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啓烨即将跌入湖底最深处,那面色,憋成了酱紫色。
我垂着眼眸,望着他,看着他在湖底挣扎,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萧啓烨瞪圆了眼,盯着我,那眼神似曾相识。
当他知晓海宝的存在时,他也曾这般看着我。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就开始变得迷离。
最终,无力的闭上了眸子,昏厥了过去。
我俯身而下,不紧不慢的游到他的身旁,盯着他的面容,仔细的瞧了良久。
确定他真的已经昏厥,这才拖着他,游上了水面。
天煞不会就这般轻易死去,故而,我决定将他留到最后。
“噗!”的一声,我从水中跃出。
结果,就瞧见了栏杆边上,站着一排暗卫,这任老和如容,已经被按住了。
当任老看到我竟把萧啓烨给救上了岸,便是一脸愕然的凝视着我。
“你?”他不明白,为何,我错过了这般好的机会。
“皇上!”高邑遥遥跑来。
“诶呦,你这?”他刚一开口,我的目光便撇向了他。
“高公公,这些年,想必是真的享福了!”初见他时,他比如今,可是要瘦削的多。
就连说话的声调,也不如,如今这般有底气。
高邑有些愕然的盯着我,那目光,就好似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儿。
可很快又摇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福气养人,高公公,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我抿唇笑着,将萧啓烨朝着他的怀中,一推。
高邑慌
忙扶住了萧啓烨,眼神疑惑的看着我。
只是,当我与他对视时,他却又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
“护送皇上,回寝殿!”高邑开口,示意那些暗卫帮忙。
“回寝殿?今夜,陛下就在这南海阁歇着吧!”我的声调不算高,但他们应能听的清清楚楚。
高邑蹙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我却先开了口:“这才是南海阁主殿吧?收拾收拾,今夜,陛下就住在此处。”
“泉贵妃,你不知,此处乃是?”高邑不由露出一脸凝重的神色。
“知不知的,还不需要你个阉人提醒!”我盯着高邑:“难道,高公公还想再验一次身?”
高邑听到这句话,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暂且对我无可奈何。
只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泉贵妃,待皇上发怒,别怪老奴没有提醒?”
“废话甚多。”我立在这栏杆旁,让高邑别再磨蹭。
高邑铁青着一张脸,只能命十多个宫婢前来打理。
“将他们都拖去巫国院!”高邑又看向任老和如容。
“本宫在此,何时轮到你说话了?”我淡淡的问着高邑。
高邑那双三角眼,狠狠盯着我。
许久之后,冷笑点头。
那神情,似是要看看,待萧啓烨苏醒之后,我要如何收场!
“请南御医来。”
这主殿刚刚收拾妥当,高邑便要请南淮来,替萧啓烨诊脉。
这一次,我并未拒绝,而是冷眼看着宫人,着急忙慌的替萧啓烨换下湿漉漉的衣袍。
“娘娘,您也换一身衣裳吧。”如容看着我滴着水的裙褂,柔声同我说着。
我摇摇头:“不妨事。”
再看如容,她没有多做规劝,因为,此时她的目光,盯着的是侧殿珠帘的方向。
她想必,还在记挂着海宝。
“为何,又回来了?”我不禁喃喃自语。
当年,清芷为了救我,放弃了逃离这“囚笼”的机会。
可没想到,如容竟也不逃?
那么多的珠宝银钱足够她安稳度日,可她却?
“娘娘?”如容狐疑的抬起眸子。
“丫头!”任老却伸出手,想要将我拉拽到一旁。
我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人多眼杂。”我开口提醒。
任老只能是,将要问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嗒嗒嗒!”
寝殿外,一阵脚步声,急急的朝着这边过来了。
我寻声望去,看到南淮提着木箱走了进来。
他似一脸惊疑,应是不知,为何萧啓烨会歇在此处。
我看着南淮入殿,有些恍惚,脑海之中,浮现的,便是他端着落胎的汤药,立在我面前时的情形。
一切,仿若还在眼前。
只不过,这一次,该落泪,该祈求的,应是他们。
“南御医,陛下,如何了?”
看着南淮替萧啓烨诊完了脉,我开口“关切”的询问。
南淮一脸愠怒,抬起眼眸,看向我。
见我一身湿漉,他应是猜到了什么。
“皇上为何会落水?莫不是,你推皇上下水的?”南淮的语气之中,带着质问。
高邑冷
眼旁观,打算看“好戏”。
毕竟,这南淮与高邑不同,他不是奴,而且,甚得萧啓烨器重。
“你是在质问本宫?”我反问道。
南淮蹙着眉宇,目光之中,自是没有半分畏惧。
“南淮以下犯上,拖出去,杖打五十!”我的话音落下,整个南海阁,瞬间变得静默无比。
所有的宫人,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我。
南淮更是带着一抹鄙夷的冷笑,他将木箱朝着一旁推去,站起身来。
“谁敢!”他的目光,在殿内环顾一圈。
我抬起手,轻轻扶额,高邑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知晓我此刻,必定是下不了台。
“陛下还需你照看,那便掌嘴好了,也省得他人动手,叫你难堪!”我扶额间垂眸,同南淮的视线相撞。
他冷不丁的便中了摄魂之术,那眼眸瞬间失了光彩。
高邑轻笑着:“贵妃娘娘,还是算了吧,南御医,在皇上身侧近二十年了你?”
“啪!”
一记脆生生的耳光落下,南淮自打嘴巴,每一巴掌都极为用力。
才抽打十多下,嘴角就渗出了血来。
高邑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南淮,眸中满是愕然之色。
“南御医,且打着,本宫乏了,先回殿歇息!”我说完,在这群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拂袖而去。
如容和任老,见我离去,赶忙跟上前来。
一同朝着原本的院子走去,他(她)们走的极快,无一人开口说话。
回到所居院落,任老终是等不及,开了
口。
“如容,你先回去歇着。”我示意如容离开。
而如容,却是立着不走。