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等一下,我很快便收拾好。”
赵玉郎却一刻都不想等,将她拦腰抱起便往外走。还不忘打趣道:“那些装扮是给外人看的,在我面前你无需任何遮掩,此时的你才最迷人。”
说完大步流星出了院,脚步轻点一处凸起的墙砖便飞身越过院墙,稳如沉钟,连颠簸都没有。将刘若曦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骏马上,赵玉郎也翻身上去。
凉风阵阵,刘若曦只穿了一件单衣,赵玉郎用披风将她裹住,二人之间也刻意保持了距离。
“还冷吗?”
“冷也是被你吓的。外人面前功勋显赫,其实杀人如麻,心机似海。赵玉郎,你到底有多少脸?”
赵玉郎把她的指责当夸赞,哈哈大笑着驾马离开了刘府。
骏马如一道直线,飞驰在凤城的大街上,两侧路人纷纷让开,只见到那魁梧桀骜的身影一闪而过,根本无法发现他怀中还有个娇嫩的人儿。
一路飞驰,赵玉郎带她出城上了山顶。将骏马留在山腰的庄子上,他又拽着她沿着土路爬上去,山顶有一处小木屋,简陋,干净。
夜色黯淡,弯月恰好升过半山腰,白色月光美轮美奂,斗大的圆月似能触手可及。
刘若曦瞬间止住抱怨,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到了。
她做梦都没想过山上能见到如此磅礴的夜色,仿若身处仙境,让她不敢相信这是万恶人间。
她美貌如仙的面庞被温柔的月光笼罩,赵玉郎情不自禁,把她搂在怀中。
刘若曦身子一僵,却又挣脱不开,只怨他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实在惹她心烦意乱。
“咱们说好了只是陪你一晚,你、你不能违约。”
赵玉郎的手臂并没有松开,语气温和道:“我只是害怕这月亮会把你抢走。你是我的女人,无论与人斗还是与天斗,你都是我的,谁都不能妄想亵渎。”
“赵玉郎,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能力超群,万民称颂,我只是个卑微如草芥的小女人,活着已经很艰难,你何必捉弄我不肯放手呢?”
刘若曦始终对此不解。
仅仅因为她知道他杀了人?这理由牵强根本不能成立。
赵玉郎一声轻笑,把披风摘下,宠溺的围在她的身上,还亲手系了个蝴蝶结结。
“何必如此看低自己,你是沙土中的一枚璞玉,又恰好被我发现,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当然会尽心珍惜。”
“调侃我就这般有趣?”
刘若曦才不信他的鬼话。
赵玉郎轻笑道:“我可一直都在护着你,小丫头不要没良心。”
刘若曦愤愤道:“名声都被你毁了,还说是护着我?”
“我倒庆幸你没成为我的弟妹,否则我只能与弟媳你偷情了。”赵玉郎调侃一出,刘若曦迅速双拳挥上。
“赵玉郎,你作为男人可以无耻不要脸,但我是个女人,容不得毁半点清白闺誉,请你言语自重!”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发脾气的样子真好看。”
赵玉郎摁住她似捶背的手,虽然捶的很舒服,可她白嫩的小手用力过猛已经泛红,他瞧在眼中舍不得。
刘若曦又气又无力,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老天爷此时就不能睁开眼把他劈死吗?
“我若是你,就虚情假意的哄我开心一下。我给你做后盾,助你把想要的东西全部夺回来,不好吗?”
赵玉郎抬手抓了一只萤火虫,放在她的手心里。
刘若曦看着手中的荧光格外开心,道:“我才不要,你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人前显赫,人后魔鬼。拿你当挡箭牌?我还没等夺回应得的,就先被你的仇敌给搞死了。”
赵玉郎笑道:“你躲又躲不开,何必挣扎?不如从了我,无论是想要刘若雪和黄氏的命,还是想要你生母遗产如数归还,皆能唾手可得。何况你若丢了性命,我也会与你共赴黄泉,做一对阴间鸳鸯,岂不更好?”
刘若曦只觉得他是个疯子,哼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是陷阱。这次陪你是交易,今晚过后咱们两不相欠。我家里已经麻烦够多了,您就高抬贵手行行好,别再给我添乱了。”
赵玉郎不气反笑,更是格外笃定的道:“你可以躲着我,但你总会求到我身上,刘若曦,我等着你。”
刘若曦安全的回到相府,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周童见左辰晓出现,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相府宅院中。
白灵还在呼呼的睡着,刘若曦也回到床上,沾了枕头便睡过去,再睁眼时已经太阳高升。一切恢复如常,好似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梦。
白灵醒来很纳闷,昨天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
刘若曦立即找人请了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虽然赵玉郎承诺不会有大碍,她还是觉得大夫给开药调养一下更靠谱。大夫开了药刚走,白灵正在熬药。
管家张伯突然来说道:“老爷请大小姐去一趟前院,有事和您商量。”
“找我?”
刘若曦有些好奇问道:“父亲说了是何事吗?”
张伯欲言又止,很是无奈道:“夫人不在,老爷只能派两位姨娘齐掌中馈,如今争吵不休对不上账,说问题出在您刚回府时用的那笔银子上……老爷请您过去说一说。”
“是父亲说的?”
“是李姨娘提的。”
刘若曦了然的点点头,她就知道不会是父亲的主意。原本刘府就欠着她银子,倘若中馈被她掌了权,刘府会爪干毛净,一个铜板儿都不剩。否则父亲也不会直接让两个姨娘去管账,在她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
吩咐白灵在院子里熬药,刘若曦跟着张伯去前院。
刚刚跨进前院的月亮门,刘若曦便听到李姨娘尖锐犀利的斥骂声:“大小姐回郡城,夫人重新修缮院子,置办了衣裳珠钗,这算父母赏的,怎么能算在月例银子里?难不成以后老爷赏我们文书一支笔,月例还要扣二两?真是好没道理。”
“但这是夫人离开之前留下的账,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婢妾当然按照夫人的意思办。”金玲是个故作柔弱的软刀子,语速轻柔缓慢,时不时瞟老爷两眼。
“夫人如若记错了就要委屈大小姐?大小姐本就因赵家……就不痛快,若再让她知道老爷区别对待,岂不是更是寒了心。”
李姨娘险些将“赵家亲事”脱口而出,突然想起老爷下令此事不许再提又立即吞了回去。
金玲冷哼一声道:“大小姐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李姨娘何必揪着不放?府里的银子都是老爷赚的,理应老爷说了算,你和在我这里争个什么劲儿,大小姐还没来呢,何必做这一副假慈悲。”
李姨娘不服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假慈悲了?”
“还不是大小姐说过能帮文书进公主府的外学堂,你才这么上心的?我就没见李姨娘您对别人这么上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