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住在病房里,已经住一个星期。她的全身都有些水肿,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她艰难地想翻身,却没能挪动。想叫女儿过来帮忙,她又不在,只能作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的病情已经是晚期了。
夜晚渐渐降临,室内有些阴冷,她全身痛得厉害,强忍着痛昏昏沉沉地睡去。
梦里,她回到家里,却看见她老公唐连山正打牌,他弟弟唐连水也在,旁边是他们的几个邻居,站着的坐着的都有。
桔子看到好几日不见的老公,又气又伤心,想问她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病重了,也不来医院照顾她,哪怕是看她?!急得张口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此时,有个人不怀好意的问道:“唐连山,你老婆要死了,你怎么不去医院看她?”
唐连山还没回答,唐连水狠狠地说道:“死了就死了,关你什么事?!”
桔子听到唐连水的回答,不由得气急了,他这个小叔子向来把她当做外人,虽然天天嫂子长嫂子短的,但常常仗着哥哥不管就占田偷树的,明里暗里好处占尽,背地里却没少说她坏话。没想到一开口竟然像恨不得她立即死去一样。
那人一听这话便闭嘴了,周围沉默了一会儿,打牌的喧嚣声又响起来了。
不一会儿,不知怎的唐连山身边又多了个女人,嘻笑这说道:“连山哥,你老婆死了,家里的钱不都是全归你了嘛,哈哈哈。这么多钱你怎么用的完哟。”说完把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那是村里面一个**水的女人,仗着自己有些姿色,成天在男人堆里面勾勾搭搭不清楚,据说她男人也不管他,她全靠这些男人过活。
唐连山把女人一把搂过来,说:“你这么会花钱,还怕用不完吗?”
女人假模假式的甩开他说:“你有那么多相好,我不信你都给我!”
“她们是她们,你不同。”
女人撇嘴道:“我不信,上次你答应的还没给我呢,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唐连山说道:“你等着!”
转身去房间里面拿了一个红色的小荷包,从里面翻出一叠子钱来,自己抓了几张塞到兜里,剩下的给了那女人。
女人这才笑了,一把拿过钱来数着,这才满意的好生收进了口袋。
两人又翻来覆去的看到里面有层拉链,打开来竟然是一对金耳环。
女人一把抢过耳说道:“哟,这不是你老婆的吗?”说完把耳环带上,说:“我戴着好看吗?”
唐连山色眯眯地笑着说道:“好看,比那黄脸婆好看多了。”
女人又拿起这红色的荷包笑到:“山哥,你老婆哪里来这么土的荷包噢,这都什么年代的老古董了。”说完扔在地上。
唐连山心急地把女人搂在怀里,说道:“别提那黄脸婆,我只想要你。”说罢两人竟然吻到了一起,荷包竟然被唐连山的皮鞋随意踩住。
桔子看到这一幕更是伤心欲绝,如果不是唐连山不挣钱,都是她担起这个家,家里也不会这么穷,连这个荷包都已经用了十几年。平日里精打细算,近两年才偷偷存下钱放到衣柜夹层里,没想到也被翻到,随随便便就给了那些个女人,竟然还如此嘲笑她。
平日里她勤勤恳恳照顾一家人,对丈夫细心周到。虽然平日里有风言风语说她老公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但她也不怎么相信。想到她这一生在唐家遭遇的种种不幸一幕幕又开始在脑海里出现。
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失声痛哭:“老天爷啊,我做错了什么,要遇到这些事啊?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以前他打我骂我,我忍了。如今我病了,他一家人就像垃圾一样把我丢掉不管我,我平日里对他们的好是被狗吃了啊!
更何况我还没死,何春水这个死女人就不要脸的缠上来!她还来我家里吃饭,我没少招待她呀!她怎么这么对我呀!
唐连山也不要脸了,早就跟这个贱女人老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啊!妹妹以前跟我说,我竟然还不信!我真是个傻子啊!
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傻呀我!”
桔子就这样在痛哭中醒来,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跟女儿说了梦里的事情,女儿先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后来又默不作声。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女儿只得说道:“妈,只怕现实比你的梦还差。一辈子都这样过来了,你就安心养病,就当这辈子没这些人吧!”
听完桔子更是一心想回家,反正也治不好了。想起以前的种种,更觉得梦里的事可信了,心想到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张狂?突然觉得精神大好,竟然能走动了。
女儿竟哭着劝道:“妈,咱们现在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