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里边也完全听不出这件事和宫爵有任何联系,她更是一头雾水。
连续的三四天,霍骁没消息,甚至股东的季度红利都没了,这是她体会最直观的了。
与此同时,同样处于水深火热的,可以归结为三方。
一方便是霍骁。
几天关闭手机,只出现在他随时变换的酒店和办公室,连续几天。
今天亦是,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还没走,而是拧着眉盯着面前的顾绅,脸色很难看。
“我之所以提拔你,是因为你有能力,也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结果呢!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顾绅就差跪下了,愁着脸,“霍总,我真的不知道钱去哪了!我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我没有贪一分钱!”
霍骁“梆梆!”的敲着桌子,“但这笔钱就是从你手里过后消失的,你怎么解释?!”
没法解释啊,顾绅这会儿脑子里早已一团乱麻。
霍骁闭了闭目,尽可能的冷静,“GUD的那个员工呢?既然是她给的方案,就把这件事推到GUD头上!”
四个亿对宫爵来说也不过是动一个手指头。
顾绅不住的点头,“我知道的!您当初就说了,用这四个亿的亏空反咬GUD的商业骗局,是宫爵为了非正常手段收购咱们,这些我都做了安排!”
当初说好,霍氏亏空四个亿,实则是被GUD圈走了,最后舆论只会倒向对GUD的质疑和指责。
相互合作的好友企业,还能做出如此下作卑贱的手段?
尤其,这些日子GUD到处收购的事人尽皆知,谁都会信GUD之前那些不过是为了拿下霍氏而打的幌子,造势起来,好让这个收购变得很自然,掩盖他耍了手段的事实。
霍骁抬手按着眉间,摆摆手,“还不快去放消息?!”
之前所有消息都捂得严严实实,霍氏上上下下无人发声,更不接受采访。
而当天夜晚十点,霍氏就放出了重磅炸弹。
“霍氏称,几个亿的亏空实为被京市大企业恶意耍弄,为其收购造势做嫁衣!”
慕香染看着那个新闻,拧着眉。
她知道宫爵肯定有这个能力,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可是,如果宫爵真的想做的滴水不漏,霍氏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弄得她脑子里很乱,很烦。
“……我台记者联系GUD高层人员,对方表示一定彻查恶意捣鬼者……”
有人觉得这是GUD推卸责任,要把其中某个职员当替罪羔羊了。
媒体日夜等的就是宫爵的回应。
但这个时间并不长,头一天晚上被人质疑,第二天一大早的早间新闻就给出了回答。
“对不起,GUD内部没有对方提供的人员。”
记者连线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宫爵本人的声音,“GUD所有员工严格入档,除了机密个人隐私,其余接受媒体人直接查询。”
就是为了笃定的传达一件事,查无此人!
霍骁几乎暴怒,“你不是说她是GUD员工?”
顾绅也很
迷茫,“是的啊……您不也见过么?”
他们说的就是车黛,霍骁确实见过,甚至他在GUD还见过她,因此十分放心,也从未揭发。
话说回来,顾绅就是其中的第二方了。
他和车黛关系已经到了那一步,几乎她的很多事,他都是知道的,完全不像是骗她。
当初可是帮霍氏稳住了很大一笔损失,让GUD反亏了一波!
到底怎么回事?
他试着给车黛打电话,之前她一直都不接,今天居然接通了。
顾绅激动得干净站了起来,“你去哪了?”
“找我做什么呀?”车黛笑着的声音,“哦……不会是霍氏危机的事吧?这可跟我没关系啊,你们说只让我帮忙过渡提供一个GUD的接洽方案,钱可是进你腰包了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绅一下子拧了眉。
而且她说话和平时也不像了。
“没意思啊!”
顾绅终于拧眉,“你怎么知道我把资金转到自己这儿过渡的事?”
车黛想笑,“因为我亲自做的啊!”
顾绅这才猛然想起那晚的事。
他必须加班,而且可能通宵,正好就接到了车黛的电话,作为一条船上的人,他并没有太多提防。
但是为了以后不麻烦,他没有出面让保安放她进公司。
车黛买了夜宵,去了霍氏大厦前,确实被保安拦下来了,但这对她来说哪是什么问题?
“我买了两份夜宵,要不给小哥哥一份?”她对着保安,“我真是过来看你们顾会计的!我是他妹妹!”
保安皱了皱眉,看她把夜宵放进了保安亭,转到了后方一个小死角。
光线昏暗,也拍摄不到,笑着把他拉了过去,“小哥哥这么好看,结婚了没?”
保安一脸老实相,懵神的摇了摇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哼出声来。
车黛笑着,“你不会是还没有过吧?”
“我以后经常来看你呗?交个朋友?我哥……就是你们顾会计催着我赶紧嫁人呢!”
这时候说这些话题,完全是为了不冷场。
接下来就不用她浪费口舌了,他也没心思听,专注于她身体上。
不得不说,车黛的身体对男人来说,是足够的诱惑,尤其这么稚嫩的小保安。
保安甚至都没看清她长相,她已经理了理裙摆进了大楼。
顾绅看起来很忙,车黛也不走过去,好像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坐在茶几上等了一会儿,去了两趟卫生间。
当然每次去卫生局都是为了把仪容整理好。
回来之后才不高兴的捻着顾绅,“吃完再忙嘛!一会儿就凉!”
顾绅现在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倒不是很担心,甚至刻意把灯光调暗了。
被她拖着到了沙发上,看着她打开夜宵,顾绅的眼神却在她胸口的位置。
纽扣开得恰到好处,尝过她的滋味,要不多想太难了!
“要不……”他已经习惯了最近的相处,不像当初的客气和被动了,“吃夜宵之前是不是应该……”
“你好坏!”车黛
打了他一下。
被顾绅顺手握住,顺势推进沙发里,语调里都满是迫不及待,“很快的!”
是很快,因为方便,她今晚穿了裙子。
半显半遮的做这种事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模式,刺激又不麻烦。
几次之后,沙发被推得和茶几有些距离里,车黛整个人被狠狠压进沙发里,目光是不是往他电脑的方向看一眼,嘴里的叫声一直没停。
这种事,过后都会疲惫。
尤其她今晚让他放纵了好几次,所以顾绅在沙发上躺了会儿。
“要不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她拍了拍他,问。
顾绅笑着看了她,简单穿好衣服之后起身去洗手间。
而她也没有穿好衣服,直接打了他电脑前。
会计的工作内容很复杂,但她知道他们的计划,也就知道怎么操作这笔钱,太简单了。
把钱延时转出去,而已。
当时顾绅不会发现,等钱被转出去了也已经晚了,她会把提示信息拦截,让他们压根不知道资金转走的路径。
也因此,此刻的顾绅才会如此迷茫。
但,第三方,此刻也并没多么的乐观。
这第三方,当然是车黛了。
和顾绅联系的时候,或者说,事发之前,她早就已经辞职了,况且她一直用的GUD员工资料根本就是假的。
他们就算认识她的脸,也没有任何证据!口说无凭。
挂电话之前,顾绅气得闭了眼,“是你干的?……就不怕我供出去!”
车黛笑了笑,“可以啊,你有什么证据?咱们第一次是在草坪上,没有监控哦,然后是我家,也没有……还有小市场胡同?”
很明显,哪儿都没有他们亲密接触的证据。
车黛甚至笑着,“你占了我这么个大便宜就偷着乐吧,说不定我以后还会给你返回去一笔,就别费神了!”
“哦,忘了告诉你,如果你不安分,我不介意把咱俩发生关系的视频给你老婆!你没有,我可是有的。”她语调不疾不徐,早有准备。
说完挂了电话。
也是那之后,车黛离开了京市,带着她过几天就会收到的那笔钱。
留下霍氏和GUD打的不可开交,她已经坐收渔利了,当然要离开!
但,就在她该收到资金的那天,她的手机几次自动关机,开了有关,关了又开,完全不受控制。
眼看着她自己设定的时间就要到了。
她几乎想把手机砸了。
幸好,那个时间之后的两分钟,手机终于开机,她急急忙忙的进去查看资金。
那是新卡,余额5.00。
她当时放了十块,扣了五块当月短讯管理费,竟然一分都没入账?!
这怎么回事?
她一遍又一遍的查询,还是那个结果。
以为是有延迟,所以她等着,一直等到了那天夜晚,竟然,依旧不见资金。
车黛这才立刻打开了新闻,看看是不是资金还在顾绅那儿,相关新闻肯定能看出来的。
但是从霍氏的慌张来看,他们的确亏空了四个亿。
所以这四个亿竟然不翼而飞了
么?
京市,夜色渐浓,霓虹华丽。
宫爵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只是握了一杯白开水也那么的优雅迷人。
那种沉静和外头的新闻鲜成对比。
苏牧从国外打电话过来,就问了一句:“成功了?”
男人从喉咙里低低的“嗯”了一句,又道:“没人分享。”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笑,“别特么跟我装孤独!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空跟你玩,冷瞳刚睡着才有空打给你。”
嗯哼?“重色轻友?”宫爵漫不经心。
苏牧扯唇,“我重色轻友,你眼里只有色。”
然后才道:“霍氏这么大的事,各个合作人,各个银行肯定施压,慕香染不替霍骁着急?你不去看着她,顺便分享一下?”
他疯了么?
这种事和她分享,她会第一秒给他一巴掌,然后转头去找霍骁的吧?
苏牧想想也对,才道:“既然已经开始了,你就必须做下去,总之我站你……对了,我之前给你发过去的邮件收到了么?”
宫爵依旧是“嗯”了一声。
那是通过崔燕介绍的人,找到了那个协会长了解到的情况,甚至找到了当年的文书,其实已经失效了,扔在协会地下室要销毁的。
一直文书,就是当初逼得宫老先生站不起来,最后自杀的直接证据。
协会长亲口承认是他签了文书,但背后的人,是霍家,和姓陆的。
否则宫爵不会这么狠。
其实,苏牧知道他会难受,但也劝过:“毕竟那是霍老和陆家老头的罪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不是?”
宫爵只说:“我只给老头一个清白,也让他们尝尝当年老头尝过的滋味,至于熬不熬得过去,那是他们的造化。”
好像也有道理。
“挂了。”苏牧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
蹙起眉,“去哪,我说冷瞳睡了,可以陪你说一会儿。”
宫爵语调冷傲,“自然是找暖床的。”
“……”苏牧咬咬牙,“……别忘了赶紧给我处理好隐秘住宅的事,我在国外呆不惯!”
宫爵没应声,直接挂了,然后拿了外套走出办公室。
他便是坐在那三方之上的角色,他什么都没做,却把整件事收尾了,无声无息。
车黛不是什么好人,顾绅也不是,霍骁更不是,所以宫爵不为自己的渔翁角色感到愧疚。
唯一愧疚的,大概是对顾绅的太太和孩子吧。
一边开着车,他给谭泽打电话,“基金会的事怎么样了?”
谭泽最近都在忙这个,公司的事一概没空理会。
基金会初始基金,宫先生一下给了他四个亿,弄得他超级紧张,接电话都要偷偷摸摸的。
这才道:“都妥了,您说,要不要弄个发布会什么的?”
男人薄唇淡淡,微蹙眉,“慈善做的事实,弄那些虚架子我用得着让你去?”
“是是!”谭泽笑着。
接着,听到他说:“文城今年高考的孩子们成绩似乎很不错。”
“给拨款奖励?”谭泽问,“那我和教育方面的人对接一下?
”
宫爵给文城教育事业的慈善很多,所以对接起来其实很顺利,也会很快。
电话里安静了好久,谭泽终于听到他说:“让人去顾绅家的居委会看看,他老婆最近做过什么好事,该表扬还是怎么的,你自己看着办。”
“顾绅?”因为谭泽最近不管公司的事,说实话,不熟。
男人这才淡淡的一句:“找到人去办就是了,别那么多废话。”
好吧,他只好不问了。
而这样宁静美好的夜晚,霍骁已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对整件事毫无头绪。
他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补上这笔钱。
又谈何容易?
宫爵的车在滨河苑的楼下停住,仰头看着面前的高楼,好一会儿也没上去。
也不知道他在车里坐了多久,一直到看着她忽然从楼里走出来。
下意识的就要下车。
可霍骁的出现让他停下了动作,眉峰拧了起来。
就算他不打开车窗户,也知道霍骁是和她借周转资金的,而她,如果不出意外,不可能开口回绝!
霍骁看起来很急,没打算上去坐坐,大概是还要找人再借,说完就走了。
宫爵也终于从车上下去。
慕香染走了两步之后又皱起眉,转过身,看到看到他迈着长腿走过来,不疾不徐。
她也没动,直到他在面前站定。
冷不丁的开口问:“答应了?”
慕香染微蹙眉,看着他,“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样的问题已经显示了她对他的不信任。
男人脸色微沉,嗓音沉沉,“我什么都没做。”
这也是事实,一切都是他们三方在折腾,歹心歹念全是他们的,后果被他转了个方向而已。
“不信我?”他低眉,自嘲的笑。
她没说话,只是要转身上楼。
又被他伸手扣住,“我问你,是不是答应他了?”
“我自己的资金,我没有决定权么?”她这才道。
那是她自己的钱,她当然有自己决定的权力,虽然宫爵依旧不爽。
可他点了点头。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就听说了她愿意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全部转到霍敬名下的事。
没错,是霍敬,不是霍骁。
这是让霍敬帮霍骁,间接替他们兄弟增进感情?
宫爵在晚上同样到了她的小区,这一次不是在楼下,而是她家门口。
“你还真把自己当他的家人了?连别人的兄弟感情都考虑在内了,嗯?”他很气,也不知道气的具体是什么。
慕香染很平静,“我和霍氏没了联系,你不是应该最高兴么?以后不会因为公事和霍骁见面,不是么?”
“还有,你这么看不得他们好,难道这件事都是一手制造?”她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
他抿唇不言,慕香染也不想和他争,打算回屋里。
可是整个人被她扯了过去,抵在电力井旁边的墙壁上,一片昏暗,却能感觉到他的脸上的冷郁。
“好!转股份是撇开关系,那么你告诉我,打算把舞蹈室卖了不是倾家荡产要资助你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