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谦就醒了。
他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万幸没有发烧什么的，松了口气。
昨天之所以要早点睡，也是因为林谦害怕他这废的跟瓷器一样的身体一旦不乐意就抗议，麻烦的很。
好在这次比较幸运，除了他还略微有些咳嗽，其他都好。
林谦打了个哈欠，目光瞟向大床另一头的正睡着的奥瑞斯，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男人也不在城主府额外给他安排房间，他就只能住这里。但住这里也就算了，奥瑞斯也不多安排一张床，俩人挤在一起他也不嫌弃。
林谦一边默默吐槽，一边摸到自己的拐杖。他刚下床，那边奥瑞斯就醒了。
“这么早？”
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林谦嗯了一声，穿上衬衣：“今天去教小朋友射击啊。”
奥瑞斯揉了揉头，看起来有些疲倦。林谦现在睡着后很难察觉发生了什么，便问：“怎么？昨天之后你又去处理什么了？”
“没有。”
只是林谦睡的沉，虽然他不会乱动，但偶尔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滚到了他怀里。
奥瑞斯能干什么呢，他又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干瞪着眼看了半天，再把人推回去罢了。只是这个过程太煎熬，导致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那就继续睡啊，现在也还早。”林谦就算看不清，也能发现他似乎格外呆滞，“我这次没事，你不会感冒了吧。”
他将手贴向奥瑞斯额头，又摸摸他的脖子：“你没发烧啊。”
“去上你的课吧林谦老师。”奥瑞斯拿开他那毫无自觉点火的手。
林谦耸肩：“我去了，你记得观察下你的好下属们。记得啊，咱俩现在已经开始吵架了。”
“桌子上有两把枪，你拿去吧。”
林谦点头，顺便帮他带上了门。等他慢慢走到校场的时候，这里还一个人都没有。
他便在射击场的区域随手试了几枪，毫无意外都是七、八环的水准。他的手抖的厉害，偶尔能开出十环，也是经验而不是技巧。
林谦叹了口气，放下枪。他刚想看看现在几点了，就见不远处有个小黑点旋风一样冲了过来。
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看，不一会儿就看到明远顶着头乱七八糟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跑了过来。
“对、对不起，仙女哥哥！”明远呼哧呼哧喘气，“我、我的闹钟坏了！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林谦掏出表看了一眼，六点零五分。
“还不算晚。”他看着那一脸狗狗模样的大男孩，“你先休息一下，这枪给你先熟悉。”
他将另一把枪递给明远，接着走回去研究那射击靶。
他要教导明远，自然要先熟悉这里的靶子。虽然他自己看不清，但是如果只是教导还是没问题的。
林谦一边听着电子台的播报一边调整准心，过了大概三分钟后，播报台就从八九环的报告变为全部的十环。
“好、好厉害！！”
不知什么时候，明远已经走到了他旁边。
林谦扭头看他，见他眼中的星星都闪的快要蹦出来：“我也可以这么厉害吗！！不，不这么厉害也行，我要是能打一个十环就很好了！”
“可以。”简单的射靶只要机械性勤学苦练，谁都能打出十环。
“哇！”
于是明远猛地蹦起来抱住了他：“谢谢你！仙女哥哥，这是我的梦想！！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实现！”
“”林谦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小朋友，我教你是有要求的。你能先放开我吗？”
“啊！好的！”比他高一头的小朋友快速地站好，双手背后：“仙女哥哥你说！”
“首先，就是这个。以后不要叫我仙女哥哥了，你叫我林谦就可以。”
“林谦林谦哥哥！可以吗？”
林谦觉得这么叫好像显得有点茶里茶气，但是鉴于这孩子只是只没心没肺的小狗，他道：“可以。”
“好哦，林谦哥哥。”明远乖乖点头，“还有呢？”
“我只会教你技巧和基本功，这些或许能保证你在训练场把把十环，但实战和打靶是完全不同的。”
林谦说着，侧身道：“现在，你先按照你的动作开枪。”
明远点头，看上去热情满满地站到射击点，然后叭叭叭乱放一气。
“脱靶。”
“脱靶。”
“滴滴，二环！”
林谦看着他射击觉得能下三大碗饭：“你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吗？”
“记得！就是，嗯，动作要稳，盯紧目标”
明远似乎也觉得窘迫，挠了挠头，“可是我有很努力在练”
林谦走上前：“抬枪，两只手。”
他来到明远身后，用拐杖将青年的手臂抬高：“保持这个姿势，腿一前一后，屈膝。”
“稳住下盘。现在盯准准心，不要乱动，开枪。”
“滴滴，六环！”
“啊——啊！我学会了！”明远嗷嗷乱叫，“我懂了！”
林谦一看他一脸兴奋就知道他啥也没懂：“那你自己试试。”
然后毫无意外地收获了冰冷的机械音：“脱靶。”
明远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我是天才我懂了”转换为了“我是个废物”，林谦看他变脸觉得好玩儿：“多练练，如果你真的能一次就懂，那就是天才了。”
“呜呜。”明远抱头，“我以为我懂了——！”
“听别人说的时候都是这样。”林谦摸摸他的头，“快点继续，一会儿你的其他小伙伴都要来了，你也不想再被人家笑话吧。”
明远立刻蹦了起来：“我继续！”
林谦就在旁边帮他调整姿势。但是这孩子性格活泼，所以反应在射击上，他也总是跳跃的。
要么就是不经意地乱动，要么是手会乱晃，最离谱的是射击场上飞了一只蝴蝶——他跑去盯着蝴蝶看去了，林谦喊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明远深鞠躬，“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林谦望着他手里的枪，沉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并不适合射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