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音音闭上眼睛,假装晕过去。
铃兰声音发颤,“娘娘,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
江采儿颇为阴狠道:“狠?哪里狠了?她不管如何,她依旧是威远将军的妹妹,有疼爱她的哥哥和爹爹,她失去的不过是陛下一人的爱罢了。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铃兰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将“昏迷”的赵音音抬上了床。
明亮的灯火下,江采儿拍了拍赵音音,低声道:“姐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假装晕过去的赵音音毫无反应。
江采儿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走到桌子边取下一酒杯就往地上砸。
“啪——”
青花瓷盏支离破碎。
江采儿示意铃兰,“你出去看着,有什么动静,随时禀报给我。”
铃兰看了一眼“昏”过去的赵音音,出去了。
江采儿望着赵音音冷笑一声,“赵音音啊,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吧,今天我就让要让你尝尝什么是身败名裂的滋味。”
“啊!”身后传来铃兰一声疾呼,伴随着的是一道巨大的闷响。
江采儿蓦然回头,见到铃兰如同木头一般倒在地上,不禁大惊,“铃兰!”
倏然脖颈处传来一阵彻骨冰冷,她胸口一窒,僵硬地转过去,但见一闪着寒光的匕首正好抵在自己脖子处。
匕首的另一端——是赵音音的手。
江采儿全身毛孔都恐惧的立起来,“你……你想干嘛?”
赵音音眸子阴森,笑意沉沉,“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采儿眉眼一冷,“我是皇帝的妃子,你乃是后宫之主,你怎能这样对我?”
赵音音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江采儿,你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幼稚?你这么害我,还指望我放过你?妄想!”
“可是……你不是傻了吗?”
“果然只有你这种幼稚又愚蠢的人才会相信我傻了这种屁话。”
江采儿四肢冰冷,缓缓地缓缓地向后挪动,企图离锋利的匕首远点。
哪知赵音音直接将匕首往前,江采儿雪白的脖颈处立马渗出丝丝血迹来。
赵音音横肘为刀,却被江采儿一把躲过匕首,整个人闪过去。
赵音音忘记了,江采儿是会些三脚猫功夫的。
但是赵音音曾经是杀手,轮武功自然赵音音更胜一筹。
二人很快厮打在一起,从桌子到椅子,从内仓到外面,再从船顶到内仓,二人打的难解难分。
然而江采儿一直略占下风,不过几十招,她便被赵音音压在身下。
赵音音一腿压在她身上,语气阴狠,“你就这么恨我?”
地上的江采儿脸色微白,却毫不畏惧的迎上赵音音的眸子,语气坚决,“是!我恨你!我恨陛下爱的人是你,我恨你生下大皇子,我恨你是皇后,我恨你有个疼你爱你的哥哥和父亲,我想要的,你都有。我只能像个乞丐一样默默望着。”
“可是我跟你并没恩怨。”
“不!”江采儿情绪激动,语调陡然变高,双眼通红,“你所拥有的一切足以让我恨你。”
赵音音眉眼一片冰冷,横肘为刀,将江采儿打晕过去,扔在床上,盖上杯子。她将铃兰藏到了床底下后,将灯吹灭,整个人敏捷地飞到外面,倚在窗户边,用唾液捅出一个破洞,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赵音音倚着船身,扬首望着头顶皎洁的月亮,耳边却不住盘旋江采儿的话。
“你所拥有的一切足以让我恨你。”
“你所拥有的一切足以让我恨你。”
……
两个人之间究竟得是有多大的仇,才能说出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话。
船舱内一片黑暗,隐约传出细碎脚步声和男人低声淫笑。
冷风将赵音音吹得大脑清醒了不少。
耳边传来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叫声和床吱呀吱呀声。
江采儿在里面被别人如此凌辱折磨,赵音音应该畅快拍好才对,可是她现在笑不出来。
她甚至没有一点点开心的感觉。
她突然觉得江采儿很可怜。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明面是都是针对赵音音的,但是实际上不过是想要谢泓关注自己罢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些仍然洗脱不了江采儿曾经三番两次毒害自己的罪孽。
自己不是软柿子,她怎么对自己的,自己就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她。
她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赵音音手撑着身子,无意间触碰到一冰冷的东西,她摸来看,竟然是一壶散发清香的酒。
再看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那人眉眼俊秀,面容俊逸,此时此刻却异常惆怅地望着头顶的月亮。
虽然那人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赵音音还是看出来了,此人是崔太医。
崔太医拿起酒壶对嘴吹,满目愁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赵音音黑线,夺过他身边另一瓶酒,拔开酒塞便是一口,“好酒啊。崔太医,你怎么这么忧伤?还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崔太医沙哑的声音响起,“前些日子。拙荆添了一女儿。”
“这不是好事吗?你当爹了。”
崔太医生无可恋地望着赵音音,“她现在情绪化更加严重,脾气异常暴躁。”
崔太医指指自己青一块红一块的脸,眼中泪光闪闪。
借着澹澹月光,赵音音这才发现崔太医嘴角有淤青,整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忍不住惊呼一声,“本宫知道楚氏凶,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打你打这么狠啊。”
崔太医指指胸膛,“身上更多呢。她天天抱怨带孩子太难,天天抱怨。现在她刚生产完孩子,微臣事事顺着她,谨言慎行,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惹得她生气,结果还是免不了被她暴揍一顿。”
“那奶娘呢?”
崔太医道:“本来奶娘负责喂奶和照顾孩子,可是她不放心奶娘,凡事都想亲力亲为。”
赵音音点点头,“小孩子闹起来,是真的很烦。”
崔太医苦恼地拿头撞坚硬的船身,嘴里痛苦嚎叫,“她想喝银耳,微臣亲自给她煮。她想要最新胭脂,微臣给她买。可是她竟然让微臣带孩子,微臣实在是……是受不了啊!”
赵音音眨巴眼睛,“带娃本来就不全是女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