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姐夫?你不能颠倒黑白乱讲话!”从纪祺嘴里听到“姐夫”二字,纪萤就条件反射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教训”道。
纪祺还是那样嬉皮笑脸地盯着她看,也不反击,就这么拉着她的手,摇啊摇摇啊摇。
“好姐姐,咱们这都住进人家家里来了,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名分’吧?”纪祺歪着脑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结果,当然还是被纪萤追着要揍。
里里外外把整个客厅都绕了个遍后,纪萤累得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等真的冷静下来后,她又觉得纪祺说的话,也并无不对。
受了人家的恩惠,也不给一个名分,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二层,傅忱书房。
纪萤从何妈手里拿过了要给傅忱送过去的热牛奶,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书房门前。
她伸出手想要敲门,半晌又收回来了。
周遭的空气不知怎的突然干燥的很,她觉得嘴巴很是干涩,就一直用舌、头舔着嘴唇。
殊不知,她这根本就是在紧张。
“进来吧。”这时,旁边那个一直被她忽视了的黑色小匣子里传出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她这才恍然大悟地抬头往上看,果然看到了一个硕大的摄像头。
这下,她差点都想找个坑直接钻进去算了。她刚才在门外犹豫、徘徊的样子,可全被他看见了啊!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又礼貌地敲了一次门,然后推门进去了。
“何妈呢?”傅忱的目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挪开,上面赫然是书房门口的监控画面。
纪萤这才记起来手里还拿着牛奶,连忙小心翼翼地将牛奶端上。
“我刚好要上楼,就顺道帮她拿上来而已。”她眼神闪烁。
偌大的室内又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
“今天……在医院的时候,借用了你的肩膀,还让你特地开车送我回来,我是来道谢的。”她一鼓作气地说完,就低下了头。
其实,刚才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敢盯着傅忱的眼睛看。
事实上,她并不是个例,也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因为他的眼睛,总是那么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之余,更容易在不经意间,就陷进去。
“不过是合作伙伴,既然你说你是为了帮我,我这么做,也只是出于你来我往的礼仪罢了。”他的声音不带半点温度,像是从冰窟里传出来的
一样。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在她眼中,察觉到了一丝落寞。
“你在说谎,并且在逃避着自己的感情。”他很快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言语赤、裸地在她面前挑明。
纪萤想出言反驳他,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不必再做无用功。
“总之,谢谢你让纪祺转学到那样昂贵而且师资优良的私立学校,学费,我也会还你的。”过了很久,她才闷闷地这么说了一句。
好像上次来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样的表情,提及要给他房租费的。
“纪小姐,我想你可能是病糊涂了。你住院期间,已经有人顶替了你的位置。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收入的你,该怎样偿还这笔巨额费用?”他一字一句地替她做着分析。
她能从他那俊逸非常的脸上看到嘲讽。
也是,他是债主,总不能跟个朋友似的,对着自己笑嘻嘻吧?她有些颓然地想道。
“也是,傅总做了个明智的决定。莫秘书看起来比我能干多了。”末了,她才有些自嘲地说道。
的确如此,莫里很干练,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依然能看出
来是个做事认真负责的人。
从她能跟在傅忱身边出出入入各种大场合,纪萤就能看出来,这个人至少得到了傅忱的认可。
“这个账单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可是天文数字。”一侧的打印机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张纸,傅忱看也不看,只是随手捻过,然后“啪”的一下摊在了她面前。
白纸黑字放在面前,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还清的。”她咬紧牙关,艰难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伴随着一阵轻笑声响起,傅忱冷不丁从座位上起身,快步逼近了她。
面对他的突然靠近,她自然是一阵心乱如麻,只能节节后退,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处。
厚重的呼吸声和那充盈在鼻尖周围的淡淡薄荷香气,无一不让她又是一阵情不自禁的小鹿乱撞。
面前的男人面容俊朗,因为距离很近,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他那线条锋利的下颌线,和那微微突起的喉结。
他将手臂支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又进一步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他看她越来越显得慌乱不已的神情,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
邪魅而好看的弧度。
这时候,两已经近得很近,他的嘴唇已然轻微触碰到了她小巧微翘的鼻尖。
“陪我一晚,这些账目一笔勾销,你觉得如何?”他用半玩味半挑、逗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儿看,像是在饶有趣味地揣摩着一只到手猎物的心思。
他听见她大口吞咽唾沫的声音,险些当场破功。可他傅忱是何许人也,这点小考验,还是经受得住的。
“傅总,我只当你是尊敬的合作伙伴,平日里也从来没有私自逾越过你分毫,不知傅总今天说这些,到底为何?”她只恍惚了半晌,就一把把面前人推开,振振有词道。
其实,说这些空口大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有点虚的。
刚才,她有那么半秒钟考虑过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或者说,有过那么半分不切实际的期许?大概是出自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吧。
面对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哪个女人能不动心呢?
“你刚才明明考虑过我的提议,不要一盘否定自己的决定。”傅忱勾唇一笑,不退反进,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逼得她只能直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挨得很近,十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