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们这儿有公证人，也有赌筹给您，只是……明家公子是哪位？”
赌台的庄家，见有生意，也是客客气气地说着。
江白打量了一眼这个庄家，隐约也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很平缓，估计也是个习武众人。
样貌看起来还挺帅，奈何眼睛有点太小，稍稍一微笑，就跟只狐狸似的。
整个人的面相，就透着狡黠，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提防。
穿着一件平民百姓的麻布衣，气质倒是和平民完全不一样，和宫里的大官有点相似。
江白默默指了指身旁的明泽，略显得意地说道。
“这位，就是明家公子，当代吟诗者，他乃天下第二！”
明泽稀里糊涂被拉到赌桌边上，一听江白竟然给她下注，也是愣在原地。
瞪着两颗大眼珠子，看看江白再看看赌桌上的一大锭银子。
“你……你确定？”
明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要说江白太自信吧，但江白确实有实力自信。
但拿一大锭银子，来下注打赌，总感觉不太好，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嘛！
万一赌输了……
“你这么个小太监，哪来那么多钱，而且拿一锭银子来赌也太拼了吧？”
江白也是一时兴起，想赌赌看，反正这大锭银子，揣着也是揣着。
那做庄的，先是狐疑的眼神扫了眼明泽，接着便和旁边人咬耳朵，说了几句，又抬起头来。
再次换上一副狐狸般的微笑。
“客官既然如此有底气，那我们就约个赔率
，我也老实说，除了那几位常赢的贵公子，我们的赔率，一向是一比二。”
做赌的庄家，拿起一根厚竹签来，再用小刀在上面刻字。
一边雕一边开口说道。
“这就是咱们的赌筹，只要您本人，拿着这根筹，交还到我的手上，我就把赢的钱给你，数额保证童叟无欺。”
庄家很快便雕刻完毕，吹了吹上头的竹屑，接着便继续开口道。
“但要是这筹换了个人，亦或是您丢了这筹，对不住，那钱可作泡影了。”
说着，那庄家便笑呵呵地将竹签，递给了江白。
江白接过竹签看了看，上面也不知道刻了些啥玩意儿。
心里估计是庄家独自的一套文字，用来当证明的。
再看赌摊上面，还有不少的银子，周围还有不少人，都在下注，大概也不会坑他。
嗯……
那就这样吧。
江白将竹签收回袖袋里头，便要拉起明泽，打算回头走到舞台边上。
做赌的庄家，赶紧站起身来，摊开右手向江白询问道。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你叫我……小江就行，明家的书童。”
“善，在下名叫祝春秋，那就祝客官赌运兴隆了。”
庄家自称祝春秋，双手作揖一鞠躬，恭恭敬敬地送别江白。
似乎，并没有把明泽，这个所谓的公子放在眼里。
反倒是江白这个书童，更加引他注视。
祝春秋饶有兴趣的，看着江白离去的背影，嘴角挂起些许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这人，有点意思，估计今晚还真是他要赢。”
旁边的小弟，将脑袋凑到祝春秋边上，低声问道。
“老大，那人不就是个书童吗？还很臭屁，有啥厉害的。”
“这就是你当不了老大原因，等你搞懂了，你就坐我这个位置了，知道吗？去，去别的赌档，买那俩小子赢。”
祝春秋指了指江白和明泽微微一笑。
……
“好好好！我知道大家都心急了，那今晚比诗，就不限制主题，随大家发挥啦！”
台上的老鸨，别提还真有些韵味，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朝周围的老色批们抛了个媚眼。
再弯弯身子，露出点事业线……
舞台边上的些老色批们，便都啧啧起来。
“娘的，等会儿要是斗诗斗不赢，就找去后台找那夏妈妈泄泄火，好好弄上几次。”
“不会吧，那老鸨虽是骚气，样貌也还不错，但年老色衰了些，皮肤都起皱了，哪有小妹妹们的皮肤滑嫩啊！”
“切，你懂啥，夏妈妈的功夫，哪里是这些小雏儿能比的？”
旁边还有人附和道。
“对，就是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出来……”
明泽听着旁边的老色批嘟囔，忍不住往江白身上凑。
毕竟是个女孩，还是个久居深宫的女孩，听到这些话，自然是怕羞得不行。
奈何她那丝绸滑顺，再加上身有幽香，往江白身上磨蹭磨蹭，蹭得他都有点受不了了。
“你别乱动，你再蹭下去，大家都会发觉你整个人很奇怪
！”
江白侧着脑袋，朝明泽嘀咕着。
实际上，快要忍不住的人是他，要是这明泽再磨蹭他，他可就要弓着身子了！
“我，我害怕嘛！”
“你怕啥，我给你念的几首诗，你都记得不？”
“记……记得啊，我记诗可是一流的。”
“行，那你给我上去吧！”
江白一把将明泽给推了出去，明泽压根没预料，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直接扑到了舞台的一角。
那老鸨夏妈妈低头一看，便乐呵呵地笑道。
“这位公子有些心急啊，那就请您先请吧！”
夏妈妈对明泽伸出双手，搀扶着将她给拉上了舞台。
明泽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站在了舞台中央，被一群老色批给盯着……
这可把她吓得整个人都弓着腰缩了起来。
周围的人默契地鼓起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人怎么那么好笑，畏畏缩缩地像个小姑娘啊。”
“估计这个小子，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诗，赶紧随随便说说就算了。”
“快点快点！让这小子把他的破诗念出来，就让我来上！”
……
“怎么会这样啊……”
明泽怯怯地朝江白，投去求救的目光，眼看她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江白便赶紧走到舞台边上。
“你怎么那么小胆子啊，随便念念一首诗就可以了，一首称霸！”
江白在舞台底下给明泽使唤眼神鼓励，但明泽一扫底下，全是些色眯眯的眼神，腿都软了。
“你不就是来比
诗的吗？怎么上台，就怂了？”
“我……”
明泽还想要反驳，但再怯怯看向台下，台下的人，都有些恼了，厉声催促着。
“喂！念不念啊，再不念，就换个人啊！别浪费时间啊！”
“是啊！赶紧的吧！我还等着今晚上大秀金枪呢！”
“闭嘴吧，你都啥年纪了，还秀金枪，你有金枪吗？”
眼看着底下要吵起来，老鸨也是有点急了，走到明泽边上，低声问道。
“公子啊，您是来看热闹还是来斗诗的？您要是来斗诗，就请您赶紧的吧，不然……我可得请您下去了。”
听了老鸨这话，明泽才鼓起勇气，抿了抿嘴，站直了身子，两手不受控制地抓着衣服一角。
“额……额……额……”
明泽脑袋一干二净，就算下定勇气要念诗，但是也想不起来要念什么。
底下的人，听见明泽开口了，也都闭上嘴，打算细细听。
结果听了几句，就听见明泽在上面‘额……额……额……’，便又不耐烦起来。
“喂喂喂！你念什么啊！在那里额个半天，你当大鹅啊？”
“额额额额，你额个屁啊！”
“难不成，你的诗，就是这些额额额额？”
底下的人，被逗得哄堂大笑，但这倒是给了明泽提醒。
她深吸几口大气，平稳了情绪，缓缓开口念了起来。
“鹅鹅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一首骆宾王的《咏鹅》念出，瞬间让场面给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