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却用力的摇晃着脑袋,面色苍白如纸。
“娘娘,我,我,我头疼,我的头好疼。”她的嘴里,不住的喃喃着。
我扶着她回寝殿,便让其沉入梦中,将幻境之中的美好,重新塑造,让她深深印在脑海之中。
雪鸢还未醒,我便让徐嬷嬷准备笔墨,用鲛文,写了一封信给小骨。
我虽不知,为何小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鲛文,是我们鲛人与生俱来便通晓的。
我将雪鸢的情况,同小骨言明,让小骨好好照顾雪鸢。
并且,还让任老,替我准备一种药!
刚落笔,我便听到了翅膀扑腾的声响。
“主子!”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稚气的呼唤。
抬起眸子,循声望去,就瞧见了阿羽。
“阿羽,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直接将手中的信纸折叠好,让他给小骨送去。
“主子,我娘说,让您放心,那清芷姑娘,就交给我们!”阿羽说罢,朝着四处环顾,转而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他们又换了一家客栈。
正要说出客栈名字,我立刻阻止。
如今,需分外小心谨慎。
“什么都别说,把这信给你娘,她就知晓,该如何做了。”我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阿羽的脑袋。
阿羽乖巧点头,嘴里叼着信,迅速飞走了。
明日一早,我就亲自送雪鸢到城门口,到时,任老他们就会在那接雪鸢。
而我,也需去一趟苏易府上。
出发时,徐嬷嬷也有心要跟着,但,怕到时候横
生枝节,还是让她在宫中呆着。
盛京的城门大开着,只要从这出去,便能自由吧?
想到这,我又摇摇头。
不,阿奶和云母,也曾从此处逃离,可最后,还是死在了盛京。
一切,都宛如命定了一般。
“阿姐!”身侧的雪鸢,突然欢喜的开口,敏捷的跳下马车。
我朝着城门外望去,看着准备入城的小骨摇了摇头。
小骨红着眼,望着我,不过还是听话的止了步。
而雪鸢此刻,已经蹦到了小骨的面前,拥住了小骨。
小骨的个头高,雪鸢在她的面前,是这般娇小。
任老则悄悄走到马车前,将我让他准备的药,递到了我的手中。
“丫头,这药?你想用在谁的身上?”他颇为好奇的问。
“这可不好说。”我看着任老,又摸摸手中的药包。
小骨见任老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我的马车边上,便也想过来。
“照顾好她!也照顾好你们自己!”我说着,冲着他(她)们摆了摆手,果决的放下车帘,一眼都没有多看。
该交代的,在信中,我都交代了。
如今,不可在此处,依依不舍,耽搁时辰。
苏易并不知我要来,故而,当我突然出现在苏府外时,他吓了一大跳。
“贵妃娘娘,您怎么?”他望着我,诧异的愣了片刻之后,当即想到了什么:“宫中可出什么大事了?”
“并未出什么大事,只不过,杀了徐嬷嬷之后,我这心中,亦是担忧,辗转反侧,
无法安眠。”我故作疲倦之态。
“她死了?”苏易对于这个消息,表现的很是淡漠。
苏易懂术法,我不想打草惊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摄魂术。
“苏副使,徐嬷嬷死前,告诉我,她是您的女人,亦是苏少爷的亲娘!”我凝视着苏易。
苏易的脸上升腾起了怒容,嘴里狠狠的咒骂着:“贱人!她一个贱籍出身,怎配做瑜儿的亲娘?胡言乱语!”
“是否是胡言,没有人比苏副使,更加清楚。”我凝视着苏易。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个?”他盯着我,表情之中依旧带着怒意。
在他看来,我就连徐嬷嬷都比不上,都是低贱的下人罢了。
“苏副使,我不过是想要个保障,否则,今后若是你像踢开徐嬷嬷一般,踢开我,该如何是好?”我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他的鼻腔之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只要好好替本副使办事?”他的话还未说完,我便连连摇头。
“这些话,苏副使,只怕也同徐嬷嬷说过吧?”我直接了当的回道。
他的面色,当即变得青紫。
气火只怕是要压不住了,不过,还是强忍着:“那你想如何?”
“苏副使这些年,都在替大国巫办事吧?”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听闻此言,赶忙走到房门前,朝外张望了片刻之后,才将门闭上。
“也是那贱人同你说的?”苏易额上的青筋暴起,脸色发紫的厉害。
“
别管是谁说的,苏副使,那大国巫都已是阶下囚了,你同他为伍,不是死路一条么?”我说着,一脸嘲讽的盯着苏易看了许久:“您啊,寻错了靠山,我若跟着您,岂非到时,要同您一起万劫不复?”
“哼,你知晓什么?待他练成移魂之法?”苏易被我鄙夷且嘲讽的表情所激怒,张口便说漏了嘴。
“什么?移魂?”我却是听的真真的。
“他想将自己的魂魄,移入谁的肉身之中?萧啓烨?”我试探性的问着。
如今,这萧啓烨是皇上,若能移魂入他的体内,那么震阳就成了人皇。
“哼,你无需知晓这些!”苏易先是惊讶于我能有此揣测,但也不愿多说。
“苏副使,大国巫身侧,多的是能人异士,到时过河拆桥,你也没有办法,还不如站在陛下这边,如今,我好歹还是个宠妃,能牵制陛下。”我故意说道。
“哼,那萧啓烨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在他的手下,永无出头之日!我必须为自己搏个好前程!”苏易说着,目光与我对视:“如今,你确实是宠妃,可这都是因为你的这张脸!没了这张脸,你就是个低贱的下人,红梅!”苏易刻意提高了声调,喊出这个名字。
我听了,唇颤了又颤,一脸哀伤之色。
“苏副使,你若这么说?那我便知,自己今后的结果,不会比徐嬷嬷强多少,与其被利用之后再被杀,那还不如现在就同您决
裂!也为自己搏个前程!”我借用了苏易方才的话。
苏易瞪着眼:“你敢!”
“我又有何不敢?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说着仰起脖子:“苏副使,不如,您现在就杀了我?”
我故意说着,如今,我这枚棋子,可在萧啓烨的身侧说的上话。
他耗费了这么多心思,绝对不可能,自己将棋子给毁掉。
“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晓大国巫的软肋在何处。”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等着他自己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