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铺的时候啊,那个时候,掌柜娘子亲自教我的!”成春看着苏叙白,轻声说道。
苏叙白瞧着成春久久没有说话。
成春被苏叙白看得有些局促不安,便放下了手:“怎么了吗?”
苏叙白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苏叙白是真的很惊讶,他本就不是重色的人,及冠多年也不曾有过通房,纳成春做妾,也只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用这种方式承担自己的责任罢了,在他看来,成春本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女子。
可那一日雨夜,他急匆匆的回来,见她卷缩在被褥里,姣好的脸蛋涨得通红,忽然就生了几分怜惜,再后来,见她乖巧懂事,模样俏丽,身段娇嫩,想着就这般养着吧,只当个听话的小花瓶,也是赏心悦目的。
可这几日,他发现这么个小花瓶,既懂得为人处世的低调,也明白行事要谨慎,如今竟然还会打算盘,还真是不停地有惊喜呢!
“算盘我也是学了许久!”成春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大聪明,一开始连个十百千万都分不清,掌柜娘子耐心好,一点一点教着,这才慢慢地学会了的!”
苏叙白走到他们身后,细细地看着他们罗列出来的账目,一个算账,一个罗列记着,竟然也找出了不少的问题,他指着其中一列问道:“这是什么?”
成春看了看,用些费力的去分辨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厨房的配菜,这些配菜的价格都不对的,就看这个小葱,因为大多数人家都有栽种,采买的人少,也就不怎么值钱,两个铜板就能买一斤,可账目上,一个月的小葱采买就用了三两银子,也就是说,府上一个月光是小葱就得用一千五百斤!”
苏叙白皱起了眉头:“一千五百斤的小葱?”
成春郑重地点头:“府上连带主子小厮还有粗使长工三十人,那换算到一天的话,每个人要吃一斤半的小葱!”
苏叙白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了一声:“你若是说,每个人一天吃一斤半的粮食,我倒觉得合情合理,现在倒好了,每个人每天都是吃葱管饱的!”
“我原本以为,这么高的费用,是因为一次性采买太多,有腐烂败坏的折损,所以让人去厨房问了,厨房的菜,都是每日每日去采买的,因为府上采买的食材多,很多时候,葱这种小料都是多给多送的!”成春抬头看向苏叙白,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叙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别的呢?”
“还在盘账呢,还没算完!”成春见苏叙白动怒,拉了拉他的手,“掌柜娘子曾经和我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也不知道这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采买的人被骗了,我们将账目算清了,才能有理有据的去追究!”
苏叙白原本恼怒得厉害,但是见成春这般说,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不管事实如何,张嬷嬷管着账目,去除了这样的纰漏,该她受的罚总是逃不掉的,但是你说得对,凡事,我们都得有理有据才能去追究!”
成春点了点头,然后又去打算盘了。
苏叙白也不打扰她,在一旁的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书看,也算是陪着他们一起。
成春打算盘的速度非常快,噼里啪啦的,苏叙白坐在那里,听着那个声音,只觉得她打算盘怕是比自家的账房都要快些,只是可惜识的字不多,这往后若是多认些字,管账目这件事,必然能做得很好。
成春和红豆两个人整理了许久才将面前的账簿清册了一半,那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个人坐得久了也有几分疲倦,反倒是坐在一旁看书的苏叙白,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
两个人将账簿收拾以后,就准备休息了。
等到成春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苏叙白便催促着早些睡,她便赶紧吹了灯:“算着账竟然忘了时辰,扰了五爷休息了!”
“我平日里睡得就晚,明日里也没什么事情,不碍事!”苏叙白翻了个身面对成春,“你今日,比以往都要高兴些!”
“因为有事情做啊!”成春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自从到了这个府里,我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除了待着还是待着,也没什么事可做,我是穷苦人出生,享受不来这样金贵的日子!”
苏叙白顿了顿,随后笑了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金贵的日子,你身边也就只有红豆一个人,在京城,权贵家的大家闺秀身边总是少不得三四个贴身丫头的!”
成春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说道:“富贵人家总该如此的!”
苏叙白等了很久,见成春都没有说话,忽然有些奇怪:“你没有旁的要说了吗?”
成春越发的奇怪:“说什么?”
“你今日查了大半的账目,发现了那么多的问题,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苏叙白坐起身,有些困惑的看着成春。
成春看着忽然坐起身的苏叙白,越发的奇怪:“账目的事情,五爷不是问过了吗?我又何必再反复的去说呢?”
“那张嬷嬷平日里那样欺负你,你都不恼火吗?今日难得让你抓住了那样大的把柄,你还不跟我告状吗?”苏叙白盯着成春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成春直视苏叙白的眼睛,满脸真诚的摇了摇头:“张嬷嬷不喜欢我,也的确时常欺负我,但是她也不过就是趁些口舌之快,何必与她计较呢?况且,她说的那些话也是事实啊!”
“你倒是知道口舌之快啊!”苏叙白有些泄气的躺下,“你倒是看的开,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成春躺在那里,看着床边轻轻晃动的纱帐:“算年纪,张嬷嬷算是我的长辈了,没必要和她们置气!”
苏叙白打断成春:“他是下人,可不是你什么长辈!”
成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只是应了一声,再没有回答。
“我没怪你,只是你得有做主子的气势,不然,难免会有恶奴欺主!”苏叙白有些无奈的叹息。
“我知道,五爷!”成春应下,给他盖好被子,“该歇息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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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