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禹南飞跟时瑶面面相觑时。
稍远处,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冯先生哄得裴天霸大笑。
眼睁睁看着挂着遥鹤名号的画作,被挂在了大厅墙壁中央。
时瑶抿了下嘴,“有人把画透出去了。”
禹南飞点了点头,“瑶瑶,现在怎么办?拆穿他?”
“今天可是裴老先生的寿宴,你想把老先生气出个好歹来?”
“可这幅画,连你画作的百分之一的灵韵都没有,这不是败坏你的名声吗?”
禹南飞直皱眉头,“不然,我去跟裴叔叔交涉,会场里这么多人,只要一个辨认出真假,不说脸面,裴叔叔的寿宴还办得下去?”
时瑶沉默了。
禹南飞趁机拉她过去,那个姓冯的还在拍马屁,许是裴叔今天实在高兴,不然早就撵人了。
“那裴总,您看这桩生意——”
裴天霸刚要答应,禹南飞就道:“裴叔,您这么喜欢这份礼物?”
“你小子,我喜欢遥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遥鹤先生,到底长得是何模样,怎么就这么多奇思妙想呢?我猜,遥鹤先生一定经历过万千,说不定,还是一位得道之人!”
说这话的时候,裴叔
还一直盯着墙上的画看。
遥鹤,近几年声名鹊起,很受一部分人的喜爱。
她的画作极具特色,笔触充满活力,神奇的是,明明是一幅风吹树倒、哀伤凄凉的气氛,遥鹤也采用了棕绿色的色调,远远瞧着,就是觉得暗藏生机。
“妙,妙极了!”裴天霸感慨。
后一步过来的时瑶:……
“裴叔,其实——”
“裴叔叔,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您看看?”时瑶话音一转,打断了禹南飞。
禹南飞奇怪地看着她,时瑶却轻轻拉了一下禹南飞的袖子,示意他,她另有打算。
时瑶开口道:“裴叔,我的礼物跟冯先生异曲同工,也出自遥鹤先生之手。”
顿时,大厅里质疑声不断。
“怎么又出来一个遥鹤的作品?”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傍上裴总这条金大腿呗,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果真不要脸!”
此起彼伏的议论跟诽谤,禹南飞听见了,脸一寸一寸地黑下,被乌云笼罩了似的。
时瑶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时小姐,你可不要夸下海口,裴总的眼光,可是叼得很!”冯蕴就差指着
时瑶的鼻子说,你的礼物是假的了。
好不容易要促成一单大生意,竟被一个女人给打断,他此时对时瑶是极为不满。
裴天霸也听出来了。
他看得出来,禹南飞喜欢时瑶,看在禹家的面子上,他也不想为难她,可遥鹤的画哪是那么好得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胡闹吗。
“裴叔叔,遥鹤近些年可一直都在翰城活动,不知冯先生是在何处结识遥鹤先生的呢?”
棘手的问题被抛来,冯蕴的脸差点儿绿了,他哪里认识什么遥鹤,这幅画不过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只想讨得裴天霸欢心罢了。
他可不能让裴天霸知道,他根本就不认识遥鹤。
“你这黄毛丫头,难不成,我还会欺骗裴先生不成!”
“为什么不呢?”时瑶似笑非笑。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诚心来给裴总祝寿,容不得你血口喷人!你现在的举动,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专门来给裴先生找不痛快的!”
“就是就是,裴先生喜欢遥鹤,还能认不出遥鹤先生的画作?”
“她到底是何居心!”
看不惯时瑶的,一股脑又冒了出来。
“裴总,这丫头来历不明,又
三番两次污蔑于我,您可不能相信她啊!”冯蕴大叫道。
裴天霸过寿的大好心情,被破坏了大半。
但念在时瑶的身份,他依旧存有几分宽容。
“时小姐,有些话轻易出口,可是会招来灾祸的!”
“裴叔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然会对我说出口的话负责。”
说着,在她的示意下,禹南飞打开了礼物。
里面赫然装着一件配饰,是一枚袖扣,不知道是何材质,点缀着珠光,还隐约闪烁着金子般的色泽。
“让人笑掉大牙了,这种东西,会是遥鹤先生的手笔?”冯蕴瞧了一眼,抑制不住满面笑容。
“裴先生,我没记错的话,遥鹤先生是以作画出名的吧。”
裴天霸沉默一瞬,他看着时瑶道:“时小姐,遥鹤先生的画举世无双,但是你这——”
裴天霸给时瑶留面子,也就是给禹南飞面子。 他似有似无地看了禹南飞一眼,让他赶紧让时瑶闭嘴。
可是,禹南飞不仅没动,反而眼神古怪起来。
裴天霸横行商场多年,怎么没察觉其中有蹊跷。
想到遥鹤近些年活动的地方,又想到时瑶的来历,一瞬间,裴天霸醍醐灌顶一般
,眼珠都睁大了。
难道,遥鹤真的还有他并不知晓的身份?
他决定试探一下。
“时小姐,你手中的袖扣果真出自遥鹤先生之手?”
“裴先生,您不能信她,她就是个骗子!”
裴天霸瞥来一眼,冯蕴不得不闭紧嘴巴。
他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几百万已经花掉了,要是没能拿到项目——
冯蕴的脸登时黢绿黢绿的。
他急得直冒汗,却不敢当年违逆裴天霸,只好把恼恨的、仇视的目光,投向了最“无辜可怜”的时瑶。
时瑶笑眯眯的,仿佛视冯蕴若如无物。
“裴总,您再仔细看一看,这只袖扣的画风,可否出自遥鹤先生之手?”
裴天霸走近了,拿起红丝绒礼盒,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这里。
过了好半晌,裴天霸才摇摇头说:“时小姐,恕我眼拙,我真的看不出来!遥鹤先生的画作独领风骚,笔触卓尔不群,我还勉强能辨认一二,但是这设计就——”
时瑶脸上笑容的弧度不断扩大,她打了个响指,“裴叔叔,您说的没错,这只袖扣,的确并非出自遥鹤之手。”
时瑶此话一出,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