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歅笑了笑,对温言之道:“我问你,言然最爱喝什么酒?”
许亦琛在一旁暗暗挑眉,他现在极其怀疑许亦洲和傅歅两人是温言之派来的卧底,说好的要为难一下温言之的呢?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这么简单。
温言之不假思索道:“桃花酿……”
傅歅递给许亦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你说说,制桃花酿的步骤是什么,言然最爱喝这个,你总不能不会吧。”
他看向温言之身后蠢蠢欲动的几个人,“后面的几个都把手机都放进去啊,不准查。”
傅歅得意地看着温言之,“给你十分钟,想不出来,新娘可就得留在这里了。”
“傅歅,你也太过分了吧,这里也就你们傅家是酿酒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韩子安在后面不满地嚷嚷着,“换个问题换个问题。”
“取四月桃花,用陈年雪水浸泡,再用清泉水温煮……”温言之的声音幽幽传来,“沥干后再风干,置于白酒之中,封至五月以上,一年口感最佳。”温言之顿了顿,“言然爱喝甜的,加些蜂蜜就更好了。”
一群人纷纷诧异地看着温言之。
傅歅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言然跟你说的。”
他转而一想,不对啊,言然根本不会酿,傅歅立马将视线投向许亦琛,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两人都没有告诉过温言之啊,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顾言然喜欢喝加蜂蜜的,他们俩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而且那时候温言之也不在。
“这个答案满意吗?”温言之失笑,这酒……他酿了三十年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傅歅偏过头不说话,本以为自己的问题温言之肯定答不上来,这脸打的太快了。
“你呢?”温言之看向许亦琛,眼中的深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温言之知道,面前的许亦琛就是谢衡,那个为刘楚佩掏心掏肺,愿意为她舍弃一切,即使青灯古佛一生,为的也是她的谢衡……
对于谢衡,他是嫉妒的,他陪伴了刘楚佩十年,经历过她最天真无邪的岁月,见过她最单纯真挚的笑容。
可他却庆幸而又感激,因为那些年里,有谢衡在,她也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
“谢谢你。”温言之看着许亦琛,眼中是方才开始都不曾有过的认真。
许亦琛一愣,谢他?突然要谢他做什么?
“多谢你这些年把她照顾的很好。”也谢谢你为阿佩所做的一切。
“她是我妹妹,这都是我的分内事,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这个谢字。”许亦琛毫不留情地回道,温言之的这个“谢”字说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隐隐作痛,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渐渐流失,他只知道,是因为顾言然,也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温言之走上前,“以后照顾她,便是我的分内事了,还请大舅哥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这一声“大舅哥”叫得许亦琛有些没缓过神来,他刚要说什么,手机振动了一下。
旁边另外三个人似乎也收到了消息,纷纷拿出手机,发现顾言然把他们四个人拉入了群聊,上面是一条新发个消息:
‘你们千万别为难他,让他赶快上来吧。’
许亦琛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女大不中留啊,他们可都还没有开始为难呢,她就开始这么护着他了。
但许亦琛还是往旁边侧了一个身,让出了一条路。
“琛哥!”傅歅不解,“不考验一下了吗?”不是说好一起的嘛!结果到头来,就他一个人认真了?
傅歅不死心地看了眼孟司谦,可见他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言之。”许亦琛叫住了要往楼上走去的那道身影。
温言之停下脚步,“你说。”
“言然她有很多哥哥……”许亦琛顿了顿,“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对她好些……”
十年前那个倔强又坚强的女孩终是长大了,如今身边也有了可以让她卸下所有防备的那个人。
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一直发酸。
“我知道。”温言之笑了笑,“你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而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妻子。”
许亦琛低头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
方才的事情好像只是过眼云烟,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又被温言之身后的几个人点燃了。
“里头几个,还藏着新娘做什么,把门打开。”韩子安拼命地敲着门。
“姓韩的,你轻些,这宅子也有百年历史了,要是敲坏了,你头怕是要被我爷爷打烂。”许亦洲在楼下嚷嚷着。
众人一听,气焰歇了一大半,这玩玩闹闹可以,要是让许老爷子生气,那怕是真的完了。
“你们说开就开啊,哪里那么容易。”温芮第一个不答应,一想到外头是自己亲弟弟,这些年一直被他“压榨”,好不容易今天能翻身做地主,她自然要好好嘚瑟一下了。
“温芮姐,你瞎凑什么热闹,不来帮我们也就算了,还去新娘那头。”韩子安笑道,“开个门,一人一个大红包怎么样?”
聂余安便从口袋中又抽出几个红包,往门缝里塞了一个,“这是见面礼,先开个门。”
周彤眼疾手快地将门缝下的红包抽了出来,“这么薄的红包,温老师你也好意思让我们开——嘶——”
周彤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温芮和何彦怡都凑过来看,顾言然也好奇地伸头看过来。
只见周彤从红包里抽出了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赫然映入眼中。
“十万!”何彦怡差点惊得昏过去。
现在结婚都这样了嘛?包红包都是用支票的?
“言然,这还是给你吧,给你,我们不能收。”周彤吓得将红包往顾言然那丢去。
“里面怎么没声音了?是不是不够,老温还包了好几个呢,里头还夹着一个超大红包,你们把门打开,都是你们的,不然我们就冲进去硬抢了。”韩子安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
“给我做什么,堵门红包都是你们的啊,你们自己拿着。”顾言然将红包又塞回周彤手中。
周彤感觉手中是烫手山芋,她立马丢给了温芮,“芮姐,还是给你吧。”
如果是一百两百她也就不客气了,可这是赤裸裸的十万啊。
“别,别给我。”温芮又塞回周彤手里,“没事,我弟有钱。”她默默地搓搓手,“方才不是说还有超大包吗?我等着手气来了,抢那个包呢。”
温芮转身见周彤和何彦怡都站在她两步开外的地方,赶忙拉了过来,“收着吧,以我对我弟的了解,他不可能每个红包里面都放钱的。”
周彤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言然,我来接你了。”一直沉默的温言之终于开口道。
“听见没听见没,嫂子,我言哥要来接您了,劳烦您出来一下。”韩子安见着时机就朝里面喊话。
“回答了几个问题再进来。”温芮捂着嘴笑道。
“芮姐,你们快问快问。”
“让我们问就问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何彦怡在温芮的带头下,也开始胆子大了起来。
“得了得了,几位祖宗。”韩子安从聂余安手中抢过红包,又塞了三个进去,红包一下子就被抽走了,“现在可以问了吧,一人就一个问题,红包你们都收了,不能耍赖啊。”
“哈哈哈,不赖不赖。”收了红包的三个人没有再打开,攥在手里开始琢磨问题。
何彦怡贴着门朝着外面喊:“温老师,要说实话,你当初来给我们代课是不是因为言然,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幽幽传来一个字,“是。”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里面的人也都笑了起来,顾言然脸上都爬上了红晕。
周彤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样子,“啧啧啧,言然,你还否认,你瞧,温老师都承认了。”
“老大!原来当初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聂余安“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想兄弟我了,原来啊原来……也是,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你直接把言然楼上那户直接买了下来,肯定另有目的。”
话音刚落,就响起许亦琛的声音,就算是在屋内的顾言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温言之!你给我解释清楚,住在言然楼上的那人是你?说好的海归老夫妇呢!”
顾言然心猛然间一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