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苏叙白以后,孟凌静留下了孟对晚,她能够感觉到孟对晚浑身上下都很别扭,显然是对苏叙白来岭南的不安感。
孟凌静看着惴惴不安的孟对晚,忍不住问道:“你很害怕?”
“但不是害怕!”孟对晚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样。”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有我在,他小子不敢闹出什么事情来的。”孟凌静轻声安慰道,“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旁的都不用多管,要是不想见他就不要去见他就是了。”
孟对晚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孟凌静看着孟对晚,拍了拍他的手:“有些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去面对,我们说到底都是外人,你自己要是想不开,我们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a
孟对晚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从孟凌静的院子里出来以后,孟对晚正要回去,却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苏叙白,她有些不满,忍不住骂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苏叙白从阴影处缓缓走出来:“我在这里等你啊!”
孟对晚原本还以为他会找一个理由来搪塞自己,却没有想到,他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了,一时之间,她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良久以后,孟对晚才说道:“我与你可没有什么话要讲的,你在这里等我也没有什么用!”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子一个人在深深夜离开独自回去而已!”苏叙白轻声说道。
“这里是军营,就算我是一个人,也不会有人敢对我怎么样。”孟对晚有些无奈,“苏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我们这里是娘子军,到处都是女子,大人一个男人在这里走来走去反倒不好。”
“我送你回去!”苏叙白看着孟对晚,淡淡的说道。
“其实用不着……”
“我把你送回院子我就回去了。”苏叙白打断孟对晚,“你总不会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想跟我一起走吧?”
“苏大人说笑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呢?不过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罢了。”孟对晚冷哼了一声。
苏叙白微微挑眉,然后向前跨了一步:“文弱的书生?孟对晚,若是旁人说这个话,我只当他们不认识我,可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就得考虑考虑是不是我现在的形象让你们产生了奇怪的误解了!”
孟对晚看着突然靠近自己的苏叙白,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苏大人瞧着消瘦文弱,的确是,不像是那种可以上战场的男人!”
苏叙白笑了一声:“我是不是消瘦文弱,你应该比他们更清楚,毕竟我到底是怎么样,你可是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孟对晚怎么都没有想到苏叙白竟然可以说出这番话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什么叫做我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的,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过。”
“你要是非说是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过,那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就得问问看你自己的良心了,你说对不对啊,孟姑娘?”苏叙白笑着往前走,眉眼里都是笑意。
孟对晚气恼,并不想和他一起走,和偏偏他走的方向正巧是她的院子,没奈何,孟对晚只得跟在苏叙白的身后,缓缓往前走。
“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苏叙白忽然开口道。
孟对晚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过得很好,苏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苏叙白回头看了一眼孟对晚:“我可没有什么操心的,我来这里也算是巡查,总要知道你们军营里面吃的怎么样,用的怎么样,朝廷下发的雪花银是不是都发给了你们还是被挪用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孟对晚语塞,良久以后她才说道:“这一次为什么偏偏是你来了这里?”
“你大哥还在漠北,许子清再过些日子就要成婚了,太子殿下现在忙着监国也没有时间,眼下京城里面能出来走动的,也就只有我一个闲人了。”苏叙白微微挑眉,“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处理的。”
孟对晚自然知道,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皇帝的名誉,可是即便如此,孟对晚还是不太能够接受来的人是苏叙白。
“你很不想见到我吗?”见孟对晚一直没有说话,苏叙白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孟对晚沉默了很久,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难道你就很想见到我吗?旁人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难道不知道吗?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尴尬不安还有羞愧就会缠绕在我心头,我不想见到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出发前去了一下红豆的墓前,正巧碰上你派去的人在那里给她清扫墓碑。”苏叙白忽然说道。
孟对晚不吭声,红豆是她心底深处的禁忌,她一直都不想去提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很在乎红豆的这件事情,对这件事情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眼下我能够做的只是时常的去给他烧点纸钱。”苏叙白淡淡的说道。
“那就不要提了,我不是很愿意从你的嘴里听到关于红豆的事情。”孟对晚淡淡的说道,“没有保护好她,害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是我的过错。”
苏叙白看着孟对晚许久,然后忍不住说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做错事情的是我,你可以恨我,但是请不要把这些责任全部都加入到你自己的身上。”
孟对晚没有说话。
苏叙白也不说话,就这样子默默的往前走着,一直到快走到尽头的时候,苏叙白忽然开口:“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那我们以后一直都要这样子相处吗?”
“我们以后就是同僚,你怎么和同僚相处就怎么和我相处吧!”孟对晚抬头看向苏叙白,“我们就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叫做最普通的同僚,除了朝廷上的事情,再没有旁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