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堡翻出来的陆云谏找到停在路边的车,刚刚发动引擎身后突然传出鸣笛声,心里暗叫不妙,立即踩下油门冲出去。
马路上,一辆越野车的身后跟着三辆黑色轿车,双方在上演着激烈的追逐战。
越野车的车身由于撞击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本的面貌,陆云谏死死抓住方向盘,将油门踩到最底。
他可不能被这一群疯狗给咬死在这里。
一只手掏出手机编辑着短信,直到看见成功发送的界面才松了口气。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急转弯,陆云谏因为刹车不及时连人带车一起冲了出去,只留下被撞坏一段的护栏。
跟在后面的车急忙停下,上面的人冲下来查看情况,底下是茂密的灌木丛和一辆已经被海水淹到只剩车顶的报废车辆。
“这可怎么办?先生要的是活人。”跟在后面的小弟慌了神。
陆云谏是陆家的独生子,要是知道他就这样死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有人都脸色难看,为首的人看了一眼海面,沉着声音下命令,“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底下的某个灌木丛轻微颤动,被摔下来的陆云谏艰难的动着身子
,突然一阵晃动,彻底停下了动作。
安澜根据短信上的地点找过来的时,看到的就是伤痕累累的陆云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跟着赶来的墨北寒上前查看他身上的伤口,确认要害没有伤到后让随行的医生上前,突然双手被人抓住。
先前陷入昏迷的陆云谏此时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她被带去城外的酒店参加晚会。”
眼神看向脸色苍白的安澜,张嘴想要安慰,黑暗却再次席卷他的眼前。
医生匆忙地将人抬上担架,他躺过的地面已经留下一片血迹,就连安澜的手上也被鲜血浸染。
感觉到身后的人影闪动,安澜站起来跟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救沐烟。”
脑袋已经乱作一团,她不知道留下来能够做什么。
墨北寒看向昏迷的好友,帮他说了句心里话,“你先替我陪在他的身边,人交给我就好。”
说到底,陆云谏是为了帮他救苏沐烟才受的伤。
安澜抬头,墨北寒已经离开,没有办法只能奔向救护车。
视线再次触及浑身是伤的陆云谏,眼里闪过自责,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要借此给他力量
。
好在经过检查后没有性命之忧,但也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轻微脑震荡,大量失血让他还处在昏迷状态。
“抱歉,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一定拦着你。”病房里不停地响起安澜自责的碎碎念。
陆云谏静静地躺在床上,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
吱嘎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安澜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先前见过的那个寸头黑色西装的男人,是陆云谏的手下。
相比起她的平静,对方的脸色显得格外的难看,压低声音走到她的面前,“安小姐,请你跟我出来一趟。”
严肃的声音让安澜隐隐有了猜测,将陆云谏的被角掖好后跟着走出去。
陈真看着已经哭花妆容的安澜,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安小姐,我希望你能离开少爷,每次只要遇到你,都会是现在的情况。”
如果陆云谏这样做换来的是她的死心塌地也就算了,偏偏每次伤好之后换来的都是更深的刺激。
安澜愣住,双手背在身后交叠着,眼神闪过慌乱,“等他醒过来,我就会离开。”
毕竟这次是为了救苏沐烟,算她欠下的一个人情。
等不到他醒过
来,她离开也不会心安。
“难道你希望少爷再次将自己弄的满身伤疤?这些年,他为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陈真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每一件都是关于陆云谏为了安澜做出的荒唐事。
从一开始,安澜制造出来的每一个麻烦都是他在后面帮忙解决。
这次的事情要不是陆云谏身手和胆识了得,提前将地点发送过来,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死在外面,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请求。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安澜的身上,但他实在是不想看着陆云谏一步步地重复跳进火坑。
别人不心疼,他们这些做事的人心疼。
“我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安澜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不敢对上他指责的视线,“我保证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受伤。”
视线透过房门的缝隙落在陆云谏的身上,心里像是被人打翻了调味品。
直到陈真离开,安澜才晃晃悠悠地走进病房,看着陆云谏带着刮伤的脸颊,放声大哭起来。
边哭边咒骂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说道最后提及他一直都在意的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手指抚摸着
他的五官,眼神里的眷恋化成一滩水,俯身凑在他的耳边,“只要你现在醒过来,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而已,大不了她拍拍屁股走人。
只要陆云谏敢做一次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依旧可以回归小鲜肉的怀抱,也算是对她这颗久久没有安定下来的心一个交代。
人都是喜欢犯贱的,她就再犯贱一次。
脑海里的声音不停地让她做着自我安慰,说到最后,眼神里的慌乱逐渐归于平静,心也被安抚。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陆云谏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露出一抹虚弱的笑,“一言为定。”
安澜的眼泪挂在眼角,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身子向后退去,“骗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匆忙地起身,将脸上的泪水胡乱擦掉,脸上闪过被抓包的囧红。
陆云谏紧紧拉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刚醒不久,恰好听到你刚刚说的话。”
好在命运女神一直眷恋他这里,等到了她的松口。
“什么?”安澜掏着耳朵,想要糊弄过去。
心里想起陈真的话,再面对他时,先前说出的狠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这次是她彻底地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