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沉思着,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凡是同陆子吟合作的都赚到钱了,或者有了各自好处,而和对方作对的包括他们孙家和那位高航高御史在内,都被弄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现在陆子吟提出同孙家合作的意愿,似乎有可行之处。
不过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孙家不能同张家一样,成为陆子吟的附庸,和下手。
“陆大人,我们孙家也愿意同张家和康家一样,和您一起合作赚钱,互惠互利。”孙尧想明白之后,便立刻说道。
陆子吟心说你孙家还真是没脸没皮,都这样了,也敢站在合伙人的身份上,同自己谈话?
真是想屁吃。
你孙尧凭什么一句话就像进入核心圈?
你以为你态度良好,我就该带着你一起玩?
不过心里不爽归不爽,为了日后的计划,陆子吟觉得暂时答应下来,先稳定住孙尧和孙家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近期已经赚够了不少银两,再加上山水故园的稳定利润点,光是这样,就足够鱼可沁随行所欲的花上大半辈子.......短期之内陆子吟自然不可能再有所动作,到时候以孙家人的尿性,在没有利益进账后不久,肯定会翻脸不认人,或者小动作不断。
而到
那时,陆子吟肯定也完成了心中的计划,同也有了借口,彻底收拾他们。
想到这,陆子吟便对孙尧说道:“一起合作赚钱,也不是不行,但孙员外你得拿出诚意来。”
孙尧以为陆子吟兜兜转转回来,还是想要他们孙家出点钱,于是心中盘算来盘算去,最终尬笑道:“陆大人,我们孙家现在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两现银了......”
“再多就要抛售各处店铺,这样很容易伤筋动骨,甚至入不敷出了。”
“希望陆大人能够理解。”
“都说了不要你们的钱。”陆子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若是收了你的钱,逼得你们孙家售卖祖产家业,到时候一段时间内没有收益,你们孙家还不得提前翻脸?
“您不要钱,那我们孙家如何入股?”孙尧脸色有些不自然,听到陆子吟执意不要钱后,心中想着对方是不是从未想过真心实意的原谅他们孙家,甚至带他们孙家一起赚钱?
陆子吟微微一笑,嘴里缓缓吐出一个人名:
“罗好德。”
......
半个时辰后,孙尧上半身穿着一件下人才穿的衣裳,神清气爽的走了。
张居正看着孙尧脸上的笑容,隐约明白,对方此行不但是满载而归,甚至还
有意外收获。
“老师,您就这样放过了孙家?”张居正想不明白,以他家老师的腹黑个性,和聪明智商,会想不到孙家不过是一条临近危险时,祈求喘息的老狗吗?
这样的老狗一旦等到风头过去,就会龇牙咧嘴的咬人啊!
“叔大,谁同你说的,为师放过了孙家?”
陆子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衣领,随后拍了拍胸前衣裳并没有的污渍,嗤笑道:“他孙尧别的不说,光是买凶试图毒杀为师,为师就不可能放过他和孙家!”
“什么?竟还有此事?”张居正并没有听张胜之提起过这事,冒然听见陆子吟这一说,顿时横眉冷竖道:“如此,孙家确实该死!”
倒也不是张胜之故意不提,实则时间就连他自己亦不曾听陆子吟和其他提起过。
“哎,年轻人戾气不要这么重。”
别人若是因此而生气,陆子吟可能会一笑而过。
但张居正不行,陆子吟得改正他嫉恶如仇的性格,不然日后成为首辅了,又是被那万历小胖子清算的样子。
陆子吟的后半生过的是否舒服,可全都在张居正和徐时行这两人身上了。
由不得他不重视。
“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少年才喜欢快意恩仇,叔大你都及
冠了,得看清楚事物的本质。”陆子吟语重心长道。
张居正张了张嘴,难得有迷茫的时候。
他疑惑道:“老师,您所言事物的本质是什么?”
“在遇到问题或难题前,得计算得失。”
陆子吟如此说道:“做掉孙家容易吗?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也不难,为师有几种方法,能够让孙家万劫不复,可然后呢?”
“做掉孙家之后,还会有其他家族取代它,如此反复又有什么意义?”
“你且记住一句话,得拉拢一大批人,去对付那一小批人,这才是长久之道。”
拉拢一大批,对付一小批?
张居正仿佛打开了某种新世界大门一样,眼光灼烈道:“老师果然是不世之才,一句话却道出了官场、商场的本质!”
陆子吟笑而不语,心中却对那教员的敬意,愈来愈烈。
......
“陆大人,听说孙家的孙尧前来求饶了?”
翌日午间,山水故园。
陆子吟受高航的邀请赴宴,对方开头第一句话,就让陆子吟眯起了眼睛。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孙家有你的人?”
高航笑而不语,只是转移话题道:“我还知道,陆大人同时得罪了翟首辅和魏国公。”
“这倒是满城人都快知道的事情。”
陆子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有得知自己家世前,陆子吟本就不怕这二人,现在知道自己后面站着平湖陆家和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后,他就更不怕了。
他们若是弄一些背地里的攻击手段,自有锦衣卫密探保护自己。
可如果说他们敢在明面上做文章......陆子吟巴不得他们这么做,可前提是他们敢吗?
他们绝对不敢!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可陆大人,阎王好惹,小鬼却十分难缠啊。”高航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陆子吟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思考着对方突然宴请自己,却只说这些话的用意。
忽然,陆子吟笑了,直言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比方说,南京那位国公爷的动向?”
“陆大人猜错了。”高航微微一笑,“那位国公爷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来也是不准备再派人来了。”
是吗?
陆子吟倒觉得未必是这样。
要么是那位国公爷,根本就看不上孙家那点钱银,要么就是不舍得七万多匹丝绸的生意!
不过依陆子吟来看,更多的还是那汪世兴,并没有派人告诉那魏国公,这越河县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