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是凤城顶级大户,纪家大小姐的传言,凤城无人不知。
骑射皆可?
简直是在说笑话!
将军傲慢道:“锦昭仪想表现,臣可以理解,但大家都是为您的贵体着想,还请昭仪不要胡闹。”
纪宴安抚地对着君撷笑笑,转头,秒变脸。
浑身透着自信道:“将军不信,我们可以比比。”
说着站起身,“刚好,骑装我已换好,咱们凭实力说话。”
将军不屑于欺负女人,正想推拒。
君撷抚掌道:“朕觉得甚好,去,把朕的戏珠牵来。”
众人大惊。
戏珠是君撷多年坐骑,从未有第二人骑过。
纪宴猜出一二,小声道:“随便给我匹马就行。”
“那不行,”君撷说,“朕可不想你受伤,戏珠性子温顺,肯定不会摔你下马。”
纪宴保留意见。
她才不信他的坐骑会是个性子温顺的。
很快,牵马官牵着一通体雪白,唯有额间一抹红的马过来。
纪宴惊艳道:“好漂亮啊。”
肌肉匀称有力,四肢骨骼流畅,色泽纯到出奇。
君撷拍拍她的手,“喜欢,就去试试。”
“那臣妾就不客气啦。”
纪宴驯服过烈马,所以也不担心会被摔下来,利落下台阶。
牵马官看她过来,正要提醒注意事项。
就见她一手握缰绳,一脚踩马鞍,借力翻身而起,上马动作潇洒干脆。
红装白马,飒爽英姿。
长发高束,不让须眉。
仿佛她生来就该纵马驰骋,而非拘泥四方天地。
君撷右手倏然攥紧,一种抓不住的感觉,让他不悦得很。
“劳驾。”
纪宴坐在马上,背脊笔直,善意提醒牵马官离开。
原本瞧不上纪宴的牵马官羞红脸退场。
同样心情的将军,态度稍转道:“娘娘倒是挺会藏拙。”
他打小骑马,是不是行家,一眼就能瞧出。
纪宴绝非新手,而是高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纪宴绵里藏针,“将军应该比本宫懂。”
这是在回击他的以貌取人。
将军听出,哈哈一笑道:“皇上,咱们怎么比?”
君撷看着骑在马上,风姿非凡的纪宴,心底那股子阴翳突然就散了。
总归是在自己后宫,瞎生什么气。
理顺这点,君撷勾着唇角,起身负手而立道:“锦儿想如何比?”
纪宴之前都站在他身边,所以没觉得,如今离远看,才发现他真的像个少年。
骨骼清瘦,却不显羸弱,笑容干净,却不显稚气。
妖艳又清淡。
纪宴不止一次地想,他若不生于皇家,定然活得潇洒自如,不必行一步想后九十九步。
“臣妾骑射不精,将军应该对此很有经验。”纪宴敛起思绪,笑里藏刀。
“锦昭仪如此看重,臣也就不客气,”将军想挫纪宴锐气,“一炷香内,谁打的猎物越多,谁获胜!”
末了,他添一句,“娘娘若是现在认输,也不会有人笑话,不然,会更不好看。”
会骑马不代表会打猎。
一个小姑娘,说什么大话。
有人立刻站出反对,“这不行,自古狩猎都该由皇上首猎,你们先开弓,算什么?”
“是啊,这样不合规矩。”有文官跟着附议。
“秋猎是大事,不是你们的儿戏!”
“够了,”
君撷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开个彩吧。”
桑公公立刻双手递上御用弓箭。
皇上如此叛逆,臣下也不敢多劝,只能干叹气。
君撷才不在乎他们想什么,横弓搭箭。
“咻——”
箭瞬间弹出。
头顶上飞过的鹰,振翅想逃,但终究无用。
“啪——”鹰掉落于十米外。
君撷扫一圈,见没人再出声,便道:“既然无人反对,便依大将军所言。”
将军道:“谢皇上恩典。”
纪宴没说话,抬手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根箭,扔向挂着的锣鼓。
“咚——”箭尖扎进锣鼓。
纪宴说:“现在开始。”
话落,勒缰绳,夹马肚,调马头,一气呵成。
待将军回神,她已经策马跑出些距离。
想要看笑话的嫔妃,蔫下去。
人家哪里是不会骑马,姿势那么标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让她在皇上面前得脸!
林里。
纪宴弯弓搭箭,瞬间松手,几乎不用瞄准。
活蹦乱跳的兔子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扎在原地。
身后捡猎物的小太监,立刻躬身上前。
“!”
纪宴觉得背后有风掠过,小心侧眸。
结果就看见,头戴黑抹额,身着黑衣窄袖的萧异同站在她斜后方的树枝上。
面无表情,活像是上门催债的。
等小太监回身,萧异同眨眼消失。
纪宴琢磨应该有事,一夹马肚,瞬间蹿出去。
很快,小太监被她甩下。
“吁!”纪宴快速勒马。
萧异同在马前蹄踏下的前一秒,飞身而起,连带着纪宴。
戏珠似乎对萧异同敌意满满,不停地对着他尥蹶子。
纪宴怕它把人吸引过来,示意它安分点。
但是没用。
萧异同冷冷看着把地刨出个坑的戏珠,嘲道:“君撷对你还挺好,居然特意让它提前两个月,嗅惯你身上的香味。”
纪宴一怔,她只猜到君撷可能会做手脚,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
“你也别觉得他是好人。”
萧异同看向纪宴,没好气道:“纪家是天下第一的首富,他对你好,图的是整个纪家。”
“天下第一?”纪宴意外,“这么厉害。”
萧异同对她清奇地关注点,表示无语,蹙眉道:“你连这都不记得?”
纪宴摇头。
萧异同沉吟片刻,问:“你内功恢复如何?”
纪宴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双臂一展,脚尖轻点,整个人轻盈地在空中飞。
姿态翩翩,竟是不输萧异同和南战。
自从小太监提醒她去太医署后,她每天熏香沐浴,外敷内调。
不过一月,身体已恢复八成。
虽然不知全部实力,但她敢肯定,不会在南战和萧异同之下。
“一月后的武林大会,有没有把握?”萧异同冷不丁问。
“什么?”纪宴险些摔下去。
站定后,才问:“武林大会?和我有关系?”
“当然。”
萧异同递来一木牌,“君撷托拂衣公子请神医出山,唯一的办法就是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夺盟者,方可见到神医。”
“什什……等等,”纪宴捋捋思路,“拂衣公子?跟我什么关系?”
萧异同把木牌拍她手里,一字一句,“你就是名震江湖的拂衣公子!”
纪宴脑子当机,只留下一句: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纪家大小姐是拂衣公子?
我去。
原主简直就是个宝藏啊。
等等。
南战今天说什么来着?换张脸??
纪宴瞬间来精神,揪着萧异同衣袖问:“我真实长这样吗?”
倒不是这张脸不好看。
而是要成为祸害两国君王的妖妃,没张倾国倾城的脸,就等于削一半的杀伤力!
萧异同似乎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儿,愣一下才说:“不是。”
“那……”
纪宴用食指在脸上比划一圈,“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