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盼瞪他,气的鼓起脸颊,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
我知道的,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闹得再难看也没有,剪不断理还乱啊!
更何况,赵老太是你亲妈,这点怎么也改不了。
俗话还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呢?又有一句万金油:都过去了。”
赵景天知道她心疼自己,无法丁是丁卯是卯的干脆利落,拉着她的手解释道。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人情中的血缘关系和儒家伦理关系的影响下,以家庭为中心的伦理,特别重视的是情。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
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在有些时候,情与理的关系说不清。理在情中,说某人不通情,远比被说不通理还要严重。
中国社会的底层逻辑是伦理,人情大于是非。
对于别人家的矛盾,大多数人的习惯就是和稀泥,毕竟,都说劝和不劝离嘛。
比如说夫妻之间,人家就会说,两口子,多大点儿事儿?睡一觉,啥矛盾就没有了。
若是事事都要分清是非,讲道理,通常是很难接受的。”
刘盼盼挑眉:“所以,哪怕孩子被父母苛待或者虐待,也无法讨一个公道了?”
刘盼盼心里很不忿,赵家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无辜的。这近20年来,所有人都在吃馒头血,难道就这样算了?
“不然呢?”
赵景天笑着问她。
刘盼盼无语:“......”
她怎么知道吗?她也没想好这事儿,这个度不好把握。
赵景天笑着摇摇头,随手摸了一颗石头,在手心摩擦着,目光看向远处,眼神深邃,语气悠然。
“难道我要粗暴的像之前打赵景杰一样?把赵景成也拉出来打一吗?然后......嗯......我不好打女孩子,那我把赵景红叫出来,你把她打一顿?”
这调笑的语气......
刘盼盼气的瞪他:“......”
“嘭嘭嘭”
气咻咻的往河里扔了几块石头才解气。
无语凝噎:“......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那不然呢?”
赵景天好笑的问道,看着她气的一鼓一鼓的脸颊,还伸出手指头一戳。
刘盼盼:“......”
慢吞吞的转过头试图用眼神飞刀刀刀刀......
半晌,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没说要打人啊?但是......就这么什么也不做,总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做错事就是要承担后果,这样才对!”
赵景天看她一本正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意味深长道:“那你觉得以他们的性格这样下去,会是一家和睦、其乐融融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刘盼盼一愣:“......”
赵景天幽幽道:“那你觉得,赵景杰现在风光无限,大队干部见他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你觉得......嗯......两三个月以后呢?”
刘盼盼愣住了,脑中飞快思索着,眼神闪烁。
心想,对啊,一件东西,心心念念没有得到的时候也就罢了。
得到了之后,猛然间,再失去,这才是最痛苦的,这样的心理落差是最难以承受的。
赵景杰第一步走的太顺了,赵景天给他介绍的这个岗位还是粮站的,也是非常的恰到好处。
但是,做不长久,之后呢?
刘盼盼撇了一眼淡定的赵景天,眼神似笑非笑,问道:“那赵景红准备当大队的老师,你怎么想的?”
就以赵景天跟大队长的关系,嘀咕几句也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的。
或者说随便动点手脚,让之前赵家不堪的名声传一阵子,赵景红这事就黄了。
要不然,赵景红明明是个高中生,在这个时候是妥妥的文化人。教小学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甚至是稳的一波。
但是为什么她这么慌张呢?换做别人家,这事也就铁板钉钉了,但是偏偏是在赵家。
刘盼盼啧啧一叹,赵家的名声啊......
而这次,赵景红想要竞争的职业是老师,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这个岗位又特别特殊......
要是赵景天在暗中操作一下,队里的人原本就竞争非常激烈。到时推波助澜的人啊,可谓是墙倒众人推啊!
更何况,学生的家长难道心里不会嘀咕吗?赵家人心狠、无情,能把赵景天这个亲兄弟当老黄牛使唤,然后,一分钱不给就直接赶出家门。
万一把这样的‘德行’教给他们的孩子们,孩子们以后都有样学样了咋办?以后不就家无宁日了吗?
谁知道,赵景天微微一笑,轻飘飘的:“我为什么要背后搞小动作呢?人的影树的名。
更何况,什么事情只要做了,总会有痕迹的,我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给自己留下后患。”
赵景天心想,更何况,等赵景杰两三个月以后回来继续上工,这心里落差无所适从。转头看着原本前程渺茫的赵景红,摇身一变成了大队的老师。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这心里能平衡?
赵家从小一块儿抱团吸血的龙凤胎啊,啧啧啧啧......
刘盼盼之前也就是关心则乱,这会儿稳定下来,略微思索就明白了,感情人家赵景天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还是不动声色的。
而且,人家什么也没干,就只是给赵景杰介绍了一个短暂的顶岗的机会。
人家走的是阳谋,光明正大,真真没有在背后搞一点小动作。
哦对,再一想,赵景天自从分家之后,由其是去公社上班之后,更是时不时的买些东西,拎着,恨不得穿过整个队里的往赵家去,要去孝顺老母亲。
还时不时地停下和叔叔婶子们‘热情’闲聊,啧啧啧啧......
这景天这名声刷的,人设立的稳稳的。
感慨完了之后,刘盼盼就觉得自己刚刚着急忙慌的,再跟旁边这个淡定的一匹的人一比,这心里就不平衡了。
我忙的脚打后脑勺,又是工作上的,又是家里的。你却这么闲?只用忙工作,这像话吗?
心理不顺,就想找点事。
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什么,心里乐的嘿嘿笑,但是面上布满寒霜,语气幽幽的斜他:“好啊,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你就看着我着急忙慌的上蹿下跳,越发衬得你胸有成竹、一副世外高人啊!
你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