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中式庭院风的住宅,看上去古老而又富有韵味,恰巧也是脏东西容易滋生的地方。
一切都在沈惜时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但她知道想要彻底把那东西解决,单单只靠这些伎俩是不够的。
思及,沈惜时出神地盯着某处放空。
她那双会说话的杏眼,正有频率地闭合着,伴着长长的睫毛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澹南宸眼里。
他今一天算是领略了小姑娘不少面孔,倒是第一次见她不含什么表情的模样,乌黑的瞳仁亮如宝石。
半晌,澹南宸长睫轻颤,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这是干嘛?我这养得好好的花往哪搬?”聒噪的声音从大厅传到庭院来。
沈惜时被这声音打断了思路,不胜耐烦地瞥了一眼大厅的方向,细细的柳眉不太欢喜地皱着。
听着熟悉的声响,李文静脸色刷地一变,略微尴尬的对沈惜时道:“是我丈夫,我去看看。”
“嗯。”
沈惜时点头,摩挲着下颌,认真感知着周围,转而,浅笑倩兮的靠近澹南宸。
“阿宸,你刚刚偷看我,我好看吗?”
这话音很轻,女孩问得明目张胆,公然撩拨,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羞涩。
澹南宸睫毛骤然扑闪几下,但神情却寡淡,稍稍拉开了距离,眸光乱了乱。
这女孩,居然会让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溃不成军,不可为也会变成可为。
“阿宸,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乌黑的眼眸弯起来,眼尖的瞥到了男
人有点泛红的耳垂,笑得更欢了。
下一刻,笑容在听见旁边柜子顶上“咯噔”的一声,霎时僵在嘴角。
那声音极轻微,却又十分清晰地传到沈惜时耳里。
说时迟,那时快,她肩膀一侧,但早一步被一双大手捞了过去。
“啪!”
那柜子顶上的古董花瓶砸在刚刚沈惜时的位置,四分五裂。
此时,澹南宸大手环在她腰上。
两人距离密不透风,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
沈惜时僵了两秒,浅浅的红晕在脸上铺开,从耳朵边一直蔓延到白莹莹的脖子根。
他抱她了......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如此好!
澹南宸面色十分沉静从容,只睨了地上的碎片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放开了沈惜时。
“小心。”
声音带着质感的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低沉而有磁性。
沈惜时这才回过神来,道谢完,顾不得再继续撩澹南宸,忙蹲下身去查看那一地狼藉。
这屋里的东西,比她想的猖狂!
李文静没听见屋子里的声音,焦头烂额得很。
她丈夫不单单是无神论者,甚至很排斥鬼神的说法,一进屋就大声嚷嚷起来。
“回来了?东西是我让动的,又不是把你这些宝贝扔了,换个地方而已,你激动什么。”
李文静快步走向大厅,恰好迎面碰见了她丈夫往庭院赶。
“没事,瞎动什么。”郭超不虞的看她一眼道,脚步不停的走向庭院。
“你要不先去客厅.....”不等李文静说完,郭超严肃打
断,“你是不是又瞒着我搞乱七八糟的事了?”
“我.....”李文静不知要怎么解释。
郭超没再理她,气势汹汹的加快了步伐。
一到庭院,他便看到了沈惜时在桌子上画符,怒火瞬间蹭蹭的往上涨。
此时她纤细白皙的手握着毛笔,聚精会神的一笔一划勾勒符纸的形状。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她那出众的容颜和大张旗鼓在庭院里做的事。
遂而看见庭院里所剩无几的盆景,他霎时就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转头,朝着追来的李文静便是劈天盖地的一顿怒骂,丝毫不给她在外人面前留面子。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假的,你怎么就不信?还把人请家里来。”
男人声音过于大,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
沈惜时不受半点影响,掏出乌龟壳,粉润的唇启动,小声念着符咒。
郭超还欲再说,却在视线瞥到旁边,让人难以忽视气场的男人后,失了声。
他犹如一樽雕塑完美无缺的站在那,阳刚至极的面容英俊的令周遭一切失了色。
幽眸似利箭锋利的射向他,不带一丝温度,叫郭超汗毛耸立。
澹家家主,澹南宸怎么会在......
他极少露面,但由于澹老夫人很喜欢阿衣莫的衣服,再加上岳母娘和她关系也还可以的缘故,他有幸见过两三面。
“郭超,我告诉你,这是我请来给母亲看病的,你别太过分了。”李文静也不再隐忍,厉声道。
沈惜时和澹南宸是她请来的客人
,她不想看到有人落了他们面子,闹得过于难堪。
“九爷,你怎么有空来我这,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许是忌惮澹南宸的身份地位,男人没再和李文静争论,忙上前,谄媚的笑着和他寒暄。
“陪人。”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夹杂着冷厉和威慑。
郭超顺着男人这话,扭头看向沈惜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刚刚是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不过在生意场摸爬滚打的郭超,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扬起灿烂的笑容,殷勤的招呼道:“方才是我不懂礼数,九爷可否赏光进去坐坐……”
“不必。”语气透着几分寒凉与厌恶。
这人刚刚朝沈惜时甩脸色,他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他也不信,但他见不得有人对沈惜时出言不逊。
男人沉下的脸色,让笑得眼睛眯在一起的郭超,下意识止住了声音,尬在原地。
这边的动静,丝毫没有打扰到一旁认真写符咒的沈惜时。
半分钟过后,沈惜时拿着画好的符,来到李文静面前,“静姨,这符你先放在老夫人枕头边,若有不好的现象出现,你再来找我。”
她看得出李文静丈夫很厌恶,也不想破坏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只好先作罢。
有这符,估计那恶心的脏东西暂时不敢出来。
“好的,谢谢你,小时,刚刚让你让你见笑了。”李文静接过符文,不好意思道:“我丈夫他是无神论者,也不相信鬼神说,所以态度不是很好,请你见谅。”
沈惜时红唇轻启,轻笑着安慰
道:“没事的,静姨。”
话落,她停顿了下,看了眼郭超的方向,凝眉问道:“我看你丈夫印堂发黑,唇裂舌焦,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
“是,怎么了吗?”李文静心提了起来。
她确实听到丈夫回家和她念叨过,最近公司很多项目进展的不顺利。
“那就对了,你让他近期不要自己开车,出门最好带上司机,或者坐出租车。”
沈惜时又从粗布包里拿出两张符,还有笔,在每张上面写了行字:‘出入平安’、‘邪祟滚开’,随后咬破食指,抹了血在上面,看向李文静吩咐道:
“静姨,你想办法让你丈夫和你女儿把这个随身携带,遇到危险情况可保他们一命。”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了,小时。”李文静眼睛闪了闪,简直感激不尽,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
将符递给李文静后,沈惜时抬手将两颊的碎发,捻拢到耳朵后面,缓声开口:“对了静姨,最近尽量吃素食。”
“好好!”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惜时觉得没必要花过多的言语去解释,李文静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地问为什么。
“小时,我方便留你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的。”
话毕,她拿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李文静扫好,加上。
“小时,既然你来了京都,阿衣莫有你一份,晚点我让人把这些年的分红打进你账户,然后你想去任职,也可以。”
“谢谢!”沈惜时礼貌道谢,“若你丈夫不在家了,你可随时叫我过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