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将舒离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顿了下，便继续说道，“秦聚他凉薄与否，是因人而异，在我这里，他不止不凉薄，反而温柔体贴有情有义，但是对舒小姐你呢？那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还有，三年前你突然大出血，这件事你猜猜我为什么会知道？”
对上沈瑜的眼神，舒离近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可沈瑜却是步步紧逼，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因为是秦聚在你的早餐里放了药，本以为你会慢慢见红然后很自然的保不住那个孩子，没想到你体质太差，竟然会大出血，还险些死在手术台上。”
沈瑜伸手紧紧按住舒离，阻止她后退，“所以，你还觉得他不凉薄么？”
“不……不可能，他明明在知道我怀孕的时候很高兴的，他……”
“高兴？舒离，你到底对他痴心妄想到什么地步了？他除了我，谁也不会要的！”
“所以我并不担心夜长梦多，他要是想要离，就算你以死相逼，他也会有办法甩开你。”
沈瑜脸上笑意依旧，回眸看了一眼秦聚，又接着说，“今天他要陪我，所以可能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在他
心里，我总是放在最前边的。”
“沈瑜，该走了，耽误太久了。”
舒离想要说点什么，可秦聚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催促了一声。
沈瑜应声，“好，来了。”
应完声，沈瑜看向舒离，“舒小姐，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些年陪着秦聚，在各个方面上。”
舒离像是被人封住了嘴巴，掐住了喉咙，一直到沈瑜转身离开，都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
脑海里，沈瑜的那些话像是猝了毒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将她现场凌迟，挖心掏肺，死于当场。
她像是被人沈瑜抽走了魂魄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笑着离开。
尤其是沈瑜回头冲她挥手告别的笑，分外刺眼。
而那个她深爱了十年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小心翼翼的，体贴的帮沈瑜开了车门，扶着她上了车，随后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上车扬长而去。
舒离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都有些发麻，才怔怔的回过了神。
不知道是自己怎么回到家的，昏昏沉沉地就睡死了过去。
脑海里全都是沈瑜的话。
你知道三年前你那个孩子为什么没保住吗？
因为秦
聚，他在你的早餐里放了药……
秦聚他不爱你！
秦聚他除了我谁也不要！
头痛欲裂，沈瑜的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播放重复。
舒离猛的蹲了下来，即便是死死的咬着唇瓣，可细碎的呜咽声还是溢出了口。
压抑的哭声让舒离连呼气都不太顺畅，比起昨晚被疯狂对待过到现在还疼的身子，却怎么也抵不上心口那如同蚂蚁啃噬的痛意。
可笑的是，到至今，到此时，她仍旧自欺欺人的觉得秦聚是对她有点感情的。
至少，心动过片刻……总是有的吧？
即便秦聚对她不如她对他那么火热深情，但偶尔的一两句关心，她便觉得是知足。
这些年她痴心妄想的想，秦聚就算再爱沈瑜，再放不下沈瑜，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总归有那么一天秦聚能够看到她，然后一不小心就能白头偕老。
可现如今看来，痴心妄想也就只能妄想了。
秦聚不爱她，半分也不爱。
这些年她活在自己妄想的世界里，然后给自己编织了一场美梦。
这一刻美梦醒了，她便一无所有，还落了个遍体鳞伤，心肺无存的下场。
舒离不
知道哭了多久，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她就那么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脚步声渐近，舒离才眨了下眼睛，干涩的唇瓣抿了下。
“阿离，你醒了？”来人在看到舒离是醒着的时候，声音明显的有些惊喜。
舒离扭头看过去，在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时，舒离有些微怔，开口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你……怎么在这？”
“哎哟，你就别说话了，声音都哑成什么样子了！”说话间，穆楚楚弯身把人扶起来了点，“从一边拿了水杯，你先喝点水。”
就这穆楚楚的手喝了一口，往下咽的时候疼的她皱眉，但还是多喝了两口，喝完水她才出声，“你不是出差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穆楚楚将水杯放在一边，帮她掖好被子，“你别管我，先说说你。”
舒离眼神当即就暗了下来，“我没事。”
“没事？没事儿你被人送到医院，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都以为我要给你收尸了！”穆楚楚当即就提高了声音，“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舒离遵守承诺，所以连
穆楚楚都不知道她这七年没皮没脸的给人做了七年的陪睡，最后一无所有，还把自己搞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不说是吧？”穆楚楚见她不说话，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直接从一边包里拿了红本本丢在了舒离面前，“解释一下？”
看到穆楚楚丢过来的东西，舒离脸色微变，还没开口，穆楚楚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行啊舒离，你背着我跟人领证就算了，你居然瞒了我七年？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舒离看着穆楚楚，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穆楚楚还在继续，“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你不是卑微的暗恋了人家三年吗？怎么暗恋不成，就跟别的狗偷偷领证了？没想到你挺……”
“是他。”
舒离突然出声应了声，“从始至终都只是他。”
穆楚楚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盯着舒离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暗恋的人是他？”
舒离点头。
穆楚楚咽了下口水，“所以，你暗恋成真了，跟你喜欢的人结婚了？但是这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有，你拿着结婚证去民政局干嘛？还晕倒在民政局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