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染放下食材,背对着他的时候尽可能把表情调整好。
她今天虽然是心情好,但没必要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感觉到,免得事多。
刚转过身,她听到不远处单脚支地倚着的男人,峻脸表情不多,只薄唇动了动,问:“要么?”
慕香染刚挪动的步子猛地顿了一下。
显然是觉得他太直接了。
虽然,他们之间真的只剩下这种关系了,也何必这么……没情调呢?
可既然他这么直接,她也觉得省时间挺好,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停住,微微仰脸,扯出一个公式化、敷衍老板的笑意,“没洗澡,嫌弃么?”
“不嫌弃的话,你随意。”她把自己的接过来继续道。
宫爵略微低眉,没说话,还在消化她的话。
下一秒才抿了抿薄唇,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嘴角。
最后一点红酒被他抿了一口,随手将被子放在了门口的台子上。
他亲下来时,浓烈的气息里伴随着红酒的醇香,侵袭入神经很容易让人失去防备。
而他居然没把红酒喝下去,一半都抵进了她口中,近在咫尺的低眉睨着她。
一滴从她嘴角流了出来,缓缓滑落下巴,到锁骨。
他的视线随之而动,又一路亲下去。
慕香染闭了眼,她受不了他这样……可是手上没什么力气推他,唇落下时,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也不表现得太享受。
可男人一下子勾紧了她,手掐着她贴紧自己,“有喜事?”
他忽然这么问。
慕香染闭着眼,只觉得张口一说话,就会发出某种她不太情愿被他听到的声音,咬了唇,摇头。
“你的身体出卖了你!”他在她身上轻咬,沉声。
哪一个地方会让她喜欢,他都一清二楚!
慕香染觉得自己快疯了,不过是两三分钟,她已经被燎得受不了,“宫爵”
声音里有着抑扬顿挫的味道。
可她看不到面前的男人亲着她的嘴角略微的勾起,带着得逞,带着邪恶,偏偏就是不给。
看着她不满的蹙眉睁开眼,迷离的看着他,那一刻,宫爵不自禁的眯了眼,这样的女人,会要了他的命。
可他咬牙忍了。
好歹是能屈能伸的男人,
不是么?
而后垂眸看着她,嗓音低哑得不像样,却自如的控制着语调,“想?”
慕香染勾着他的脖子,她很想放开,然后去冷静。
但不知道是不是好心情的缘故,她松不开手,又或许是麻痹自己,她和他这样,是在还债,应该的、理所当然。
男人淡淡的勾唇,“既然心情不错,自己伺候,满意了再谈晚餐?”
她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就饿了,中间买了菜,想想做出来之后的菜就更饿。
这会儿看了他,好一会儿没动作。
宫爵并没有闲着,手不安分,唇畔也不安分,弄得她心里跟猫爪似的。
终于迷离的缠着他,素手去解他昂贵的皮带,动作生涩和急促,以至于毫无头绪,拨弄半天,根本开不了。
一张巴掌大的脸皱了起来,委屈又生气的模样和他的皮带作斗争。
男人低眉,喉结几度滚动。
她现在的模样,就像一粒毒药!
下一秒他握着她的手一起抽掉皮带。
她真的头脑发热,那会儿简直没了所有顾及,腰带的金属撞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音的同时,她白皙的手抚到了他的身上。
显得有那么些迫不及待,那感觉竟让她觉得自己像某次吃了药之后一样。
没错,是她主动的,一瞬间身体都往前仰了仰,发出一串动听的轻吟。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咒骂,任由她胡闹之后快疯掉的那个人成了他,狠狠将她抵在墙边,一切主动权都夺了回来。
有时候慕香染想,她遇到宫爵真的就是不知廉耻的开始,然后再也丢不掉这个包袱了。
否则她现在怎么会跟他这样在这边发生关系?
明知道他身边有肖柔,她曾经明明那么嫌脏,想的是绝对不要一个不干净的男人,但她现在是做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还他的钱和人情?
一番疯狂后,她全身酸软的站不稳,被他一把抱起,几步进了客厅压进沙发深处。
那会儿她的思绪已经没办法正常运转,也不想运转了,索性没了节制。
夕阳从窗户透进来,客厅里交织的声音却从窗户传出去,泳池的水在风里一波一拨的荡漾着,久久不曾平静。
沙发上的气息一点点平静下来,慕香
染闭着眼睁不开,到处都是疲惫。
却听到了男人低低的、和平时一样冷沉的声音,“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做菜,看来很喜欢主动?”
慕香染闭着的眼动了一眼,然后猛地睁开,直直的的盯着他。
他刚刚问“要么?”,她直接走了过去,然后主动仰脸对着他,然后……?
她低眉看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一下子拧了眉,几次深呼吸。
好半天,终于能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竟然没有生气,手在她身上划过,提醒她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然后起身,悠闲的去找了自己的衬衫,上楼。
慕香染已经没办法形容那会儿的心情,狠狠闭了眼,想到她理解错误时的主动,以及他挑了一下眉的动作。
简直无地自容!
宫爵上楼并不久,几分钟之后又下来了,看样子只是冲了个澡。
那会儿她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主动,已经把门口的一片狼藉收拾了,被他扔在那儿的酒杯也洗了去放回原位。
看到了他没放回去的红酒,扫了一眼红酒的名字。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而她不知道那个红酒有着轻微的迷情效果,更不会知道宫爵在她来之前一口都没喝,唯独喝的一口也直接渡到了她嘴里。
这会儿,男人漫不经心的迈下楼梯,脑子里都是她的千娇百媚,感觉他多此一举,她哪怕怨恨他,但她的身体在面对他时永远都是软的。
慕香染转身看到男人站在不远处。
她抿了唇,装作没看到,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然后上楼,也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才发愁,这个别墅里好像之前还有女性的衣服,不知道被他处理去哪儿了,她连换洗的都没有。
挑了半天,拿了一件他的衬衫,比较了很多,最长的一件了。
原本也可以穿他的睡袍,但被他穿了,她的那一套不见了。
穿上衬衫之后拉了几次衣角,很勉强的下楼,在餐厅入口经过时可以听到他在里边做饭的声音。
她顿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这样的声音听着是温暖的,所以转身出了门,去了泳池上方的小拱桥,站着吹风。
隐约能听到他的手机在客厅响。
她转头从窗户
看进去,见了他从厨房出来接电话,看了屏幕后并没有立刻接。
她笑了笑,不用猜也知道是肖柔。
有那么点做坏人的感觉,如果她是肖柔,他在和别的女人纠缠,该多么的愤怒?
转而想到,他除了肖柔,除了她,必然也还有其他女人的,只是不会让女人们彼此知道吧?她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有什么好可怜别人。
她比谁都可悲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感觉风景忽然失了美色,茫然的看着,不知道有什么可欣赏的。
甚至有那么一点迷茫,难道她就要这样过半辈子么?
好讽刺的人生。
那种莫名的失落而凄凉几乎都放在了脸上,但面对宫爵时,她尽可能拿出合适的表情。
宫爵从厨房出来,上了拱桥,在她转头过来那一刻,她从凄冷到拿出一副虚假的笑意时,他便深眸眯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直到她在他刚到就想下去的时候,男人伸手扣了她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睨着她,“怎么了?”
慕香染笑了笑,“没什么啊,怎么这么问?”
宫爵面无表情,重复:“怎么了?”
语调稍有放缓,或者说刻意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紧紧盯着她,势必要让她老实交代的架势。
慕香染很不喜欢他这种什么都能看透的样子。
终究是不笑了,“菜不是好了么,我饿了。”
“别跟我打哑谜。”他薄唇动了动,话才说着,她作势挣扎把手腕抽回去,因为用力过猛,拱桥边并不太高,很有可能失衡就掉下去。
一下子让宫爵想起了她在名人堂天桥上,哭着差点摔下去的场景。
脸色沉了沉,闭了闭目,“你是想掉下去摔死不再还债!”
她只得看了他,笑了笑,“是个好办法呢,要不你帮我扔下去吧,反正宫先生也不在乎人命,轻易就能封掉一个大案子。”
这一下子就扯到了关于她爸爸的案子。
明明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因此,宫爵一张脸黑得很难看,“别让我问第三遍!”
看着他这么冷郁的脸色,她抿了抿唇,难道要说,因为想到他养了太多女人,她竟然心里感觉到不舒服么?
看着她就是不说话,宫爵终于狠狠松开她
,“滚!”
慕香染愣了一下,他很少跟她说这个字。
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木然的咬了咬唇,低眉从他身边经过,进屋去换掉她的衬衫。
但刚进门,感觉身后一阵风卷过来,身体已经落入男人的怀里,很清晰的能从他霸道和胡乱的吻中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愠怒。
“唔!”慕香染蹙起眉,被他弄疼了,“宫爵,啊!”
她伸出手想推,可是找不到双手可以放的地方。
他狠狠咬着她的唇,“不知好歹!”
亲的力道十分的重,霸道她所有的空间,夺走她的呼吸。
她只穿了衬衫,他想怎么样都能为所欲为。
但是慕香染这会儿真的受不了他再来了,几乎是拼尽了力气躲避着,在他不注意的空隙开口:“不要……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她快速而模糊的说完原因。
身前的男人停了下来,浓眉蹙着等她说下去。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也皱着一双柔眉,“肖柔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女人,我却单纯的给你发泄的宫爵,哪个好女人会做这种事,我不是恶人是什么?”
“肖柔知道了肯定会想杀了我。”
“她很可悲,根本不知道你这么……我也很可悲,也不过是你众多之一?”
他低眉睨着她,“说完了?”
慕香染怕他乱来来点了点头。
他却阴着脸,“京市是允许重婚么?”
她没明白,看到他讽刺的扯唇,“若是允许,我不介意多养几个,让你成为众多之一!”
她眨了眨眼,这……算是变相的解释?
“滚去吃饭!”他放开了她,不知道在烦什么,好像每次提肖柔都会皱眉。
慕香染反正是饿了,他肯放了她,当然要去吃饭。
而却,能理解他的烦躁,脚踏两条船,面对一个对他付出那么多,他唯一在媒体面前承认的女人,万一被肖柔发现他养了她,是不好处理呢!
能不烦么?
看来,他比她都还苦恼这些关系,也就是发生关系的那会儿享受一下,不也是可怜人。
这么想,她心里舒服多了。
也好奇,肖柔都知道他们结过婚了,没怀疑过离婚协议无效的事?还是爱到深处无法计较?再就是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