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笑目光微闪,尔后扯扯纪宴衣袖,依偎道:“哥哥不许看别人。”
“闭嘴。”
纪宴没心思和他闹,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理智回归。
不然她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地给他们一人一耳光。
到时候,气出了,人爽了,攻略对象也飞了,她也该废了。
半点不划算。
“侠士哥哥,你几号……”
金言笑话刚说一半,下巴就被纪宴给扣住。
他娇嗔一眼后,继续把话说完,“上场啊?我给你加油打气。”
纪宴左右端详两下,答非所问道:“长得倒是好看。”
她脑海里全是那两人,所以急需新面孔洗洗眼。
意外的,竟觉得他美的不可方物。
之前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就被他一声声的‘哥哥‘给劝退。
现下近距离看着,反而品出他的味。
肤如凝脂,白里透红,眉似远山,媚眼横斜,盈盈一抬,勾魂摄魄。
说他是妖精,又不尽然。
因为他身娇体贵,让人见到便想把他千珍万贵地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而非压在身下。
“人家本来就不差,是哥哥没有……”
金言笑趁机抱住纪宴的手,眼波流转,风情万千,声软人娇。
可惜,没说完,就被一粗狂的声音打断,“就是他!不把归息楼放在眼里!”
“……”
纪宴突然后悔留刀三爷一条命。
被他吆这么一嗓子,几乎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
南战、君撷亦然。
金言笑松开手,眉眼一抬,笑盈盈地看向刀三爷,红唇轻勾道:“没听见我在说话吗?”
“小美人儿……”
刀三爷哪里见过这号人物,正感叹天生尤物,想着如何吃干抹净时,一枚带倒钩的暗器直直射进他脑门儿里。
根本不给他半丝反应的机会。
“咚——”
庞大的肉体摔在地上,发出偌大的声响。
“哪来的无名小卒,居然敢在如此盛典大开杀戒!”
“归息楼的人都敢得罪,怕是不想活了。”
“瞧他旁边那一身白衣装仙儿的,还带着斗笠,是长太丑,不敢见人吗?”
“大会还未开始,岂能由尔等猖狂!慕容庄主,还请将这二人请出去!”
武林大会,各门各派都想和归息楼搭上关系。
先前听到刀三爷喊,他们就准备借此机会获得拂衣公子的好感。
万没想到,那青衫少年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取人命!
最可怕的是,他杀人不眨眼。
单看他那一脸笑,根本没人想到他会杀人。
可他就是在谈笑间取了人命。
简直是个疯子!
“哎呀,侠士哥哥快救救我,人家要死啦!”
金言笑眼瞧事情闹大,吓得直往纪宴怀里钻。
但若是有人仔细看,会发现他脸上根本无一丝惧意。
有的只是顽劣。
“滚出去!”
纪宴咬牙切齿地将他推出怀。
如果目光能杀人,金言笑现在早就千疮百孔。
“侠士哥哥,人家可是为你才惹来杀身之祸的,你不可以丢弃人家的。”
金言笑嗔怪地用衣袖打纪宴,全然不在乎围观的恶言恶语。
更不在乎四道如寒芒的视线钉在背上。
“滚。”
纪宴打算一脚将他踹出去,求个清静。
但腿刚抬半分,空中就飘来一条一米多宽的白布,以及铃铛碰撞的空灵之音。
悠扬清远,恍似仙界而来。
“安魂铃!”
“是归息楼!”
“拂衣公子来了吗?”
众人瞬间放过纪宴二人,纷纷抬头,一脸盼望地盯着踏布抬轿而来的四位红衣使者。
纪宴则慢半拍地往上看。
通体漆黑的小轿,奢华精致,四角坠着玉质风铃。
轿帘大开,里面坐着一黑衣黑发黑面的矜贵男人。
萧异同!
“归息楼的二把手?”金言笑摇着扇子,“倒是难得看他露面。”
纪宴很快收回目光,淡声问:“他叫什么?”
金言笑凑近说:“你瞧他脸上带的黑面獠牙面具,就该知道,他叫鬼面。”
纪宴‘呵‘一声,半嘲半讽,“鬼面?”
倒是配他!
眼瞧着轿子落地,大家的议论声更大。
“咦,不是拂衣公子?”
“是鬼面,可放出的消息,不是拂衣公子亲自来吗?”
“什么情况?归息楼的情报也能有误?”
“不会吧,是拂衣公子临时有事吧?”
纪宴冷笑着喝下一杯酒。
临时有事?
放屁!
萧异同根本不想她来,所以给她的是假时间。
如果不是温尔,她根本不会知道,真实比武时间是今天。
因为被太多人围着,所以萧异同并未瞧见纪宴。
等轿落地,便冷声解释道:“楼主临时世务缠身,故派我前来。”
江湖人士安静片刻后,爆发出巨大议论。
“草!我下注的可是归息楼,不会输吧?”
“初入江湖吧?鬼面一剑十人,刃不染血,武功不在拂衣之下,怎么可能会输?”
“亲娘哎,我买的是拂衣,但拂衣没来,亏惨了!”
“你那算什么?我全部身家都压了拂衣,现在真是血本无归啊!”
“不是,你们谁还记得刚刚刀三爷被杀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
哭爹喊娘的各位江湖好汉,立刻集结起来,告状!
虽然最终胜者毋庸置疑,但第二第三还是有不少丰厚奖赏的。
所以,大家秉着能少一竞争对手,就少一竞争对手的想法。
动作一致地将纪宴二人推出来。
可惜萧异同听完,只淡淡说了句,“他不是我归息楼的人。”
众人叹气。
纷纷开始思索该如何对付青衫少年时,萧异同话锋一转。
“不过,在武林大会前,滥杀无辜,归息楼绝不容忍。”
“鬼面大人说得对,快,把那两个狂徒扣下!”
一直站在君撷身边没出声的慕容庄主,立刻附和。
江湖两大门派都插手此事,无疑是把纪宴二人推上风口浪尖。
“砰!”
前去抓人的山庄高手,被纪宴用金言笑的扇子扇飞。
四人,正巧就砸在慕容庄主脚边!
气得他大怒道:“大胆!”
“本座胆子确实不小,但慕容庄主不问缘由就说我们是狂徒,如此待客之道,本座自愧不如。”
纪宴抖抖衣袖,站起身,一步步走过用人开出的宽敞大道。
话落,已率先踏上比武台。
一袭白衣,身姿挺拔,风吹发动,不见其貌。
坐于轿辇之中的萧异同,神色微变,叹息几不可闻。
小姐,你到底还是来了。
全程看戏的南战,在纪宴起身时,眼神就变了。
那道倩影,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阿宴,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骨头似的倚在座位的君撷,舌尖轻抵唇内软肉,幽深的瞳里,藏着杀意。
“去,查查那小尾巴是谁。”
小尾巴?
慕容庄主愣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青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