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闻言一顿,露出了十分头痛的表情,“若严忠明还活着,都可以当你爹了”
李时青当即要拍桌子,老子的老子可是先帝!但举起的手在看到对方不带喜怒的脸色时又自觉地放下了。既而咬牙切齿地想:得,老子脾气好,不和你计较。
沈懿未看他一眼,视线牢牢地定在姜婳身上,自从有了那几分猜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姜婳消失的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时一别,那个脆弱的小姑娘已经性情大变,她的名字不再是小夭,她的眼里也不再有他。
严忠明能成为一国都督,又岂是良善之辈。
沈懿收敛心神,对着快坐不住的李时青又嘱咐了一遍。
“你进宫告诉皇上,让他提防点右相,南朝刚刚收复,如若他举荐了人选出任南朝的总督,需得好好调查底细。”
平日里处处针对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却不发一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右相赵禄山是三朝元老,本该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但却贼心不死,在背地里与皇家作对。先帝感念其大半辈子为国效忠,不曾动他,殊不知在新皇登基后更为嚣张。
右相势力盘根错节,朝堂上的局势已经是冰火两重天,若是让他乘机占了南朝,对北齐朝廷来说,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李时青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当即答应明日就进宫。
门外有人已等候多时,待屋内人声渐息,才有了动作。
门响四声,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侯爷,晌午了,可要用饭?”
侯府主簿雷枭是玄羽卫一员。其实他年纪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大,但年轻时受过太多大大小小的伤,已经是怎么养都养不回来了。
三短一长的敲门声,是只有玄羽卫才会注意到的暗令。
玄羽卫是沈父建立的一支暗卫,分为风、云、雷三支。风支多为门客,潜伏在朝中各大官员府里,云支是真正意义上保侯府安全的暗卫。
雷枭是雷支的老大,专门收送情报,雷支也是沈懿和新帝李玄林往来的主要手段。
“你回去吧。”沈懿不动声色地赶人。
“哦。”毫不知情的李大神医听话地站了起来,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语重心长地对沈懿说:“姜姑娘现在没事了,你也别避着皇宫,皇后毕竟是皇兄的人,你我都清楚,即使没有皇后的阻拦,你原本也来不及救她。”
李时青的一番话不是平白无故说出来的。
沈懿出征南朝前恰逢皇帝突发恶疾,一连昏迷了几日,皇后虽深处后宫,对朝堂上的局势大抵也有了解,也清楚皇帝唯一信任的唯有沈懿一人。
即使沈懿再三保证休朝几日不会有什么意外,那些对皇权虎视眈眈的人尚且还没有胆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衅,但皇后还是用风印硬留了他七日。
七日后,他快马加鞭赶到南朝,却也是迟了,最后得到的只有南朝主帅身死的消息。
七天,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最后换回的也只是满心的万念俱灰。
李时青还记得,当时的沈懿在营帐中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就率领数万精兵杀向南朝的都城。
那几日的沈懿,杀红了眼,说是死神也不为过。
姜婳的死成了沈懿心里的一根刺。
即时现在她好好地躺在他的床上,这块烙印在沈懿心里的疤也是触碰不得。
皇后终究是触了沈懿的逆鳞。
“知道了。”
李时青注意到沈懿微冷的语气,心里再万分无奈也只能长吁一口气。
李时青悻悻然地走了,刚阖上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封薄信递了上来。
“侯爷,云卫刚拿到的。雷支的人在南朝打探了些日子,零零散散,大致拼出了一二。”雷枭话说得很轻,怕打扰还在睡着的夫人。
姜婳一进府就住在了主厢房,雷枭对这位夫人早有耳闻,南军唯一的女将军,简直是第二个沈懿。
在沈家待了半辈子的雷主簿对这位侯府夫人是越看越满意
【作者题外话】:(*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