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烤到金黄色的羊羔，香味浓烈的马奶酒不断被送上来。卫拉特部的瓦剌人穷的无立锥之地，富裕的如巴鲁，却能够同时招待上千人。
一支支牛羊被送入临时构建的军营当中，萧文奎黑着脸清点，却不敢发作。刚才的愤怒，现在只剩下惶恐。
萧文奎后知后觉的发现，陆子吟骑士不那么好说话。但他真就能一句话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别说自己是区区参将，就算是正二品的总兵，陆子吟一句话就能直接革拿，满朝文武都不会有人说出半个不字。
大明，现在不姓陆。但陕西行都司，绝对姓陆。
惶恐之余，萧文奎老实起来，不敢造次，只是听着数百步之外的音乐声，麻木的充当背景板。
他隐隐听到奏乐声，似乎是胡姬出场了。
宴席中央，来自于各地乐手开始合奏一些由着浓于草原，或是波斯风情的乐章。
前者来自于不落，后者则是跟胡姬一样被卖到卫拉特部当中。
时值二十一世纪都还有的人口买卖，在这个时代正如火如荼。八名肤色各有不同的胡姬翩翩起舞的时候，顾横波的美眸不时落在陆子吟身上。
身为草原热销品的胡姬才貌双全，靠的就是异域的容貌，
以及歌舞娱人。
其实在次哦啊元上跟中原都一样，胡姬都是不能等大雅之堂的。一个家族的正统继承人，都是纯血贵族之间的联姻。
而鞑靼人跟胡姬或是地位低下的胡人的混血，叫杂胡，在部落当中是没有继承权利的。
谁让胡姬一开始就是贵族手中的金丝雀，她们唯一的用处就是招待客人。
陆子吟对这样的歌舞毫无兴趣，后世不乏娱乐，自己有事淡泊之人，看惯了女团小姐姐，来到大明之后却是对任何娱乐都提不起兴趣。
当注意到顾横波的目光，陆子吟只是一笑，笑眯眯的问道：“这胡姬如何？”
顾横波美眸流转，看向陆子吟的时候，爱意满满。她对胡姬并无感觉，毕竟都是女人，她深知以色娱人的苦。
现在看到胡姬卖力的在场中跳舞，柔美的身段裹上莎莉后，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无论是舞姿，还是勾引人的容貌，都不亚于秦淮河边上的花魁。
这般本事让她心中有数，知道这些胡姬不是一般人训练出来的，却又不知道这些人从何而来。
“胡姬如何，不应该问夫君才对嘛？”顾横波倒打一耙，一时间让陆子吟失笑不已。
男人跟女人之间最大的差别便是男人
更狠心一些，女人稍弱。
但也有女人的心比男人更硬，能够将理性凌驾于感性上面。
顾横波无疑是感性的，她从胡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往，想到了自己以色娱人的过去。
陆子吟截然不同，他从胡姬身上看到的是纵横中亚的大动脉。
女人能从波斯运输而来，军队也能向西而去。
这条路，现在谁掌控，谁就对自己很重要，对大明也分外重要。
“胡姬身姿曼妙，却自从远离父母族人，命运悲惨。”陆子吟如实回答，也不怕别人闻言不满。
这里是草原，草原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管他是谁，只要弱小，就是原罪。
鞑靼人瓦剌人根本不会将贩卖战败部落的人当做是耻辱，反而这是他们壮大自己最好的机会。
“我看的不是他们的舞姿，而是她们的可怜。”
此言一出，顾横波美眸一凝，这倒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
一旁的巴鲁等人更是诧异，他们自知自己跟陆子吟关系一般，在陆子吟跟那美若天仙的顾横波说话的时候，他们一边望着胡姬，一边竖着耳朵听着翻译的翻译，想弄清楚陆子吟在说什么。
可他们未曾想到陆子吟此刻所言居然是觉得胡姬可怜。
巴鲁
当即便道：“总督认为这些胡姬可怜，小人愿意将她们送与总督.....”
陆子吟摆摆手：“我要她们，还不如要族长许诺好好照顾她们，不要将他们当做是货物，任意买卖。”
他深深的看向巴鲁，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巴鲁短暂迟疑，还是身边翻译叽里咕噜说了好一阵话，他才反应过来：“总督不喜奴仆，小人便顺应大明法律，辖地不在出售与购买奴隶，买卖人口。”
“大善。”
陆子吟笑笑，不管如何，至少明面上的买卖交易会中断一阵子。私底下的，现在没法管，只能一步步来。
部落制度下的奴隶贸易，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制止的。
不幸当中的万幸，草原部落没有太多贸易，只要不发动战争，也没几个奴隶。
胡姬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玩弄的，只有部落当中的贵族才能狠下心买上一两个供自己招待客人。
“总督，小人想要让几个胡姬照顾今日到来的几位大人，不知可否。”
陆子吟听着身边翻译的话跟对方翻译的话有些偏差，不禁心中直摇头。
倒不是那巴鲁说的话与翻译的相差甚远。而是巴鲁的翻译总是在美化。
巴鲁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
的真正目的，以为自己要女人。
“告诉他，我要什么！”
陆子吟不怒自威，他的话在这草原上就是法律，别说对方只是一个鞑靼人，就算是皇帝，他面子都不给。
于是陆子吟的翻译上前解释了一通，巴鲁才回过味来，他脸色涨红，起身道歉道：“总督，小人不明白您要做什么，但无论您要小人作甚，小人都愿意。”
那并非是假话，而是实话。
他很认真，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里面冒出来的。
打不过就加入，面对陆子吟，他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
陆子吟咧嘴一笑，道：“好，我还真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他早有计划，此刻说出，纯粹是对方送上门来。
养寇自重的事情他不屑一顾，他现在要让局势稳定下来，首当其中的就是面对鞑靼人的威胁。
“总督尽管吩咐！”
“我要你开春之后，协同明军，横扫草原，树立规矩。出动的牧民，全都编入明军当中，由我大明供养。你作为统帅，受我节制之余，也是大明的朝廷命官！”
“等到重新划分草场的时候，也好论功行赏。”
陆子吟笑眯眯的，他要剿匪，尽快让大明西北平定下来，让大明重铸荣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