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然一早是被霍文西和余敏给喊起来的,她看了眼时间,“舅妈,太早了吧,才四点呢……”
她就算平时作息规律,但也架不住那么早啊,而且她昨晚还失眠了,跟温言之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两点才睡。
“哪里早了,等等新郎七点半就来了,你还要化妆呢,快起来快起来。”霍文西直接把顾言然从被子里拉了起来,在看到她眼下的暗沉时一愣,“昨晚没睡好?”
“嗯,我有点失眠。”
霍文西有些心疼,“好了好了,再坚持一会儿,等今天过了,你再好好休息。赶快起来吧,化妆师已经在外等着了。”
“好。”
……
顾言然一直闭着眼睛休憩,也不管化妆师怎么在她脸上倒腾。
而温芮在旁边忙个不停:
“这边,这边,阴影再打一下。”
“口红再深一点。”
“头发再往上盘一些,不是,你手怎么这么生啊,有经验吗?”
造型师手都一抖,他自然不是没经验,他前面坐着的可是许家的嫡系小姐,温家的少夫人,旁边站着的是温家的大小姐,这叫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几点了呀,还没好吗?”顾言然有些没耐心了,都两个小时了,竟然还没搞好。
“马上了马上了,你别急。”周彤在一旁给她递过来一面镜子,“你瞧,是不是很好看。”
顾言然看向镜子,但看的不是她自己,是身后的周彤。
在前些日子需要找伴娘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朋友竟然这么少,她好像从小就是一个人,就连许家也就只有她一个女孩。
于是,她便找了周彤和何彦怡来做伴娘,还有温芮。
她知道,周彤应当就是香奴……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尽她所能,好好补偿她,给她最好的。
但顾言然现在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不去打扰,让她安安稳稳地过这一辈子,便是给她最好的结局了。
顾言然转过头看向她,“等你找了男朋友,带来让我瞧瞧。”
“好好好,你怎么跟我妈一样,这么操心我婚姻大事。”周彤笑道,她没有看到顾言然眼中的那一抹遗憾和悲凉。
顾言然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因为你是我的阿奴啊。
“快点快点,那边电话打过来催了。”温芮刚挂断温言之的电话,就急个不停地催促着造型师。
“鞋呢鞋呢,把鞋给我,我先去藏鞋。”温芮急匆匆地在一旁安排着。
“急什么,人又还没来。”孟司谦看了眼手表,不慌不忙道,“他们现在应该都还没出发。”
孟司谦的身份有些特别,他算得上是新郎那边的人,可也算得上是顾言然这边的,顾言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知道,结果就是温言之没能把孟司谦留住,孟司谦铁了心要站在顾言然娘家这一边。
而此刻,许家两兄弟和傅歅都坐在客厅里,紧紧地盯着大门,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哥,你们等等别太为难他。”顾言然趁着造型师拿东西的空档,转头看向孟司谦,有些讨好的意味。
孟司谦懒懒地抬起头,“尽量。”
顾言然:……
一个小时后,顾言然终于理解了孟司谦口中的尽量是什么意思了。
窗外突然传来了动静,屋内的三个伴娘迫不及待地站在窗口往外望去,顾言然这个房间的视野非常好,外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只见一排车缓缓驶入巷口,打头阵的是一辆布加迪威龙,后面紧跟着莱肯超跑,再后面都是柯尼塞克agera和劳斯莱斯级别的跑车。
“天哪!”
“ohmygod!”
周彤和何彦怡惊叹地久久没缓过神来。
她们俩知道顾言然和温老师家境不一般,可没想到是这样的不一般,她们突然感觉自己对有钱人的世界好像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了。
果然,有钱人的圈子就是不一样,认识的也都是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
“我的天。”温芮也在一旁感叹道:“这些车他以前都说太骚包,不愿意开,今天竟然全部开出来啊!”
周彤:……
何彦怡:……
对不起,打扰了。
原来这些车都是温老师家的啊……
周彤转过身看着坐在床上的顾言然,一脸贼兮兮道:“言然!你跟我说实话,当初温老师为什么会来教我们?”
“不是给刘教授代课吗……”顾言然脸不红心不跳道。
周彤一脸不信地看着她,“真的?温老师是南京人诶,他之前应该也没有来过东城吧,怎么可能突然就同意帮刘导代课?而且那个时候温老师就好像对你不一般了……言然,你别蒙我了,我可不傻。”
“他就是来代课啊。”顾言然义正言辞道。
“他教书?不可能。”温芮挑了挑眉,“他连自己的学校都很少去诶,怎么可能给人代课,不可能的事情——”
“咳咳。”顾言然适时地打断了温芮的话,“温芮姐,你们快去看看他们到哪里了。”
“有猫腻。”周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
而楼下。
“诶,我说,整温言之这种机会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了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要报私仇的就趁今天。”许亦洲一直在一旁怂恿。
许亦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门外敲门声一直响着,见里面没有人开,似乎也不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敲着。
“准备好了吗?我开了啊。”许亦洲试探性地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这才将门打开。
没有预想中的蜂拥而至,外面的几个人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站在最前面的温言之手捧着花,朝着四人微微点了点头。
“嗨,孟少,许少,傅少。”温言之身后的韩子安朝着里面四个人招了招手,“好久不见啊。”
“少在那胡混打岔。”许亦洲将手抵在门上,“要想进门,可以,不过要先过我这一关。”他得意得朝自己身后比了比,“不急,后面还有仨呢。”
许亦洲欠揍地笑了笑,“妹夫,我们不想为难你,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言然有那么多哥哥呢,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叫出“妹夫”两个字,心里十分畅快,分明自己比温言之还要小,这是妥妥占了他便宜。
温言之转头看了眼聂余安,聂余安立马会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许亦洲。
许亦洲看了眼聂余安手中的红包,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我是这种人吗?也不看看我是谁?想用钱贿赂我?我告诉你,不——”
“里面是一份酒吧购买合同,地点在东城新安街,乙方写的是你的名字。”温言之不急不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要的话,那我——”
旁边的某只手飞快地将聂余安手中的红包抢了过来,“谢谢妹夫,我觉得你今天太帅了,跟我妹妹配一脸。”许亦洲看向身后的另外三个人,“言然肯定能理解我的。”
傅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许亦洲一眼,“你!”
许亦洲不理他,紧紧揣着手中的红包,天啊,这妹夫也太大手笔了吧,新安街那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他早就想在那开一家自己的酒吧了,许家也不是差这个钱,只是老爷子觉得他不务正业,自然不会给他这钱让他挥霍的。
傅歅嫌弃地将许亦洲推开,“走开走开,丢人死了。”他站在温言之面前,“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就算你通过。”
温言之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多,要不你们三个一起来吧。”
傅歅:……
那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