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从温允病房出来,路枫沉着张脸,钥匙胡乱塞回傅景琛手中。
沈汐洁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
温允的话震惊三观,但最终真实性还有待考证,路枫要是冒然回去找路怀之算账才是把医院里的人彻底推上风口浪尖。
路怀之一旦把矛头目标光明正大对准温允,那她……沈汐洁心底很乱,温允就有光明正大反击的机会。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半年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为什么值得她这么做?
路枫双眸暗沉如墨,“我想去趟禹城。”
他伸手把沈汐洁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这种烂人,死了也算一命抵一命,别劝了。”
沈汐洁失声道:“路枫!”
傅景琛则直接招了招手,不远处立马走来几个人影,打头的是曹东。
“把他抗走。”
路枫怒斥:“你疯了?”
傅景琛眸色淡漠,“你要是出事,最后一个接触人是我们,路家要追责不说百分百,我们家至少承担百分之五十,让你走我才是真疯。”
路枫直接被两个人架空。
窘迫加愤怒直接染的整张脸通红,双脚在空中晃荡,“你别以为让我吃了顿晚饭就能指手画脚。”
曹东看了眼他:“大哥,这小子不服。”
“绑回去。”傅景琛头都没抬,揽着沈汐洁走向自己车边,“记得找根结实点的绳。”
回到车上,沈汐洁通过后视镜看着路枫被人五花大绑,像秋天肥美的膏蟹,从水中捞出来
还没多久直接送上桌。
她眼里带着几分怜悯,“怎么办?”
傅景琛刚发动车,两边车位都是满的,还有一个出奇的靠边,出去要点技术。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两个人加在一起都快过五十岁了,轮不上我们操心。”
沈汐洁:“我没想过小熙……”
“汐儿。”傅景琛忽然叫她名字,“没有人愿意碰上这种事,过于的感同身受代入不是件好事,温允和路枫两个人真要算起来也算隔着血海深仇,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劝和的。”
“你没这么伟大,我也不想你过的太累。”
沈汐洁声音闷闷:“我知道。”
她不是圣母心作祟,如温允所说,路枫没什么错,他甚至可以说是个好人,好到她决定放过他。
一行人回了铂悦路,下车时隔壁难得安静的过分,曹东从副驾储物盒摸出一根针管,透明的颜色和银白尖端在暗夜里泛着幽光。
曹东猛吸一口烟,右脸明显刻着一块青。
“太闹腾,让人打了针镇定剂。”
傅景琛颔首:“没事,先把人抬上去。”
路枫仿佛提线人偶,三四个人你抬手我搬腿的把人往二楼运。
沈汐洁眉头微蹙,傅景琛揉了揉她脑袋,“他今晚估计也很难自然入睡,偶尔非自然干预算是为他好。”
“我就是操心的命。”
傅景琛后脚也上楼,沈汐洁问:“还要干嘛吗?”
只见某人从口袋摸出一个银色的圆环手铐,咔嚓一声,路枫的
脚被锁在床尾。
许颖正好路过,家里动静太大,听不见纯属聋了。
她倒不好奇也不八卦,只是斯淼诚心诚意邀请约了去餐厅吃提拉米苏,陈姨亲自做的。
许颖在门口扫了一眼,语气不冷不热,“他上洗手间估计不会方便。”
沈汐洁眨了眨眼,对面人把嘴里的葡萄味软糖囫囵嚼了嚼,紧接着头也不回重新上楼。
十五分钟后,她拿了根带铁链的手铐。
“江衍上次在家的做戏道具,借给你们。”
傅景琛果断收了替路枫换上,沈汐洁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
次日,头版头条娱乐区出现冷如峰三个大字。
下面的配图除了某人一惯风流的身影,还有温允熟悉的侧脸。
十点十五分,冷如峰发微博大方承认,温允的名字从默默无闻顷刻之间成了林城名媛圈津津乐道的存在。
冷如峰这些年身边有明星,有嫩模,网红也不缺,却是唯一一个明面承认的。
路枫还没醒,不知道是镇定剂的后劲太强,还是他的潜意识排斥接触现实。
人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卷成一团的被子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随着翻身动作,脚底的链条哐当作响。
沈汐洁再三交代佣人等他醒了先喂杯水再看他癫狂。
当然,这是傅景琛原话。
昨小熙死了,连墓碑葬在禹城哪座山都说的一清二楚,路枫要是去了禹城,看见墓碑愤怒值估计还要飙升一个度。
他再回来去找路
怀之,简直不把自己命当命。
以卵击石,到底是鸡蛋嫌命长,还是石头在看戏?
更别说路家的人一直跟着他们。
病房中,冷如峰拿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插进温允床头的花瓶中,花瓣上还坠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白的纯洁淡雅。
温允已经醒了,正披着头发小口小口地喝粥。
“你不用每天过来的。”
冷如峰微微一笑,“又不是什么大事,比起你在埃及救我一命,我能做的算杯水车薪。”
温允但笑不语。
冷如峰边滑动屏幕边把最新新闻截给她看,“已经对外公开,路家那边想动你也得先掂量掂量冷家的拳头够不够硬。”
“谢谢,事成后我尽量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冷如峰唇动了动,轻声问:“真的想好了?”
温允温柔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狠厉,“他们越不想见我,越想让我闭嘴,我偏不能往后退,路怀之这些年做了多少脏事,害了多少无辜的女生,杀他于事无补,我想要的是这伙人被法律制裁。”
冷如峰倒了一杯温水递来,柔声道:“会的。”
“还要麻烦你帮我处理件事。”温允把耳侧的碎发撩至脑后,“我和鸿宸的合约,让律师帮我提出解约申请。”
她的脸上带着和煦温柔的笑,遗憾中带着忧伤,“沈小姐是我人生的贵人,我不想把她也拽进这趟浑水,如果没有路怀之,没有这些事,我大概能站在阳光下干干净净的和
她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