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双眼睛都有些发红。
“走投无路你就去和于洪山合作，你活腻歪了是吧？你难道不知道于洪山就是夺命的阎王吗？”
柳总再次叹息。
“我知道，我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认命！”
柳总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像是一个奸猾之人，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也实在可悲可叹。
孙扬皱着眉头问。
“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存货？我问的不是精油，而是和精油配套的药丸。”
精油不会让人上瘾，但是用精油的时候，需要搭配服用药丸，而这种药丸，就是毒品的一种。
只不过，这是经过特殊工艺制取的新型药丸，外形和材质都和之前的毒品有很大区别，所以才会在流入市场的时候，没有被及时察觉。
柳总想了想。
“大约还有几十盒，每盒100粒。”
他的存货量之大，很让孙扬无语。
“你应该知道，贩卖毒品只要达到一定数量，就是死刑，你为什么要存这么多的货？于洪山把你那里当做免费的仓库，是什么意图你不懂啊？”
柳总苦笑。
“我不是不明白他的意图，我是真的无路可走了。我现在除了认命，没有别的选
择。”
事已至此，任何人都回天无力。
孙扬只能点点头。
“我希望你可以和警方好好合作，检举于洪山的所有罪行，兴许还可以给自己争取个无期。”
……
柳总被刑拘后，供认不讳自己的罪行，于洪山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因为之前赵四的事情，他被刑拘七日后，郝春雷这边已经打算要放人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就又有了理由把人扣住不放。
赵四虽然是一个人在肇晖，外市还有他的亲戚家人，于洪海就是抓住了他的弱点，逼着他翻了供。
但是这个柳总就不一样了。
他的家人都在国外，要去查证难度很大，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所以在和于洪山对证的时候，无所顾忌。
不过于洪山却死不承认那些东西是他提供给柳总的，而柳总也拿不出来什么证据，案子无法最后定论。
审讯过程持续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总算是结束了。
孙扬很有些颓丧。
“这个于洪山的嘴巴还真是硬，怎么都撬不开，那照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又要白忙一场了。”
郝春雷这两天频繁头痛，他吞了两颗止痛药下去。
“怎么能说是白忙一场呢？至
少我们可以把他继续扣在警局，于洪海自己在外面忙活，我们更容易监视。”
孙扬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外面这时候传来什么人的敲门声，随即小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郝队，孙头，王局让你们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郝春雷两个人有些意外，但还是马上回应。
“我们马上过去。”
嘴里说着马上过去，郝春雷却没有要马上起身的意思。
“王局怎么这个时候叫我们过去？”
孙扬也是一脸茫然。
“我这也纳闷呢，应该也是因为于洪山的事吧？会不会是刘副市长又坐不住了，又开始给他施压了。”
这种可能是很大的。
那个刘副市长根本都不避嫌，明目张胆的做着于洪山的保护伞，每次于洪山出事，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
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通常情况下，王兴科都是自己处理的，不会联系郝春雷。
除非是，他那里有些应付不来……
两个人这里胡思乱想着，起身去往局长办公室，在走廊里面，他们和又过来催他们的小陈撞了个正着。
小陈呵呵笑着。
“你们两个这是怕挨批么，怎么磨蹭了这么久？王局那边在催呢。”
郝春雷打着哈欠。
“到底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大清楚。”
小陈回头望一眼不远处王局办公室的方向，声音压低了些。
“不过我猜测好像是上头又因为于洪山的事兴师问罪呢，好像刚才刘副市长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王副厅长又打了个电话……”
郝春雷和孙扬会心一笑，看样子，两个人的确该做好准备要挨批了
局长办公室里只王兴科一人。
他靠在椅背上，叼着烟，眯着眼，喷云吐雾。
王兴科吸烟，但是烟瘾很轻，有时候接连几天都看不到他叼烟。
除非是心情特别糟糕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支过过瘾。
见到郝春雷两个人进门。他才把烟掐灭，然后起身打开了窗子。
孙扬靠在沙发里。
“王局找我们什么事儿？”
王兴科转过身。
“省厅那边要开视频会议，让你们两个出席！”
省厅开电话会，让市局的刑警队长出席，这并不合常理。
郝春雷笑着开口。
“是不是王副厅长也坐不住了，想让我们放了于洪山？”
王兴科叹了口气。
“我们完全是按照规定拘捕于洪山，就算是他们满心不高兴，也挑不出来我们的毛病。”
事
情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
郝春雷迟疑了一下，又问。
“那是为了什么事？”
王兴科的电脑上，跳出来一条视频邀请消息。
他没有马上理会。
“省厅那边因为观山海2期的案子又来对我们兴师问罪了。还说你作为一个刑警队长，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
郝春雷继续补充。
“他们是不是还说应该把我撤职？”
王兴科没有否认。
“可不是说了吗，所以我才生气呢。但是更可气的是，省厅里很多人竟然都站到王副厅长那边，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
郝春雷并不十分在意自己这个刑警队长的位置，但是这个时候让他离职，他是不甘心的。
如果他离职之后，有孙扬代替他，或者王兴科另外安排人追查山海集团的案子，倒也没什么。
最怕的就是，那个王副厅长会继续运作，把他的人空降到肇晖市局，那样的话，自己可就前功尽弃了。
于洪山和于洪海就会继续在肇晖呼风唤雨，黄赌毒产业就会再次露头，肇晖百姓就会继续水深火热……
郝春雷皱着眉头。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个刑警队长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