只是女真人一部，他代表不了女真。现在许多女真人对大明都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王杲这样的人是个例。
直到万历时期，万历抗倭援朝，将整个辽东打的鸡犬不宁
，才有努尔哈赤崛起的契机。
这时候的努尔哈赤连受精卵都不是，哪有未来。
现在正是空窗期，只要辽东有了足够多的汉人，女真人就算是想要造反，也是白日做梦。
大明庞大的人口，足以消化任何一片土地。
“在下有。”
“把没有的人全都杀了。”
陆子吟淡淡说道：“都是一些该死的人。我大明对你们太过宽容，日后反叛者不再法不责众。我不管你们以什么理由叛乱，现在都去死，用自己的鲜血赎罪。作为回报，我只会将你们的家人迁往边塞，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能够自食其力的活下去。”
“总督，我没罪！”
“侯爷，我等是被裹挟的。”
“杀！”
陆子吟一动不动，看着亲卫们拔出战刀，他们并未参战，但却对这些人的仇恨有增不减。他们见惯了厮杀，却是头一次见到大明的叛军。
在西北多是鞑靼人，在辽东叛乱的却都是大明百姓。
他们该死！
“总督，我有证据。”
“杀。”
陆子吟大手一挥，却是没有继续看下去，该死的人都得死，不该死的人也得死。
是时候去看看传闻当中的裕王爷了。
教他认识一下什么叫战争，什么叫家国情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