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多余这次回家来,是找娘家求助,说白了就是找刘盼盼求助。
她可是知道,刘家真正当家做主,真正能办事的人,真正能为她们姐妹几个撑腰的人,就是她这个小妹刘盼盼。
所以,刘盼盼一开口,刘多余就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般,强忍着心里的难受,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抬头看向刘盼盼,颇有那么点儿视死如归的范儿。
刘盼盼也认真的看着她,看来是受了委屈。刘多余人际关系简单,算来算去,难道是婆家有什么事?
刘多余刚准备张口,
“嘣”
打了个鼻气泡。
刘多余:“......”
刷的脸色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愤欲死啊!
刘盼盼:“......”
看出来是真的委屈了,已经顾不得形象了,看来,有点严重。
众人:“......”
刘大宝惊奇道:“二姐,你有鼻涕泡泡!”
众人:“......”
这复杂的眼神......你可闭嘴吧!就你长眼睛了?
刘盼盼轻轻咳了咳嗓子,给了个台阶下:“二姐,你说,我们都听着。”
这话一出,刘多余又开始呜呜呜的哭,但这会儿终于也是说清楚了。
“马二顺这个狗娘养的,他混蛋!他对不起我呜呜呜呜,他......”
他他了半晌,磕巴不出来。
但是脸上又是羞愤又是难过,甚至还有......绝望?
刘盼盼眉毛一挑,问道:“他怎么了?打你了?”
马二顺开始走赵有粮的老路,开始家暴了?那这就是夫妻矛盾了,两口子吵架?打架?
刘多余:“呜呜呜呜......”
刘老太也着急了,但是她想得多,眼睛一眯,问道:“难不成她跟别的女人乱搞了?”
乱搞?
刘盼盼挑眉,这是有小三、小四了?
随即转头给了赵景天一个眼刀。
赵景天:"......"我冤枉啊,殃及池鱼,六月飞雪啊!
刘多余捂脸:“呜呜呜呜......”
连刘老头脸色都不拉下来了,紧紧盯着刘多余,沉声道:“二丫头,你说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儿?马二顺他怎么了?”
刘多余脸色胀红,眼神游移,吸了吸鼻涕,支支吾吾的:“他,他.....”
半晌,还是磕巴不出来。
众人都不耐烦了,你哭天喊地的跑到娘家来就是一通嚎啕大哭,半天也磕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问话你也说不清楚。
你搞这么大阵势回来干啥?你回来不就是找娘家作依靠,让娘家为你出头,为你做主的嘛?难不成你是来回娘家串门的吗?
简直急死个人!
刘老头恨铁不成钢,气的一拍桌子:“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话都说不清楚,要说就说,不说就滚回你家去。你跑来家里干啥来了?你嘴长了是干啥的?马二顺那个狗东西怎么了?我刘家的闺女各个是宝,他敢对不起你?你等老子打上门去要他好看!”
刘老头铿锵有力,挥舞着手臂振振有词,就差撸起袖子冲出去和马二顺决一死战了。
这话要是以前,刘老头是绝对不敢大放厥词的,只会闷头不说话。
然后刘老太就会出场,出面做慈母,劝刘多余:“哎呦,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好好过日子,不要闹,男人嘛,脾气大一点,忍忍就过去了。爸妈都是为你好,都是劝和不劝离的,日子不都这样过?”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但是!
现在不一样了,刘老头腰杆挺直,底气十足,尤其注重刘家的脸面。
自从刘盼盼出息之后,其他三个亲家一改以往的鄙夷,对他多有讨好。
几个女婿也不像是防他和防贼一般了,特别爱打发几个闺女往娘家跑。对他这个老丈人笑的亲热的像是亲儿子一般,这些种种他都看在眼里。
对此,刘老头的头昂得高高的,很是自得。但是这会儿不一样了,很明显,马二顺这是打他们老刘家的脸啊,这如何能成?他的刘发财的脸往哪里放啊?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发财了!
“嘭嘭嘭”
刘老头越想越气,在刘家这么喜庆的日子,出了这样的糟心事,还是被人打脸,刘老头怒火中烧,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简直暴跳如雷,指着刘多余怒斥:“死丫头!好好说,老子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你爹是死了吗?不能给你做主?你在婆家受了委屈,回到娘家来话,都说不清楚,你让人家怎么看我刘发财?啊?我还怎么出门?”
刘盼盼:“......”
这闪闪发光的小眼神,把刘老头从头扫到尾。不错不错啊,在她的记忆中,这第一回,刘老头主动给闺女撑腰。
这架势,这气势,杠杠的!
刘多余:“......”
感动的眼泪汪汪,爸还是疼她的,这叫一个感动呦,看向刘老头那叫一个星星眼:“爸,呜呜呜呜我不争气啊,我没有用,我给咱老刘家丢脸了,马二顺这个狗东西,她怎么对得起我啊?”
刘盼盼都无语了,面无表情的,直接做回原位。
和赵景天对视一眼,赵景天轻轻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刘盼盼深深叹了一口气,问了半天,还是讲不到重点,就知道哭哭哭,就知道呜呜呜。
听着这不停的呜呜呜的声音,刘盼盼脑门一抽一抽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这要不是最近工作锻炼的人耐心好了很多,要是换做以前她的臭脾气,那急性子,她都要冲上去狠狠摇着刘多余的肩膀,晃着她的脑袋,把她脑子里的水全部摇晃出来。
死死的晃着她,让她再也呜呜不出来,恨不得大吼一声:“讲!重!点!”
刘老太脸色也很不好看,人老了,就算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提倡要讲科学。但是有些老思想还是转不过弯儿,尤其上了年岁的人,总是格外注意这方面。
今天本来是刘家大喜的日子,喜气洋洋的,多好!你哭哭哭,把气运都要哭没了,这叫一个晦气!
脸一拉,没好气道:“好了!不要哭了!你妈我还没死呢,还好好活着呢。还有着年岁呢,你哭什么哭?说!马二顺怎么了?”
刘多余:“......嗝”
打了个嗝,洗了洗鼻子,捂着脸:“妈,他对不起我,他对不起我啊!妈,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了?
刘盼盼诧异,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这架势,不是平常吵架的时,一拍大腿、地上打滚,嘴里哭喊着:我不活了,我要去死了!
不是这样的,刘盼盼皱着眉头,刘多余这眼神......隐隐带着绝望,消极和丧气......
眼一眯就要说话,刘大宝不耐烦了,就吃个鱼眼睛,卡嗓子眼吐出来了。桌上的鱼汤,红烧鱼,还有疙瘩汤,一口没吃着,他肚子饿的咕咕响。
翻了个白眼:“二姐,你也是这么大岁数了,你又不是小孩子,话都说不清楚。爸妈还有四姐都在呢,你有话就说!”
也许是刘大宝是唯一的男丁,直接发话给了刘多余勇气。也许是众人的催促,也许是情绪到到达一个顶点,终于绷不住了。
刘多余即使脸色胀红,也顾不得羞耻了,眼睛一闭:“马二顺,他,他,他居然背着我结扎了!”
结,结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